第 80 章 講學

 “這篇文章就掛在文人樓的中心偏左吧。”

 秦青灼的這篇文章盡顯銳氣,顯出少年意氣。在文人樓裡還有其餘大儒和文人墨客,官員的文章,有的人的地位,秦青灼不能越過去,這已經是文人樓能給的最好位置了。

 建康帝今日的心情不錯,秦青灼去的時候,建康帝剛吃了丹藥。

 “秦愛卿來了,工部已經把播種耬車做了一千輛,等春日來後,還能再多做些。”

 “恭喜陛下。”

 建康帝笑了:“還是你的點子好。朕年輕的時候要是遇見了秦愛卿,沒準兒還能譜寫一段君臣之間的佳話。”

 這話已經是對秦青灼莫大的褒獎了。

 秦青灼心裡嘀咕,那這樣把周首輔置於何地。

 “陛下嚴重了,臣惶恐。”

 建康帝也只是說說而已,他看著秦青灼年輕俊美的樣子,再一想到自己逐漸年邁的身體,他有些感嘆。

 戶部尚書的人選又推了人來,這人是文次輔舉薦的,薛遊。

 薛遊本在朝中任職禮部侍郎,但因諫言惹怒皇帝被貶到西北苦寒之地。文次輔這次竟是舉薦了這個人,建康帝目光凝了凝。

 薛遊是直臣,但他是清官,還是一個孤臣。建康帝被他在金鑾殿上罵過,建康帝有些躊躇,他按下不表。

 秦青灼站在中和殿,建康帝看向白公公。

 “你還記得薛遊嗎?”

 白公公是人精,提到薛遊立馬就反應過來了:“陛下,薛大人誰不知道,說起來薛大人今年四十多了,薛大人以前跟秦大人一樣也是陛下欽點的狀元郎。”

 秦青灼精神陡然一震,覺得這裡面有故事。

 “是啊,他曾經也是騎馬遊街的狀元郎,朕那時才二十幾歲。現在他去西北之地去了多久?”

 白公公心裡算了算,他對皇帝上心的人自己心裡有一個小本本。

 “哎喲,陛下,薛大人已經去了有二十餘年了。”

 建康帝沉默不語。

 秦青灼記下。

 帝念薛遊,詢其離京幾時矣。追思薛遊狀元之日,神色戚然,默然不語。

 白公公用餘光看見秦青灼奮筆疾書,他的眼皮跳了跳。

 起居注是負責記錄帝王的言行和國家大事,前幾任起居注通常不會記下這些,白公公每次都能看見秦青灼在不該記錄的時候記錄。

 兩個人一起在中和殿當值,建康帝不會把注意力放在秦青灼身上,白公公還是時不時要打量一下秦青灼。

 他可要替皇帝好好的看著這個人,看他安不安分!

 ……

 文人樓每日都有文人墨客來觀摩其中的文章,還有官員和太學生也愛來文人樓裡品文章。

 太學請了大儒來講學,京城還來了不少隱居的大儒。

 “這些文章都有幾分欠缺,年輕這一輩的只有幾個人的文章能看看了。”周大儒說道。

 禮部尚書連留曾經也是大儒,他這次是陪著老朋友來文人樓裡轉一轉。

 “周兄,你的眼光忒高了,還是有些小輩寫的文章是不錯的。”

 “這些文章大多是空中樓閣。”周大儒挼著鬍子搖頭。

 他們正在品這些文章,聽見文人樓裡有喧譁之聲,連留和周大儒皆是皺了皺眉。

 周大儒抬目望去,他昨日就把掛在中心的文章看了,現下還有一大群人湊在那邊看。那些文章是有幾分老練,大多是朝中大臣和隱世大儒的文章。

 按理說他們已是看了多時,怎麼今日還這麼驚訝。

 “以前就想看看秦大人的文章,還高價從淮郡考生手中買了一份解元試卷,這次終於又看到了秦大人的文章。”

 秦青灼沒有寫其他風花雪月,陽春白雪的事。他就冬這個字來寫。正是冬日之時,他寫的是在冬日下的芸芸眾生,文筆犀利,直指人心。

 “冬?這個一個好題目,秦青灼這文筆讓我不禁汗顏,後生可畏。”

 “聽說他沒在翰林院,還去陛下面前做了起居注,他寫得太有靈氣了。還以為秦青灼江郎才盡了。”

 眾人議論紛紛。

 周大儒帶著好友一起過來看。

 周大儒看見這篇文章,連連點頭。

 “我還曾說小輩中沒有幾篇好文章,我這話說早了。這位秦小

 友就是六元及第吧,不負盛名。”()

 連留聽見老友這麼說,他看了秦青灼的文章心下也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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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文識人,秦青灼這篇文章寫得不錯,立意高深,最後還能引起共鳴,這已經是不俗的文章了。

 更何況他的文風是從平淡中感悟真諦,這太不容易了。

 “是誰說秦青灼江郎才盡的,這是謠言,秦青灼這篇文章是可以供諸位考舉的人學習觀摩的。”

 之前秦青灼一直不把自己的文章掛在文人樓裡,士林中對他頗為不信任之感。榜眼和探花都寫了文章掛在文人樓,怎麼狀元郎偏偏不寫,是不是怕露餡了。

 “這是寫冬的上乘之作,秦大人這篇文章讓在下心服口服。”

 “我曾說過秦大人的文章匠氣十足,這話是我說錯了。”

 諸位書生議論起秦青灼的這篇文章。

 “聽說,太學這次請了秦大人的夫子來為微妙講學,我要好好聽聽。”

 一個家貧的子弟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我們不是太學生,能去聽嗎?”

 那位太學生說道:“祭酒大人說了,太學講學容乃百川,在講學期間任何人都可以進入太學,無論你是走卒商販,還是高門望族都可以進入太學。”

 太學是大楚的最高學府,這一條規定是在李祭酒推行的。

 ……

 到了太學講學那日,人聲鼎沸,人頭攢動,大儒們傳道受業解惑,他們恨不得將自己的畢生所學教給這些學生,他們高談闊論。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

 學為人師,行為世範。

 底下的學生有上至七十歲的高齡老人,下至十歲的小童,他們正襟危坐,都有一顆求學之心,學無止境。

 很快就到了陸夫子。

 秦青灼休沐,他早就到了太學,他和明南知一起在太學底下聽課。

 秦青灼並未覺得自己已經是狀元就有驕矜之氣。

 他在人群中還看見了幾個熟悉的面孔,有文無塵、王生水、許青陽、還有幾位在朝中大人,還有在翰林們的同僚們。

 陸夫子站在臺前。

 他頭一次感到有許多的人在看著他,他感到有些頭暈目眩。

 他根本認不清底下的人。

 結果他在人群中認出了一頂小紅帽,那小紅帽上有一個毛茸茸的球,被風吹得一晃一晃的。

 陸夫子的心靜了。

 “今日我要講的學是經世致用。古往今來,有許多文章都是束之高臺,這是……”

 底下的學生們認真的傾聽,京城中許多人對陸夫子很好奇,他們在想秦青灼一個鄉野小子憑什麼成了狀元,高門望族偏偏奈何不了他。

 一個寒門子弟,一個從小鎮裡出來的夫子,又憑什麼教出這麼優秀的學生。

 陸夫子講完後,底下的學生們面露沉思,他們在思考陸夫子的話。

 建康帝喬裝在人群中,顧煦也在其中。

 建康帝把所有大儒的講學都聽了,他面露欣慰。

 大楚有這些硬骨頭,建康帝想他走了也很放心。

 建康帝帶著顧煦悄悄的離開了,到了外邊有很多的吆喝聲。

 “煦兒,你先回去吧。”

 建康帝回到中和殿,白公公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建康帝翻開了文次輔的奏摺,用硃筆在上面批了一個準字。

 ……

 奏摺從朝廷分發,皇帝旨意快馬加鞭到了西北苦寒之地。

 薛遊從二十歲的俊美郎君已經變成四十多歲中年男人,從他臉頰上依稀還能看到年輕時的俊美。

 他穿著粗衣,眼中還是有光。

 宣旨的人唸完了旨意。

 薛遊站起來。

 那人說道:“陛下有句話不好寫在聖旨中,讓下官口頭宣旨。”

 薛遊掀開袍子跪下:“臣接旨。”

 “朕想再喝一杯薛愛卿泡的茶。”

 薛遊聽完頓時潸然淚下,然後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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