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人物的尊嚴不容踐踏

 “所以他們死了，你才敢說。你說不認識那個城裡的少爺，也是騙人的？” 

 一個看上她的少爺，都到了要買她的皮的程度，一般情況下不太可能只見過一面，可能已經糾纏過女孩很久，沒有得逞後才報復僱兇要剝她的皮。 

 “金少爺別問了，您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女孩果然知道。 

 “既然你知道，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說出去。” 

 “既然不說出去，那又何必問呢。” 

 嘻，這女孩還挺有邏輯。 

 “你告訴我，我回學校反映一下，沒準能給你討一個公道。” 

 “我要不要公道，不重要。我不想惹麻煩，他們那樣的大人物，捏死我們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我惹不起他們的。” 

 “那你就這樣被人家欺負了，你能忍下這口氣？” 

 “忍不下又能怎麼樣！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我只求他們不要在找我麻煩。” 

 “哎。有句話你聽過沒有，叫‘小人物的尊嚴不容踐踏’。” 

 “少爺說錯了。我這樣的小人物哪有什麼尊嚴，大人物的尊嚴才不容踐踏呢。所以我不惹他們，說不定他們就能放過我。” 

 金樂除了搖頭，也沒什麼辦法，反正也不是他的事兒，對方自己都不想要公道，金樂不會皇帝不急太監急。 

 話說完了，女孩站起來，拿出一個荷包雙手捧到金樂面前。 

 “昨天承蒙金少爺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可是我身無分文，無以為報。昨夜趕製了這個荷包送給少爺，聊表心意。” 

 金樂沒客氣，拿起荷包。荷包巴掌大小，絲綢質地，一面繡著金元寶，一面繡著一個‘金’字，邊緣勾勒出雲紋。這是錢袋，金樂現在用的是一個皮質的，耐磨。 

 “你手挺巧的。” 

 “有些趕，活糙了些，金少爺不要見怪。” 

 “我是說真的，真的不錯。” 

 手工很棒，圖案雖然簡單，但不潦草，尤其哪個‘金’字，字體一看就是有功力的。 

 “你讀過書吧？” 

 金樂不由問道。 

 女孩道：“小時候請過先生。” 

 請過家庭教師，什麼家庭啊？ 

 金樂納悶道：“那你怎麼去做繡娘了？是因為喜歡嗎？” 

 女孩苦笑道：“誰會喜歡做這種事，又辛苦，又傷人，許多人最後都瞎了。” 

 女孩似乎被勾起了傷心事，拿出手絹擦起眼淚。 

 “你先別哭，是不是我哪裡說的不對了。” 

 女孩也不走了，勾起了委屈，就要訴苦。 

 “其實我家原本是殷實之家。父母做絲綢生意的，那年夏日天干，夜裡起了一把火，萬貫家財一夜之間全沒了。家父氣不過，跳進了火力。之後房子被人拿去抵了債。我和家母苦捱了幾年，家母鬱鬱而終。幸而我幼時跟家母學過女紅，便進了親戚家的繡樓當了繡娘。總算有口吃的。” 

 “抱歉。我不知道。” 

 “失態，讓金少爺見笑了。” 

 女孩擦乾眼淚，強行擠出笑容。 

 金樂內心觸動。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綾羅。” 

 “姓什麼？” 

 “姓沈。” 

 “好名字。” 

 “少爺，我該去上工了。” 

 “那就不耽誤你了。” 

 沈綾羅走出金家，跟金少爺一通訴苦，心中鬱結解開了一些，感覺身體都輕鬆了不少。想起金少爺，不由想起昨晚做的那個奇怪的夢，一抹紅暈攀上面頰。 

 一天辛苦的工作之後，回到繡樓上一間小閣樓。疲憊不堪很快睡去，睡著的身軀不自然的摩挲著，扭出各種不雅的姿勢。不消片刻，身上泛起紅潮，夢中驚醒的時候，發現已經渾身溼透，香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