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為人知的的歷史趣事 作品

“貪官始祖”:羊舌鮒

  羊舌鮒唬走了季平子,很高興,跑到韓宣子面前去邀功,取得韓宣子的好感。恰逢此時晉國司寇官位空缺,韓宣子便讓羊舌鮒代理司寇。於是,羊舌鮒輕而易舉地得到了晉國的刑獄訴訟大權,行為更加有恃無恐。

  第四件事,知法犯法亡命刀下

  羊舌鮒任代理司寇不久,韓宣子便把提出訴訟多年而一直沒有解決的貴族之間的一樁土地糾紛案交給他來處理。

  這件案子的原告邢侯與被告雍子是兄弟倆,同父異母,都是在晉國有地位、有影響的人物。這件官司起因於雍子的貪婪,案情十分清楚,但韓宣子世故圓滑,一直拖著不予處理。

  雍子是楚國申公巫臣之子,由於在家族中受到父母的欺壓和讒害,而楚國的國君和大夫都不幫助解決,他十分怨恨,便逃到晉國來。晉厲公八年(前五七三年),晉楚兩國交戰,在彭城(現徐州市)戰役中,晉軍被楚軍困於彭城附近的靡角之谷。晉軍雖是困獸猶鬥,但軍心渙散,戰局定敗無疑。就在晉軍即將土崩瓦解的時候,機智善戰的雍子力挽敗局,以自己的親兵為主重新組織了一支兵馬,與楚兵對抗。他知己知彼,熟知楚軍的一套戰略戰術,巧於用兵。第一步他巧布戰陣,以少勝多,擊潰了楚軍。第二步他借勢重整晉軍,乘勝出擊,一舉奪回彭城。第三步他指揮軍隊馬不停蹄,跟蹤追擊,收復了原臣服於晉國的彭城東邊的幾個小國。雍子為晉國立下了千秋功業,成為晉國的英雄。晉厲公論功行賞,把畜邑之地(現山西境內)賜給雍子,並任用雍子為自己的謀士。

  邢侯原名狐庸,也是申公巫臣的兒子,他是跟隨父親來晉國的。申公巫臣在楚國與子反爭奪美女夏姬,未能如願,便偷偷攜帶夏姬投奔了晉國。申公巫臣機智多謀,是春秋時期有名的戰將,他幫助晉國抵禦北狄入侵,又為晉國聯繫吳國,並親自到吳國幫助訓練軍隊,教吳軍戰鬥力大為提高。申公巫臣又派兒子狐庸作為晉國大使住吳國。申公巫臣父子成為晉吳兩國通使聯合的創始人。晉吳結盟後,吳國便以晉國為後盾,出兵攻打楚國周圍的許多小國,一度使楚軍疲於奔命,國力有很大削弱。申公巫臣由此為晉國立下大功,也被任命為晉國重要謀士。晉國把邢邑之地(現山西境內)賜封給申公巫臣。申公巫臣死後,封地由狐庸繼承,晉國又加封狐庸濰邢侯。

  邢邑與畜邑毗連。不知是晉人有意還是無意,並沒有對兩邑封地的界限作很明確的地界劃分。雍子是個貪心十足的人,他趁機擴大畜邑邊界,侵佔了邢邑之地。於是,兄弟之間就發生了衝突,相互間不斷爭奪。如沒有在楚國的期間結下的那段仇怨,或許邢侯會寬讓於他,但這次是舊怨新仇加在起,邢侯豈肯罷休。於是邢侯告狀到韓宣子那裡,韓宣子見他們既是同族兄弟,又都是晉國功臣,只是敷衍地勸解一番,明知雍對,也沒有給予明斷,稀裡糊塗給拖了下來。

  雍子自知理虧,他想用賄賂的辦法來擺平這件事,一直在向韓宣子送禮。當他得知羊舌鮒接手這樁案子,便再次用“先下手為強”的辦法將自己年輕的女兒嫁給了羊舌鮒。羊舌鮒得到了雍子的女兒,便不問是非曲直,宣判雍子無罪,邢侯有罪,強行把畜邑的邊界劃到邢邑的範圍內,使雍子的畜邑一下子擴大了許多。

  這很明顯是一個顛倒黑白的錯案。但羊舌鮒是代理司寇,邢侯一再要求重新審理,可羊舌鮒就是堅持錯案不變。邢侯心中明白這是有意為之,他一怒之下殺了羊舌鮒,並急速趕回封地,又殺死了雍子。

  羊舌鮒被殺,一時成為晉國最大的新聞,人們奔走相告。人們普遍認為,羊舌鮒身為法官,知法犯法,任意踐踏法律,身首異處,是罪有應得。輿論使韓宣子這次不能敷衍了事,他再次玩弄圓滑,把羊舌鮒的哥哥叔向叫來,問他這件事怎麼處理,以免得罪羊舌家族。

  叔向知道韓宣子的用意,但他是個很明智的人,他說:“如此亂法,三個人都應定為死罪,現在只要施生戮死就行了。”“施生戮死”就是殺死活著的刑侯,戮屍已死的羊舌鮒和雍子。

  叔向進一步分析說:“雍子貪佔別人的土地,卻不思退還而去賄賂執法官員;羊舌鮒知法犯法,利用手中的權利去謀私;刑侯明知故犯,犯罪的性質都很嚴重。”叔向又引用夏朝的法官皋陶製定的法典,加以說明:“己惡而掠美為昏,貪以敗官為墨,殺人不忌為賊。《夏書》:昏、墨、賊、殺。陶之刑法是世人所公認的,請按他的法典辦吧。”韓宣子接受了叔向的意見,殺了刑侯,將已死的羊舌鮒和雍子兩個貪人暴屍於市。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魯國,孔子說:“刑侯之獄,言其貪也。”意思是說,在處理刑侯案件中,羊舌鮒枉法攫取美女,是一個貪官。孔子口誅羊舌鮒:“賄也”、“詐也”、“貪也”,意思是羊舌鮒集三惡於一身,死有餘辜!孔子高度讚揚叔向:“治國制刑,不隱於親”,懲貪誅墨,“以正刑書,晉不為頗”。

  羊舌鮒身為代理司馬、代理司寇,不能以身護法,反而以貪壞法,賣法縱貪,被定罪為“墨”,“貪墨”一詞亦由此發源。在一些歷史文獻中,“貪墨”一詞有時也專指攫取美女,足見羊舌鮒貪婪行為影響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