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選擇

 虞微光站在滿身血汙失去意識的時暮面前，長長舒了口氣。 

 大功告成，雖然在釘入倒數第二根時他就昏迷了，有點可惜…… 

 他自愈能力那麼強，不曉得新生的血肉會不會把鋼釘擠出身體。 

 等下次來時就知道了。 

 時暮耷拉著腦袋氣若游絲，整個上半身血肉模糊，汗水血水彙集成斑斑痕跡。 

 活像一條被虐打到奄奄一息的咬人瘋狗。 

 這副悽慘形狀，也沒能讓始作俑者生出半分惻隱之心。 

 虞微光知道他的精神出了問題。 

 但她從來無法接受，因為病人這個身份，就可以被赦免一切暴行。 

 病人可憐，難道被病人傷害的無辜者就不可憐嗎？沒人有資格要求受害者寬恕。 

 犯下大錯，就應該付出代價。而這一次，代價由她來裁定。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虞微光淡漠的目光掃過自己的作品。 

 嘖，真髒…… 

 她放下釘錘，去啟動牆邊的清潔機器人時，小應龍忽然飛到時暮面前，呸地呲了一口水。 

 虞微光微微牽了牽嘴角，沒有管它，轉身走進隔壁清洗室。 

 流進洗手槽下水口的血水越來越淡，直至透明。 

 仔細搓洗乾淨每一根手指和指縫，她抬眼看了看鏡中人，又開始擦拭被濺到臉上和脖子上的血跡。 

 聲帶的位置第一次找的不是很準，一刀切開後躲閃不及。 

 所幸時暮擁有自愈異能，讓她做事時少了許多後顧之憂。 

 走出清洗室，她沒有再看被吊在牆邊的時暮一眼。 

 刑房厚重的門在身後關上，徒留一室黑暗。 

 走上樓梯，打開通往客廳的門時，阿無正靜靜守候在門外幾米遠處。 

 他立即朝她走來，眼中盛滿心疼：“阿虞……” 

 “別過來。”虞微光表情平靜，露出安撫的微笑，“我先去換身乾淨衣服。” 

 阿無慾言又止，終究沒有問地下室的事，“你餓不餓，想吃什麼嗎？” 

 “嗯……想吃麵，加點薄荷。” 

 20分鐘後，虞微光最後喝了一口麵湯，放下只剩一點湯底的碗，抽了張紙巾擦嘴。 

 直到這時，一直安靜陪伴在旁的阿無才開口：“阿虞，你不開心。” 

 她的事情，只要虞微光不主動開口，阿無從不會打探。 

 他不關心那間地下室裡發生了什麼，只在乎摯愛之人的感受。 

 精神鏈接就是這點不好，稍微強烈一點的情緒，想藏都藏不住。 

 “嗯。”虞微光溫柔地眨了眨眼睛：“阿無，來。” 

 阿無急忙起身走到她面前。 

 虞微光一把緊緊攬住眼前的勁腰，把臉貼在腹肌上蹭了蹭，舒服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