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互相利用

來自東方的道術師白隨雲有兩個徒弟，一個是櫻，一個，就是眼前這個自稱“邪道士”的特茲。特茲拜師遠早於櫻，因此，按東方人的禮節，櫻應該稱特茲為“師兄”。

白隨雲的父親叫白老大，就是那個指點我劍術，順帶收露絲雅為義女的白老大。從這條線算，我和白隨雲同輩，即便我要叫“師兄”，也該稱呼白隨云為“師兄”，自然，特茲就比我矮一輩，該稱呼我為“師叔”。

“……”

“……”

就這麼晾著不明所以的娜烏加和希絲提拉他們好久，一點不願處在下風的我倆就這麼互相死瞪著眼——特茲板著臉，我也回以木然表情。

好半天。

“額……”最終，還是這條死毒蛇先耐不住性子了，“我不是東方人。”

“我也不是。”我當仁不讓。

“所以沒必要遵守東方人的禮節。”

“我也覺得沒必要。”

“可你有東方血統。”特茲露出壞笑。

“那是傳說。”我聳聳肩，“又沒證據。”

“可現在你欠我一條命，”特茲斜眼瞅瞅心口還在冒血的神官納吉爾，“不該向我賠禮麼？”

“少來！”我笑罵，“就算我不殺他，你不也會殺他？——再嫁禍到叛亂者身上，所以，我是出手幫你，你該感謝我才是。”

“……”特茲那陰鷙的三角眼眼皮挑了挑，隨即好整以暇地拍拍手中權杖，“是你先有求於我。至少應該——”

“可我送你好幾份大禮！”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是你說要感謝我的！”

“幾分大禮？”特茲故作驚訝，“你說是你送就是你送的了？——沒你在這幾份禮照樣會到我手裡！”

“是麼？”我笑著向他一伸手，“還來！祭典的十萬金幣！”

“！”特茲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哈！我倒把這個忘了，行，算我欠你個情！”

“還‘算’？！”我就勢用手搗了他一拳，“不是欠一個，是好多個！——少糊弄！”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半開玩笑的話語讓我們一掃之前的憋悶，被壓抑許久的心境終於可以放鬆，合作計劃的完美讓我們終於嚐到勝利的喜悅，最終，稍有剋制的輕笑變成了放肆至極的狂笑，在彼此放肆的狂笑聲中，我和特茲有如多年未見的老友般互相拍打著對方，互相嘲笑著對方——嘲笑著，嘲笑著互相那終於放鬆下來的面龐，嘲笑著，互相眼裡那期盼已久的，喜悅的淚滴。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待得我倆笑聲漸緩，娜烏加那困惑混亂的聲音大煞風景地傳來，“國王陛下……沙伊……你們，是朋友？”

“朋友？”我看了一眼特茲，輕蔑道，“切！怎可能？”

“朋友？”特茲看了我一眼，嘲笑道，“呸！他不配！”

“……”見特茲沒有危險，緩緩收回風雷刃的娜烏加更加混亂了，她異常困惑地看看特茲又看看我，再看看我又看看特茲，最終，放棄思考的她轉臉看向身邊，“喂，小提拉，怎麼回事？！”

“我……”不想希絲提拉看向我們的眼神和他一樣迷惑不解，“我……不知道……”

“哈？！你也不知道？！怎可能？！”娜烏加生氣地瞪著希絲提拉，責怪地用手指向被岩石封起來的喬恩斯，“你不是和沙伊一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