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樨 作品

我即罪孽,我屠戮罪孽06

 但是出於審判和制裁的目的,執刑者名字中有一個“刑”字,那就代表了這個身份不僅僅是射幾箭結果性命這麼簡單。 

 在特定的條件下,執刑者是可以使用殘酷手段施加在深罪者身上的。 

 比如現在。 

 頂著午後的陽光出門去,踏著黃昏歸來的卻只有三個“好朋友”,碎裂的頭骨混合了黃土,他終究沒能吃上那碗炸醬麵。 

 祝影看完了死者的生前點滴,蹲在牆頭點了根菸,叼在嘴裡四處打量,一語不發。 

 『你這煙是哪裡來的?』小豹子嗅了空氣中的煙霧,帶著點茶味,倒也不難聞。 

 “剛才路過兩個初中小孩。”她吐出口煙霧來,拋了拋手裡的打火機: 

 “小孩子抽菸不好,我當個活雷鋒。” 

 『別染上這樣的壞習慣。煙錢很貴的,你沒錢,買不起。』 

 “沒事,我多抽點,死的早也能省不少錢。” 

 『真是服了你了。』小豹子翻了個白眼,催促地拍拍她的大腿: 

 『天都黑了,快動身啦,你在四處打量什麼嗷?』 

 “在找工具,順便看看風水。”目送夕陽的最後一縷光也掙扎著被地平線吞沒,這座城市徹底被夜色籠罩,祝影摁滅菸頭塞進小腰包裡,隱匿身形融入陰影之中。 

 沿街能聽見老人扯著嗓子的吶喊,一聲聲呼喚著那個註定不會給出回應的名字,從夕陽西下直至夜幕拉開,能夠給予回應的只有一片月色。 

 別家的燈火中倒是一派其樂融融,他們的好兒子擦乾了手上的血跡,手機賬戶裡還放著下午新得來的人命錢,又拿這雙活埋了人的手重新拿起筷子,成為家人眼中的“好孩子”。 

 到底是在惡魔本質上加持了太多濾鏡,還是平時好好的孩子突然變了性子? 

 祝影很有耐心。 

 她可以頂著烈日蹲一上午的橋洞賺那希望渺茫的幾十塊錢,自然不介意再蹲守兩個小時。隔著玻璃從窗簾縫隙裡看披了人皮的惡鬼毫無恐懼之心,將搶來的錢盡數充進遊戲買了皮膚開麥叫罵。 

 不著急的。相比於一上午七百塊錢,兩個小時白賺三條人命,還能慢慢玩…簡直血賺。 

 一直到夜幕降臨,家長來收了手機,惡鬼抱著被子躺在床上,惡毒地咒罵一切,罵老師,罵隊友,收手機的父母更是被罵了狗血淋頭。 

 罵完了這一切,他看著影影綽綽的窗簾,還有漆黑一片的房間,再聯想起下午的情景,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 

 窗戶被輕輕推開,尖叫在出聲的那一瞬被堵在喉間。祝影掂了掂手裡剩下的的黃泥,拎著人的後衣領翻出窗臺。 

 油膩的校服後衣領都有些泛黃發黑,祝影哪怕帶著手套也實在嫌髒手,就在高空將人隨手扔下。 

 凝實的白光捆住手腕倒吊著,也無所謂什麼大腦充血腦溢血,反正只要玩不死,那就奔著死的方向玩。 

 她如法炮製,將三個人整整齊齊地拎到了蔬菜大棚。 

 “認識這個地方嗎?” 

 夜晚的蔬菜大棚本該是一片燈火通明,祝影讓豹豹關了部分電閘,目前所在之地盡是黑暗,植被的影子無風自動,就像是匍匐爬行的扭曲肢體。 

 經歷高空倒吊,幾個人的面色都不好看,看著眼前人眼睛滿是恐懼,拼命地搖頭否認。 

 “說謊。”她收起了笑容,抬手抽刀,割掉了中間矮個子的舌頭。 

 “我再問一遍,認識這個地方嗎?” 

 這下沒人敢搖頭了。 

 中間被割了舌頭的矮個子疼得幾欲昏死過去,卻因為被割了舌頭,只能發出單調的啊啊的聲音。為了保命而拼命點頭,眼淚混合著嘴巴吐出來的血水,打溼了油黑的衣襟。 

 “很好。”得到肯定的回答,她心情愉悅地放下了刀刃。很慷慨地給出了赦免,情真意切的模樣分外親和可信: 

 “我和你們素不相識,自然也沒有什麼非要取你們性命的理由。今天貿然拜訪,也只是下午看見了你們所作所為而興趣使然。” 

 “畢竟好久沒有遇到這麼噁心骯髒的靈魂了,所以我願意對你們格外開恩…”她這樣說著,稍稍後退了幾步,束縛幾人的繩索應聲而斷: 

 “就是現在!逃吧,逃的遠遠的!誰能最先抵達光明所在,我便給他活下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