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各位,坐。”江酌洲不緊不慢出聲,視線在眾人臉上劃過,最後才落在江應遠臉上,“怎麼,江總是對我此次任職有什麼意見?”

 江應遠有的何止是意見,他此刻如果不是還存有一絲理智,已經衝著江酌洲撲過去了,他要掐死他!要把他那張高高在上、總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臉按在地上踩爛!

 只要想到江酌洲此刻內心在嗤笑自己的愚蠢,江應遠就彷彿要炸開一般。

 都說他不能忍,江酌洲說過,師傅也說過,但他真的已經忍過了。前面十幾年是在忍,沒有在江酌洲退出江盛的時候趕盡殺絕是在忍,他不想要江盛在手中成為廢品,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極力挽救,哪怕江盛被收購他也同意了。

 江酌洲呢?

 他全力以赴在做的事,只是對方顛來倒去的一個遊戲,他就像個笑話!

 突地一下,江應遠喉間忽然溢出一口血,一股腥甜在嘴裡散開,他陰狠地望著江酌洲,生生將那口血嚥了下去。

 “還沒有結束。”

 這是江應遠離開會議室前的說的最後一句話。

 江酌洲表情不變,視線從離開那人的背影收回,說道:“會議繼續。”

 他當然知道還沒有結束,江家的四條人命還沒有還,怎麼可能這樣就結束。

 這件事情江酌洲和吳昭昭通了氣,讓他這幾天都要做好準備。

 他拿不出江應遠的殺人證據,也無法用這種手段讓人償命,但他知道反噬。

 馭鬼,設陣,凡有所得,必要付出代價。

 成長在江家,背叛江家,遭到反噬是江應遠最好的死法。

 江酌洲躺在床上,旁邊是吳昭昭那把桃木劍。

 在整棟江家都做過佈置後,哪怕知道之後要對付什麼人,吳昭昭也沒有將劍拿回去。

 “老夫觀你根骨奇佳,又身負煞氣和運道,這把劍在你手裡比在我手裡有用。”

 這是吳昭昭的原話。

 他根骨到底佳不佳,江酌洲不知道,但是如果真的可以自己出手,他會很高興。

 江酌洲勾起嘴角,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冷。

 一連三天都很平靜,沒有任何詭異的事發生,直到今晚。

 房間不知什麼時候蒙上了一層陰冷,空氣彷彿靜默,裡裡外外聽不到一點聲音。

 江家一直是安靜的,但這種安靜和聽不到任何聲音不同,整棟別墅像被孤立,隔離在幽寒深淵。

 江酌洲坐了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緊桃木劍。

 沒有人,沒有聲音,也沒有信號。

 開始了。

 他站起身往外走,空蕩的腳步

 ()聲響徹在耳邊,往日明亮柔和的燈光彷彿被什麼矇住,照不亮幾寸之地。

 江酌洲面色冷沉,他下了樓,敲開吳昭昭的門,沒有人。

 一樓曹伯住的地方人也不在。

 不用再去副樓其他地方看,江酌洲可以確定,這裡沒有其他人。

 噠噠噠。

 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越來越近,越靠越近,江酌洲猛地轉過身,眼神瞬間一凝。

 是個男人,面色青紫,張著嘴唇,舌頭從中伸出,脖子上還有青青紫紫的掐痕。

 但這張臉,江酌洲認識。

 是他以前的助理,趙盧。

 “江先生……是……是我啊,您不認識我了?()”趙盧伸長了脖子,語氣幽幽含糊不清,他想靠近,似乎又畏懼著什麼,江先生……江先生……快來,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