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蘇葉 作品

第一百九十一章:姑蘇來客

“劍神卻說,你能看穿陽譜,也很了不起。”

“這是他二人原話,我親耳所聞。”

“論及武學奧妙,這兩位絕巔高手,一人參悟天人化生,一人參悟陰陽造化,這是我等凡俗武人想也想不到的境界,他們論起陽譜,何必摻雜什麼假話。”

喝茶的江湖人聽罷都覺得遙不可及,卻又露出心馳神往之色。

問話的青年道了一聲“多謝”,主動付了茶錢。

“陽譜果真是劍神手書,那就不奇怪了。辟邪劍譜據說出自葵花寶典,乃是東方不敗所煉武功,連他都對陽譜讚歎,可見不是陰譜所能及。”

“東方不敗的武功早就突破了陰譜上限,但他依然不是劍神對手,足見陽譜珍貴!”

也有人感到困惑:“劍神為何要寫陽譜?”

“這很好理解。”

有人站出來解惑:

“這陰譜是害人東西,一旦練了容易墮入魔道,就比如那嵩山派,一眾高手練了陰譜迷亂心志,竟敢對劍神出手,他們高手眾多,可那又如何?還不是死在萬千劍氣之下。”

“當時武林人南下福州,若不得劍譜,林家一個人也活不了。劍神知曉陰譜害人,所以將自身武學見解書在陽譜之中,傳道天下。只不過後來發生意外,終究沒能挽回那些執迷不悟之人。”

“不過我覺得這些人死了一點也不可惜。”

一些江湖老人喟嘆:

“福州陽譜傳道、衡山論劍傳道,劍神真乃當世豪俠,也只有他這樣的慷慨胸襟,才能化萬千劍氣,壯哉壯哉~!”

茶棚中一眾江湖人討論不休。

論及深處,人人感嘆不已。

這江湖風雲莫測,近來更是驚雷陣陣,一樁樁大事叫武林人心神震顫。

而陽譜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水漲船高,達到極致!

劍神天下第一,盛烈劍氣光耀江湖,他的武學奧妙,誰不想參悟一二?

開封這邊的茶棚雖是江湖一角,卻也是江湖處處。

峻極之風從中原刮向天南海北,中原武林人討論什麼,旁人也不會落後。

“噸噸噸”

開封城西離城門最遠那家茶棚內,一個扁闊腦袋的怪人在旁邊書生打扮的漢子地催促下,一口喝完茶水,不再聽茶棚中的高談闊論。

“茶水太淡,還是酒香。”

“現在喝酒?”

“事情沒辦好,喝什麼酒?”

祖千秋嘆了一口氣:“再去前面那家藥鋪問問,聖姑交代的事,咱們可不能怠慢了。”

老頭子點頭跟了上去。

他們連問了幾家藥鋪,終於在開封城中湊齊了所要尋找的藥材。

這得益於之前煉製續命八丸,怎樣尋找珍稀藥材,老頭子頗有經驗。

“走,去平一指那邊!”

黃河老祖將包裹中的藥材仔細檢查一遍,確認沒有問題,這才朝城外走。

城內人多嘈雜,多有江湖人奔走,黃河老祖根本不知身後有人。

可一出城,走了不到一里路,二人越走脊背越涼。

等他們用餘光看清後方那人面孔,當真是一股寒氣直衝天靈蓋。

如何是好?

這.這如何是好?

祖千秋偏頭朝身後的青衣人瞅去,只見他神色從容,看山看水,如旅者閒遊。

“怎麼辦?”老頭子小聲詢問。

雖說此刻所行之地,有日月神教諸多高手。

可.

可這是劍神啊!

日月教眾畏懼東方教主,連正眼都不敢瞧。

身後這位,卻是讓東方教主的不敗神話都破滅的角色。

在日月教眾眼中,這等武林第一狠人,恐怕要讓他們喪膽而逃。

可以想象此人進入平一指所在之地會引發多大風波。

正值任教主重傷垂危之際,不知會生出何等變數。

老頭子著實有些慌。

意亂之下,他甚至產生了劍氣摧毀日月神教的遐想。

到底是酒國前輩冷靜一些。

祖千秋想到了會稽山上的那一幕,聖姑到現在也還是好好的。

他心中大呼倒黴,天下間最危險的事又被他給遇上了。

又強行鎮定下來:

“別慌,咱們走咱們的,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

老頭子嘴角肌肉抽動。

也只能這樣辦了。

進入這位的眼皮底下,此時就算想逃,那也絕無可能。

不多時,他們上到一條山道。

巨大的柳樹不斷朝他們身後倒退,嘩啦啦的溪流聲越來越響。

在一塊土地平整之地,陸續出現諸多瓦房。

一個生有鼠須的矮胖人看到他們,火急火燎衝了過來。

“藥呢?”

“在這。”

祖千秋藉著取包裹轉身朝後看,方才還跟在身後的青衣人,此時就如鬼魅一般消失,當真駭人得很。

駐守在此地的日月神教高手,無人察覺。

平一指將包裹中的藥檢查一遍,也不廢話直接跑入瓦房之中。

藥草煮沸順風飄來的味道極為刺鼻。

可見平一指用藥之重。

老頭子煉製續命八丸多年,也學懂一些藥理。

他一聞刺鼻藥味,便朝祖千秋微微搖頭。

任教主的情況很糟糕。

祖千秋微嘆一口氣。

左冷禪當日沒有追擊,放任向問天領著任教主下山,可見他對自己出手極有信心。

若非任教主功力深厚,又有向左使一路運送真氣,恐怕早就魂歸冥途了。

瓦房附近的氣氛比較凝重。

黃河老祖見到幾個熟面孔,但也有不少堂主長老不在此地,估計是派出去尋藥去了

“咳咳.”

兩聲咳嗽聲迴盪在瓦房院落中。

本在天井旁舂搗藥材的聖姑立刻停手,直朝一間透著昏黃光暈的房間跑去。

“爹~!你終於醒了!”

平一指的聲音響起:“教主昏昏醒醒,此際心神不寧,聖姑莫要驚擾。”

任盈盈聽了他的話當即噤聲。

向問天見任教主盯著那盞蓮座油燈,便將燈盞移到近前,任我行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在燈下愈顯憔悴。

本是一頭黑髮,短短數日,竟然白髮蒼蒼。

任盈盈望之揪心,雙目在燈火中閃爍水光。

“爹~~”

她輕喚一聲,任我行這才將目光從燈火中移開。

平一指趕忙叮囑:“教主千萬不可運功。”

“之前教主幾次運功,無不是氣血衝騰,真氣躁動難平。多道異種真氣糾纏在一起,實在難以化解。若是強運功力,教主危在旦夕!”

平一指作為大夫,牽扯到病症,他話語耿直不繞彎子。

任我行咳了一聲道:“老夫如何不知?”

“這些異種真氣本就是吸星大法的弊病,後被我利用其中特性闖通八脈,才得八脈齊通的強橫功力。”

“沒想到左冷禪足夠陰狠,老夫著他算計。如今八脈震裂,這些異種真氣便從八脈湖澤中流出,不再受我約束。”

任盈盈也知道異種真氣的厲害,爹爹本就重傷,如今又有這般多異種真氣在體內作祟,平一指所言危在旦夕,無有半分虛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