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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不用大福晉張羅,便有那沒落的勳貴人家旁敲側擊地打聽起二姑娘的親事。

 畢竟嬌花照月般的人物兒,家世好,性格好,誰年輕的時候沒荒唐過,命硬怎麼了,找個同樣命硬的不就行了。

 好巧不巧,納蘭性德的八字也很硬,再加上納蘭一家被多爾袞坑慘了,哪怕明珠官拜兵部尚書,納蘭性德自己夠帥夠聰明夠努力,在議親的時候依然不佔優勢。

 就連寡居的姑奶奶都因為納蘭性德命硬克妻,拒絕將女兒嫁過來親上做親。覺羅氏逼得狠了,人家趁著宮裡小選,直接將女兒打包送進宮做了宮女。

 覺羅氏這會兒看見赫舍裡家的二姑娘,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找機會就往大福晉身邊湊,眼睛卻一直盯在郝如月身上。

 當初老爺巴結索相,想要求娶索相之女時,她就覺得成不了,後來果然沒成。

 索相的嫡女,多少人眼巴巴盯著呢,怎麼落也落不到納蘭家這一畝三分地。

 所以梅園相看的時候,兒子忽然一個人返回說有事要走,她不忍心兒子受委屈,便也跟著走了。

 然後先下手為強,不等赫舍裡家表態,直接婉拒。

 她的兒子已經被退過一次婚,如果再被拒絕,以後還怎麼議親!

 長子的親事若是耽誤了,他後面的一串兄弟都得耽誤,就算老爺責備她莽撞,得罪了索相,她也要這麼做。

 可二姑娘不一樣,二姑娘命硬剋夫,外頭風評不好,想嫁出去都難,更別說留在京城,嫁到他們這樣的勳爵人家了。

 只要她露出結親的意思,赫舍裡家多半不會有人反對,要是宮裡的主子娘娘知道納蘭家願意娶她妹妹為嫡長媳,日後也會對納蘭家多有照拂。

 最最關鍵的是,除了命格和風評,她看二姑娘哪裡都好,模樣好,性格好,待人接物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她恐怕還要再斟酌斟酌,可現實是很多人都想到了這一層,都在打二姑娘的主意。

 覺羅氏不想再等了,剛好長子也在,便找了一個揹人的地方私下問他:“容若,你覺得赫舍裡家的二姑娘怎樣?”

 納蘭性德睜大眼睛看向覺羅氏,見長子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覺羅氏就揚起了唇角。

 不等納蘭性德回答,他身邊的長隨已然道:“上回在赫舍裡府上踏雪尋梅,公子見過二姑娘,還抱過二姑娘呢。”

 “茗煙,你胡說什麼!”

 納蘭性德震驚於額娘剛剛拒絕了赫舍裡家的五姑娘,居然又惦記上了人家的二姑娘,就不怕被人家拿著掃把趕出去嗎。

 可下人多嘴,平白毀人家姑娘清白,他來不及思考便道:“那日雪天路滑,我不過扶了一下。”

 茗煙深知福晉為公子的親事操碎了心,他又何嘗不是,再說公子待赫舍裡家的二姑娘確實與旁人不同。

 當日五姑娘也假裝腳滑來著,公子瞧見了只當沒瞧見,可見二姑娘要滑倒,離那麼遠都衝過去扶人家。

 “福晉,那日公子摟著二姑娘的腰,連著抱了兩回,怎麼能算扶呢?”茗煙壯著膽子在福晉面前一頓比劃,最後道,“公子離開的時候,耳朵都紅了。”

 覺羅氏笑出了聲,哪個男人不喜歡美人,如二姑娘這樣的絕色,連皇上的迷住了,更不要說她這個傻兒子。

 想到皇上,覺羅氏的心情有些沉重。

 不過沒關係,她可不是別人,她是皇上的姑母,容若是皇上表弟,多少年前的往事了,皇上日理萬機未必記得。

 便是記得,後宮佳麗無數,皇上還能跟自己表弟搶女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