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仙 作品

18.蟾宮折桂 你鐘意的





範美嵐被堵的啞口無言,生氣地偏過頭,看都不想看他。




過了半晌,車內響起男人的鼾聲,跟頭豬一樣。




範美嵐更氣了,狠狠剜了老公一眼,“要不是你在集團不爭氣,我用得上這樣盤算?勞心勞力的,你也不看看,我比大嫂看著老了幾歲!你比不上大哥就算了,連你三弟都比不上,本來集團就沒我們說話的份,現在好了,更沒了!到時候大嫂就知道,選易思齡那嬌氣的千金大小姐,還不如選桐桐!至少聽話懂事溫柔脾氣好!”




何況港島和京城隔了這麼遠,環境圈子生活習慣都不同,也不知根知底。




再者,聽說那易思齡連個普通話都講不利索,脾氣又大,還揮霍無度,驕奢淫逸,無法無天,完全就不符合謝家低調的行事作風。




不是一路人那就有的鬧。




鬧吧鬧吧,鬧到不可收場,大嫂就知道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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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謝園幾個主院的燈都先後熄了,易公館的燈還燈火通明。易思齡一回來就泡在浴缸裡,累到不想說話。




她今天忙了一天,連看手機的時候都沒有。




半年前訂製的嫁衣在這幾天剛好完工,寶珊閣一向慢工出細活,第一次試穿過後還要調整細節。試穿完嫁衣,化妝師已經等在易公館,為她試過大禮那天的妝造。




過大禮也叫下聘,是婚禮中尤為重要的一環。港島這邊非常注重儀式,男方不下聘,結婚不擺酒,即便是領了證也不叫結婚,說出去都丟人。




她們這個圈子裡對這些規矩就更看重了,哪家嫁女兒寒酸一些,男方下聘不夠排場,是要被媒體群嘲的,從婚紗到鑽戒到手捧花到當天佩戴的首飾再到酒席規格,全部會被無限放大,扒到底褲都不剩。




想低調結婚,刻薄狗仔只會嘲你寒酸。




陳薇奇當年攜八點八億天價嫁妝嫁入莊家,男方帶來的聘禮足足擺滿了陳家後花園,婚禮當日更是從厄瓜多爾進口十萬朵訂製色玫瑰鋪滿酒店,這玫瑰的顏色被她買斷,命名為weiqi。




媒體稱之為“無以倫比的玫瑰婚禮”。




陳薇奇結個婚在姐妹圈裡狠狠風光了一把。




她是這樣對易思齡說的:“mia,知道你喜歡弗洛伊德,我也喜歡,猶豫了好久,還是想著不能搶你喜歡的。花商勸我別訂製,訂製色比弗洛伊德貴倒是不說,關鍵是麻煩,要等三個月,是我老公說不怕麻煩,一朵花而已,不能讓我和你鬧得不愉快,你說是不是?”




易思齡面上假笑敷衍,心裡罵她是得瑟的小賤人。




連婚禮上的一朵花都要煞費苦心,也真是難為她了。




這件事易思齡早就忘到腦後,是今天下午陳薇奇興高采烈問她party喜歡什麼佈置,花是繼續用弗洛伊德還是換別的,她才想起,不想還行,一想就生氣。




“花花花花花!十萬朵玫瑰誰買不起啊!”易思齡拿手擊打水面,水花飛濺。




陳薇奇炫耀的根本不是什麼花,她炫耀的是她老公對她好,連一朵花都要獨一無二。




易思齡想到了謝潯之,這個一天失聯二十三小時的古董塑料未婚夫。




她嘩地一下從水裡站起來,白嫩的身體像裹了一層淡粉色的薄紗,把手機抓過來,點進微信。




她倒要看看這個老古板有沒有跟她發消息。




果真有,幾個小時之前的消息——【車牌上好了。有你喜歡的1和0。】




易思齡手上沾水,打不好字,按下語音:“哦唔鐘意車牌唔想要車牌!!哦鐘意發!發!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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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包裹,安靜的書房裡,謝潯之正在練字,最近寫太多“囍”字,一時半會都有些恍惚,一個字寫多了看久了就越看越不像,於是把之前臨了一半的膽巴碑翻出來,如此修心養性的夜晚,揚聲器放出女人嬌怨的怒吼,氛圍一掃而盡。




謝潯之停下筆,沉默了片刻。




什麼發。




不知道她為什麼又突然發脾氣,也聽不太懂她說的話,粵語不在他的知識範圍內。




他乾脆撥電話過去。




一分鐘沒有,易思齡收到他打來的電話,接通後,揚聲器傳來男人溫沉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平淡穩重,像是汪洋大海,足以包納她所有的壞脾氣。




“發?什麼發?抱歉,我不太懂粵語。”




他只聽懂鐘意二字,是喜歡的意思。




易思齡其實已經後悔發那條語音了,接這個電話也有些忐忑,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蹩腳的“發”。




她樂不可支,罵了一句真笨,“我說的是花,flower。”




發是花。




原來如此。




謝潯之記起來那天去酒店,經理說易小姐每日都要求送新鮮的弗洛伊德玫瑰。




“你喜歡弗洛伊德?”他問。




易思齡驚訝:“你知道我喜歡這個?




他解釋:“你住的酒店是藍曜旗下的,經理說你要求每日都送花上去。”




“哦。原來那家酒店是你的。”易思齡擦頭髮的動作很緩慢。




明知道她喜歡什麼花,卻一朵都沒送過,她不可能沒有情緒。也不是非要他送她花,就覺得沒意思。




鄭啟珺追她的時候,送的弗洛伊德能堆滿整個易公館,他現在好歹是她未婚夫。




名義上的實際上的,反正已經是了,他總該做點這個身份該做的事。




這場婚姻,他都不先主動,她是不可能主動的。




她沒再吭聲,對面也不知道說什麼,兩個不熟悉的人又開始尷尬。




她乾脆打開吹風機吹頭髮,鼓譟的風響起的同時,對面說話:“我明天來你這,你明晚有時間嗎?”




吹風機聲音大,易思齡只聽到後半句,她關了吹風:“我明晚?”




“明晚不知道。”




陳薇奇說約她明晚吃飯,商量party的事,但這女人的話不靠譜。




謝潯之頷首:“那到時候再說。”




易思齡不知道他到時候要說什麼,乾脆:“哦。”




實在無話。




他很無趣,比她想象得更無趣。




不止不會說甜言蜜語,也不會玩浪漫,更別提寵她了。連寵都要她教,瞬間人都萎了。




“我要睡了。掛了。”易思齡偃旗息鼓,不想繼續和他在電話裡僵持。




“那你早點休息,晚安。”




他磁性的嗓音在電話裡如此迷人。




易思齡更不爽,正要掛電話,他又說:“花會有的。”




她手指一頓,“說什麼?”




那端沉默了一秒,很快,“你喜歡的花會有的,會有很多。易思齡,你喜歡的東西都會有。”




“但前提是你要告訴我。”




他不太會猜她的心思,但只要她開口說,他就會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