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甜蜜的日子

 那個年代，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村民們經常出入各家各戶，不分彼此地走家串戶，哪家有什麼事情都不用一個晚上，就能傳到家家知曉，人人聽聞。 

 張大有用大女兒與大兒子的事，就在張家村裡傳開了。農村村民之間，兄弟姐妹之間相互換親也不是聳人聽聞的新鮮話題，只是因為張有居是一個不錯的後生，而熊地主家的那個小女孩因為個子太小，象一個發育不完全的小姑娘，她跟張有居不相配，這是張家村絕大多數人的看法，這換親張大有家也沒有吃虧，如果換親對象換成張大有的二兒子張居成來，倆人看上去倒也般配，但就是不知張大有家人會作出什麼決定來，還有換親過來的熊地主家那個女兒又是什麼想法，反正傳出來的消息是，換親是板上釘針的事情，不會更換，因為一個成分高，一個犯過錯誤，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都是婚姻市場的困難戶，他們都沒有選擇的空間。只是不確定的是那個熊家女孩兩年之後是嫁給老大張有居還是老二張有成？這個誰也不能確定，最後還要等過了兩年才有定論，這是紅旗公社太陽村張家村五百人近二年來拭目以待的事情之一。 

 看著張逐夢和張有居都對象有了眉目，雖說張有居還沒有定論，但這事還得緊著老大張有居來，所以張有居已經有了對象這也是大概率的事情。跟張逐夢和張有居經常玩在一起的張懷有和張樹同就更加著急起來，原來還有張逐夢和張有居一起單著，他們條件比起他倆人來說都要好許多，他們還單著，自己倆人也有理由單著，人家倆人一過完年就張羅此事，結果都有女人在那裡等著跟他們成親，自己兩人就沒有這樣好的命運，自己的父母沒有能力來跟他們張羅此事來，而自己倆人也沒有特別拿得出手的優勢來，解決此難題來。 

 張樹同又獨自來到南河水邊來吹冷風，他現在性格有了很大的變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起來，不太願意交流和互動。他已經聽說張逐夢已經成了公社養蜂廠的正式職工，而且張貴有也當上了公社養蜂廠的廠長來，聽說原來的廠長到了歲數已經辦了退休手續，他張逐夢的前程就更加不可限量起來，人家張逐夢去雲南走了一趟，回來以後，又是相親找對象，他老子還升了廠長，真是雙喜臨門，真是好命，自己跟他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而張有居也不賴，雖說自己老子犯了錯誤，被擼了生產隊長，但人家還是村裡的高級社員，村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還不是要跟他商量著才能好辦。他的對象也有了著落。自己父母老了，只是村上普通的村民，家裡也不寬裕，自己的對象更是虛無縹緲，沒有著落。河風吹在他的臉上，帶著春天的氣息，他盼望著的春天已經來臨，但這裡的春天靜悄悄，沒有鮮花，也沒有熱烈和奔放，有的只是無恨的沉寂，彷彿春風不曾吹進來一樣，他還是那樣無助和無奈。不遠處河灘上的麥地裡的麥苗已經長出一尺來高，正在抽穗和灌漿呢？看來今年麥收應該有不錯的收成，油菜花開得正旺，空氣中到處是油菜花香。春天已經如期而至，而自己心中的那位姑娘什麼時候才能走進自己的心房？這時，他突然發現一塊碎瓷片，他走過去，把碎瓷片拾起來，還是一個白瓷的碗底，一看痕跡，是新的可能是路過的放排人扔掉的破碗殘片，這種碗正是目前流行的中碗，普通得很，家家戶戶都還在使用，根本就不值得一顧，他把碎瓷片重新扔進河水之中。而張懷有就更加著急，他父母不但是一般村民，而且還都上了年紀，對他婚姻上的事情，不但沒有正面好的影響，而且有負面不好的影響。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投胎是一門技術活，自己這方面技術也不行，就不要怨天尤人了。現在他在村裡還沒有成親的隊伍中，輩分最高，年紀最大，他能不著急嗎？眼看就要打一輩子光棍，但這事也不是急就急得來的，自己的條件在那裡明擺著，誰也不是瞎子，把自己的女兒往自己這個火坑裡推。如果非要說自己有什麼優勢的話，那就是自己輩分最高，村上有些七八十歲的老人，過年的時候見著自己都要低下頭去，叫自己一聲“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