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舊時代的遲暮(8.506K)
老夫的吸星神功.
向問天與任盈盈也看向那六人逃跑的方向。
“當日在林家祖宅,便是這六人得到陽譜,然後將之撕碎。”
“不過那時,他們應當還無有這奇異武功。”
向問天道:“聽聞一些久困瓶頸的武林人看那陽譜有所得,今日一見,這六人當時瘋癲撕譜,興許是被上方記載的武學理解刺激到了,因此修出了怪異武功。”
任我行臉上的疑惑削減了七八分。
“原來如此。”
他雙手輕拍,打掉塵土。
想到那些青城弟子,想到那封不平,還有這六個怪人。
“我更想見一見這些功路的源頭了。”
任我行望向臨安,笑道:“傳道天下,好一個瀟湘劍神。”
茶鋪附近的武林人全部退散,眼睛再瞎也知道眼前這位是絕頂高手,任我行不理會他們直接上了馬。
“駕!”
“駕!”
他加鞭催馬,直奔臨安。
……
任我行永別牢籠第十七日。
暮秋,又下了一場小雨。臨安上空煙雨朦朧,霜序時,一場秋雨一場寒,更為明顯。
尤其是此刻的梅莊。
更被寒涼浸透。
朱門白牆,青石板路,大隊人馬來得風風火火。
來人面色各都難看,尤其是中間那位瘦削老者,更是滿面怒意。
此人正是鮑大楚。
楊總管將梅莊的事交由他負責,此時出了這般大的紕漏如何回黑木崖交代?
鮑大楚身後還跟著秦偉邦、王誠、桑三娘,全是長老。
不過長老也有高低,這三位只算是新晉。
放在外邊地位極高,可上了黑木崖,那就算不得人物。
旁邊還有三人,連他鮑大楚都不敢得罪。
玄武堂孫堂主,還有之前負責追殺向問天的鄔長老、石長老。
“孫堂主,你覺得此間事該如何處理?”鮑大楚請教。
孫仲卿拖著長臉:“臨安的事歸鮑兄弟處置,我們收到消息一路匆忙趕來,對臨安的情況並不瞭解,自然聽鮑兄弟安排。”
鄔長老、石長老各都點頭:“鮑兄弟作主便是。”
鮑大楚笑著點頭,心中卻在暗罵。
嘴上喊著兄弟,心裡卻沒兄弟,喊你們過來幫襯,看樣子也只是看戲的。
指望這三人在黑木崖上幫忙分擔一點壓力,那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鮑大楚心中有數,於是給了秦偉邦、桑三娘等人一個眼神。
幾人豈能不懂。
王誠道:“那犯人跑了江南四友難辭其咎。”
“不錯,”秦偉邦道:“全部打傷打殘,佩戴鐐銬,帶回黑木崖領死。”
“總管絕不會姑息此事,人是從梅莊跑的,江南四友便要為此付出代價。”
你一聲我一聲,在入梅莊之前便將事情敲定。
念舊情,已經不存在了。
孫仲卿三人默默看著,也不去管。
“轟~!”
一聲爆響,梅莊大門被秦偉邦踢出一個腳印。
梅莊莊客受驚,趕忙跑來開門引入這幫煞星。
黃鐘公等人還想去迎接,鮑大楚他們已經衝進來了,到了廳堂,他們各自坐向太師椅,連正眼也不瞧江南四友一眼。
黑白子還要解釋向問天強闖等緣由,鮑大楚卻直接打斷。
“說這些有何用,教主命你們駐守梅莊,是叫你們彈琴喝酒繪畫玩兒是不是?”
鮑大楚說話間指了指大堂四周,上面有字又有畫,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到了書香世家。
孫仲卿本不打算摻和這事,只做看客。
順著鮑大楚的手朝四下一瞧,他一眼掃過便收回目光。
忽然察覺有異,又看一遍。
待瞧清一幅山水人物畫之後,他的心咯噔一下。
此時鮑大楚怎麼問罪、怎麼訓話,他都已經聽不清了。
黃鐘公正在說:“我兄弟四人奉令在此看守要犯,十多年來半步不離梅莊,不敢擅離職守。”
“那向問天帶人強闖,我們奮力拼殺卻不敵。”
“要犯逃跑,我們也無可奈何。”
鮑大楚道:“要犯離了梅莊,既然是從你們的看管下逃掉的,那便無可爭議。”
“總管極其注重梅莊情況,此次定然大發雷霆,你們上黑木崖領罪吧。”
鮑大楚身邊還有孫堂主三人,根本不怕四友反抗。
正要說些什麼。
孫仲卿忽然走到丹青生身邊:“那幅畫中拿劍的人,畫的是誰?”
丹青生道:“一位劍法極為高明的朋友。”
孫堂主聞言不再多問,因為鮑大楚略帶責怪的眼神已經望了過來。
孫堂主歉意一笑,又不著痕跡朝那稍有朦朧的畫作瞧去,再看向江南四友,心中警鐘大響。
他朝石鄔兩位長老耳語一句,石鄔兩位長老點頭。
孫仲卿揹著手,慢悠悠出了門。
是他嗎?似乎是,那就是了!
難怪一到臨安就心神不寧。
任我行突然走脫,此事絕不簡單,難道與他也有關?
不妙,不妙!
孫堂主朝梅莊四周望去,來到一個人少的地方直接上了屋頂。
他站在高處朝外看,下一秒面色大變趕緊伏下身子。
不多時,大堂內響起叮噹幾聲。
鮑大楚扔出了手銬腳鐐。
“戴上,我們一道回黑木崖。”
“若要我幫你們佩戴,那就要用上藍砂手了。”
江南四友心有不甘,並不回應。
向問天強闖之時他們自問已盡全力,然對方高手甚多,臨安分舵又支援不及。
鮑大楚見他們的樣子,登時皺眉喊話催促,又掏出黑木令。
“你們若有怨言,便上黑木崖告於教主。”
幾名教中使者見到黑木令,立時上前將手銬全部戴上。
就在此時,忽然大堂中的高手齊齊看向旁邊牆壁處。
“什麼人!”
眾人才聽到腳步聲,跟著“轟隆”一聲巨響!
那牆壁被人雙手推出一個大洞。
鮑大楚等人朝倒塌的牆壁處望去,只是看了來人一眼,各自面色微變。
“任任前輩.”
鮑大楚喊了一聲,下意識讓出自己的主座,任我行大馬金刀朝那一坐,目光朝大堂睥睨。
在場之人,無人敢與他對視。
當年的霸主,那感覺又回來了一些。
任我行左邊站著向問天,後方是一眾舊部高手。
任盈盈在他身旁,還是罩紗不露真容,顯然不想與四友照面。
向問天厲喝道:“見了教主,怎麼還不行禮?”
下方一名魁梧老者也冷喝道:“他是什麼教主?天下皆知我日月神教的教主乃是東方教主。”
“姓任的早就被除名了,你向問天也是罪大惡極的叛教之人。”
秦偉邦作為東方不敗一手提拔起來的長老,對任我行無半分敬意。
他脾氣也很大,並不懼怕。
“好膽量,我記得十年前你只是旗主,如今做了長老倒是有了些膽識。”
任我行說話間人已飛出!
旁人也沒想到他出手如此突然,一時間猶豫要不要與秦偉邦一道抗敵。
這一猶豫任我行已然近身!
秦偉邦嘴上不慫,可是功力平平。
兵刃不及拔出,拳腳上只過兩招便雙手被擒,跟著就是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
秦偉邦渾身抽搐,臉上一會兒瘦到貼骨一會兒被微微氣脹!
“我的.我的內力”
“呃~~!”
周圍人見狀哪裡還敢出手,深埋十多年的記憶似乎又找了回來。
“吸星大法!”
“是吸星大法!”
“哈哈哈!”
任我行大笑一聲,那秦偉邦已軟軟倒了下去。
他身體一晃再攻鮑大楚,左手疾探向其咽喉抓去,鮑大楚大駭之下右手單刀已不及揮砍,只得左手手肘急抬護向咽喉。
跟著往後一退,一刀劈下。
論反應這一下已極為高明,可是任我行動作更快。
右手快鮑大楚一步料定他的動作,一把抓住那握著單刀的右手。
五指叩穴,就要用出吸星大法。
鮑大楚呵斥四友時極為兇厲,其實骨頭比秦偉邦軟。
想起秦偉邦的慘狀登時大喊道:“任教主饒命,我鮑大楚從今而後效忠於你!”
任我行冷冷一笑不再動用吸星大法,反手一掌將他打傷。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火紅色的丹藥。
他隨手一拋,鮑大楚顫抖接過,他已知曉這是什麼。
但為求活命,還是將三尸腦神丹吃了下去。
“你們幾個也是如此,想要活命全部服丹,東方不敗給你們吃的三尸腦神丹,本教主自會為你們解除。”
鄔石兩位長老就想逃命,可向問天已經鎖定了他們。
此時追悔萬分,方才怎得不與孫兄弟一道去如廁。
不服丹是死,那便只能服丹了。
王誠桑三娘等長老,一個個都服下丹藥。
任我行走到大莊主面前:“你們幾個獄卒倒是盡心盡力,但老夫寬宏大量,便給你們一個活命機會。”
任我行命人打開他們的手銬,將一粒火紅色的丹丸託到黃鐘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