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你的笑聲醜到我耳朵了,看你不爽,潑的就是你!”

 “你!”

 “我?真當我眼瞎還是當我傻?以為我不不知道罪魁禍首是哪個孬貨?”鍾創視線在幾個搞事的臉上轉了一圈,最後回到和他對峙那男人身上,“告訴你們,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你們要麼推個人出來把我鞋弄乾淨了,要麼一起上,要不然……哼哼。”

 這顯然又是一句威脅的話,跟何虞不把他們的話聽進耳裡不同,他們可不敢不聽。

 認識鍾創的誰不知道他就是個熱愛搞事闖禍的性子,要麼就別被找到由頭,否則就等著一系列麻煩找上來吧。

 鍾大少可能會被鍾母責罰關禁閉,但他們損失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俱都沒有站出來的意思,他們當然知道何虞會撞倒酒塔是因為有人暗中推了他一把,但當時他們幾個擠作一團,注意力又都在何虞身上,因此,除了本人還真沒人能確定究竟是誰動的手。

 “呵!”鍾創尤其特意地怪笑了一聲,“行,那就一起來。”

 他把腳往前探了一小步,示意他們可以開始了。

 人群裡傳出竊竊私語,鍾創這麼一鬧,本該是這場鬧劇主角的何虞反而沒人在意,各個把目光放在了那幾人身上。

 幾人漲紅了臉,讓他們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蹲在鍾創腳下給他擦鞋那是何等的羞辱。

 他們身家不如鍾創,但比起普通人,那也是可以一擲千金的闊少,又有哪個不是高傲要臉面的?

 能參加這場宴會是搭了關係費了功夫的,他們找何虞麻煩除了是給何簡奕出氣外,更多的是享受把人踩在腳下的快感。

 何家有錢有勢不能惹,何家一個上不得檯面的養子惹了不僅不會被追究,還能結一份善緣。

 他們做得毫無愧疚。

 氣氛壓抑且凝重,沒有人催促,但那種無聲的視線卻更讓人喘不過氣來。

 宴會廳裡的溫度無疑是適宜的,幾人卻都要汗流浹背了,尤其是被鍾創潑了一杯酒那位,他嚥了咽口水,乾澀的嘴唇動了幾次,最後心一狠正想要把他們中一人推出去,就聽到一道平靜的,彷彿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的少年音說道:“怎麼都沒有人說話了?不是你推了何虞一把嗎?這麼算的話,罪魁禍首就是你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他惱羞成怒地朝說話的人看過去,就見鍾創旁邊站著一個姿容極盛的少年,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看著他,沒有旁人的戲謔輕視,只有一點點疑惑,像在單純疑惑他們為什麼不說話,疑惑他推了人為什麼不站出來。

 他知道是他推的人,卻又毫無把惡人點破的義憤填膺。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不知道是因為容貌還是那身特別的氣質,頭髮上酒水都未乾的男人有那麼一刻愣在了原地。

 但他很快又反應過來,不能認下這個鍋,他不是他們這個小團體裡地位最低的,而且當時他只想把何虞推倒在地,誰知道那麼巧剛好撞上了。

 要怪……也是怪何虞往那個方向退。

 被潑男含著警告的眼神惡狠狠盯住少年,“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你算個什麼東西?說我推了他,你有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