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比翼雙飛
今晚的月色皎潔,如水灑落,將那黑色的邁巴赫車頂鍍上銀輝。梅叔開車的風格很多變,穩重是基調,只偶而在撮合後座的男女主人時,車速會變得很快,讓人心跳激烈。
回去的路上,謝明穗爬也要爬到副駕駛坐。謝潯之只好坐後去,和易思齡並排。
今晚談合作,易思齡特意帶了一支年份極好的赤珠霞,四個人分著喝。易思齡喝得最多,謝明穗僅次於她,兩位男士倒像陪客,只喝了小指深淺的量。
一條來自【池飯友】的消息:【喝酒了就別再熬夜工作,回家了早點睡。明天一起去吃海鮮。】
謝明穗酒量好,但不知為何,今晚這支紅酒喝得她頭暈目眩,壓根不想回這條微信,熄了屏,靠在航空椅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易思齡酒量差,卻喝得格外興奮,整整一滿杯下肚,非但沒有醉意,兩隻眼睛更是明燦燦的,像一對切割完美的寶石,修長的腿慵懶地疊起來,精巧的腳踝在空中淺淺晃動。
謝潯之看著她腳上掛著的那隻墨綠色繡仙鶴的絲絨穆勒鞋,搖搖欲墜,好似隨時能啪嗒掉下來,剝出一隻白皙的,足弓優美的腳。
梅叔小聲告訴謝潯之,說二小姐睡了。
謝潯之撥動按鈕,擋板升起來,將前後隔絕成兩個互不打擾的空間,這才偏過頭去,和易思齡說話。
“就這麼高興?”
易思齡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笑容漾開來,斜斜地睨他一眼,一股嬌矜的媚氣,“你知道我省了多少經費嗎,當然高興。我心裡的預算其實有一千三,這一下直接差價八百呢。”
謝潯之看著她潮熱蓬勃的臉,被紅酒燻得可愛,俯身靠過去,拿手指很輕地摩挲,感受那溫度有多高昂。
果然很燙。
“老婆,你現在的新樂趣似乎是省錢。”
易思齡饜足地眯了眯眼,覺得他摸得很舒服,也就不趕走他,由著那隻玉質長笛似的手指在她臉上來回磨。
“少來…”
她哼唧,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懶躺在航空椅上,眼神很靈動,“我省錢是為了什麼,你不知道麼?”
謝潯之思索片刻,低聲問:“為什麼?”
易思齡小腳一翹一翹,玩著她新做的手指甲,口吻很無奈,“因為領導不給我批經費啊,還說給我批經費就是潛規則,我能怎麼辦呢,只能勤儉持家呀。總不能讓我們兩袖清風,人品貴重,光明磊落……”
她每說一個成語,謝潯之的臉色就沉一分。
“剛正不阿,鐵面無私,君子端方的謝董為了微不足道的我而染上汙點呢。”
“…………”
謝潯之嘆服,她陰陽怪氣的本事堪稱宇宙第一,不給人留活路,讓人只想狠狠地欺負她。
謝潯之眸色很暗,他確定他現在很想把易思齡拖過來,打她屁股。
“昭昭,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知道是怎麼死的嗎?”
“還能
怎麼死,太老了就死了,人都要死啊……”易思齡說著,不知想到什麼,心臟驀然抽搐,聲音低下去,些許難受地抿住唇。
她想到萬一謝潯之不在了,她該怎麼辦?她一定會哭死。
不可以。
他要永永遠遠在她身邊,陪她哄她遷就她,即使歲月漫長,時間無情。
謝潯之察覺到她突然低落的情緒,用沉穩的力量扣上她的腰肢,趁著她驚訝的罅隙,把她圈起來,迫使她屁股抬離原地,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轉移到自己腿上。
那件蓬鬆的大擺紗裙堆在一起,層層疊疊,讓她露出來的長腿像兩支細嫩的花莖。
謝潯之溫柔地抬起她的下頜,雙眼沉沉地審讀她:“我要死也是被你氣死的,不會無緣無故就死,別多想,好嗎?”
易思齡眨了眨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在想這個。”
他很多時候都像一臺掃描儀,完美地讀取她的大腦信息。“猜的。”
“才不信。”
“那便是我們夫妻心有靈犀。”
易思齡笑出聲,“你講話好扯。”
謝潯之笑,“大師給我算過命,說我一生順遂富貴,無災無難,夫妻美滿,兒女雙全。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突然死掉,只要你少氣我,我也許能活到八十。”
呸。
易坤山都還想活到一百歲呢,為此每天都吃補劑,每週打一次非常昂貴的營養針,每半年做全方位身體檢查,家庭醫生團隊隨時待命,一年算下來要燒掉上千萬。
謝潯之居然只想活到八十。
易思齡抿抿唇,安靜了片刻才小聲問,“怎麼兒女雙全都能算出來?”
謝潯之一板一眼:“可能是道行比別的大師深。母親說他是活佛。”
易思齡笑出聲,“那我改天也去找他算。”
酒精到這時才醉人,她忽然依戀地抱住他,把頭靠在他肩上,像小貓一樣嗅他脖子上散出來的氣味。
車如游龍一樣駛過京城最繁華的長安街,兩側燈火通明,喧囂吵鬧。無人知道這臺造價一千二百萬的頂級邁巴赫普爾曼上,一對愛人在依偎。
“你放心,謝潯之。我不會把你氣死。”易思齡雙手環住他緊實的腰,蹭了蹭他頸窩,輕輕呢喃道,“你要一輩子都陪著我。”
謝潯之一時陷入巨大的沉默,分不清她說這些話是醉話,調皮話,夢話,情話,還是真心話。
“聽見沒有…”易思齡不滿意他的冷漠,仰起臉,嘴唇碰上他的脖子,就這樣輕咬了一口。
“聽見了,昭昭。”謝潯之滾了下喉結,“我會陪你到最後。”
肯定會。
“嗯…”
她發出綿長的,滿足的音符。她對他很依賴,不論是身體還是情感,都在漸漸依賴。
這種依賴的情感是對任何除父母以外的人都不曾有過的。
謝潯之感受得很清楚,幾不可察地深呼吸,手指穿進她濃密
的長髮,很強勢地掌住她的後腦勺,迫使其揚起,吻住她。
或濃或淡或溫柔或兇悍的一個吻,吃著她唇齒裡殘留的餘醉。
易思齡被他親得眉頭蹙起,有些難耐地動了動,似乎交疊得更緊,擠壓著漲潮的芯。
謝潯之很兇地折騰她過之後,又改換散漫地啄她唇角,手掌緩慢地握住她的腳踝。把鞋脫掉,掌心貼上她腳背,這才發現她其實穿了一層很薄的透明絲襪。
沙沙的觸感,沒有膚質細膩,卻是帶給人驚喜的禮物。只可惜這襪子太薄了,一用力就碎,還碎成破破爛爛的網狀,像是被誰狠狠欺,凌過,可憐得不像話。
他胡亂觸碰她耳廓,聲音壓得很低,“怎麼穿這種襪子,老婆…又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