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仙 作品

第 76 章 比翼雙飛

“你和他說清楚,陳薇奇,你去和他說清楚。”

她噥噥地說著醉話。

陳薇奇手腕被她捏到痠麻,心臟也被捏著,眼眶不受控地開始酸澀,她兩隻手一起用力,這才把易思齡拽過來。

易思齡力氣洩了就再也凝不上來,虛脫又昏沉地跌在沙發上,腳上的紫色軟鍛鞋穿一隻掉一隻。

“別這樣,ia,我已經結婚了,莊少洲對我很好。”陳薇奇心底在經歷一場無聲的風暴,偏偏還要反過來安撫易思齡。

莊少洲對她很好,好到她都覺得對方委屈,她寧願他吵她,質問她一句,什麼都可以。

易思齡嘟嘴,也不知是在替誰感到委屈,心臟發酸,“……我沒慫恿你和馳仔出軌,拉你去又不是讓你和他開房。我是讓你和他說清楚。你們不把分手的事說清楚,就會永遠這樣僵著,心裡一道坎過不去,永遠無法釋懷。你這樣,對你老公不公平,對馳仔也不公平,若我是莊少洲,我寧願你出軌算了。”

易思齡把另一隻鞋也踢掉,兩隻腳丫子踩上沙發邊緣。

她在陳薇奇眼裡就是個動不動撒嬌發嗲爭強好勝的小孔雀,但她說出來的話,比誰都澄澈。

沒人敢在這事上觸陳薇奇的黴頭,易思齡是唯一敢的人,所以她才來京城。陳薇奇忽然笑了,換了跪坐的姿勢上身靠過去,捏捏她被紅酒燻得發軟發燙的臉,兩種香氣在空氣中打成結,“不錯,易思齡。結個婚,連腦子都成長了。梁姨沒看錯人,謝公子讓你開竅了。”

“提什麼謝潯之…”易思齡嘴巴撅得更高。

“你和鄭啟珺在一起時,說不出這種有深度的話。”

結婚之前的易思齡只會拖著她去找周霽馳私奔,然後說——陳薇奇,大不了我養你一輩子,你來給我當妹妹,還怕沒錢花嗎。

易思齡直接炸毛,抬腳就要踢她,“陳薇奇!我安慰你,你還提我前男友!”

陳薇奇抬手指她的腳,威脅:

()“我還有你和你前男友的照片,踢我我就發給你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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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思齡像是陡然吃了一口涼颼颼的冷風,腳懸空凝住,不敢往前試探一寸,她茫然又噥噥地問:“…你為什麼保存我和渣男的照片?”

“當然是知道你和渣男走不到最後,留著那些秀恩愛的照片以後嘲笑你啊。”

“…………”

“陳薇奇!”

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混戰中,倒黴的空紅酒瓶被踢得老遠,撞上電視櫃,發出一聲尖銳地“砰”,驚動了慄姨和lda。

lda是陳薇奇的保姆。

慄姨倒是很鎮定,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只要在一起喝酒,打起來是基本操作。也不能說是打架,互掐更合適,掐過之後她們又會靠在一起喝掉第二瓶酒。

果然,兩人累到癱在沙發的各一端,易思齡感覺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轉,明亮的眼睛被酒精吞噬,她氣喘吁吁地在那傻笑,身上的紫色睡裙皺出痕跡。

她這樣,離醉不遠,連手機掉在地上也視而不見,懶得撿。屏幕蓋在地毯上,兀自亮又兀自熄。

【少喝酒,老婆,聽話一點。】

【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就來接你。】

【少喝。】

……

【睡了嗎?還在喝?】

“我喝最後一杯…我…我…就…不喝啦。”

易思齡拿著酒杯,眯起那雙漂亮的眼睛,渾身都冒汗了,乖巧地說她只喝最後一杯。

陳薇奇:“你這杯也別喝了。”

易思齡瞪她,護崽一樣把酒杯抱在懷裡,“我都和謝潯之說好了…我…今晚要喝至少一瓶…”

陳薇奇:“你喝吧喝吧,等會讓你老公把你領回去。酒鬼。”

陳薇奇把慄姨叫過來,讓她給謝潯之打電話來領人。

慄姨還牢記著易思齡的吩咐,今晚要睡在這裡,有些猶豫。

陳薇奇撐著額頭,笑,“慄姨,她這個酒鬼陪我睡一晚,您確定不是折騰我?還是讓她回去折騰她老公吧。”

慄姨覺得是這個理,於是立刻打電話通知梅管家,然後由梅管家通知謝潯之。

易思齡喝完最後一杯,醉得乖起來,像小動物一樣安靜趴在沙發上。

陳薇奇瞥她一眼,抬手將搭在自己腿上的薄羊絨毯蓋在她身上,自己則盤腿坐在沙發上。過了幾l秒,她把手機界面投屏在電視上,點開相冊回憶,過去的照片開始自動循環。她很喜歡在安靜獨處的時候翻看過去的照片。

她手機裡照片很多也很雜,有她和家人飛世界各地度假的照片,有港島的風景,有她和莊少洲的婚紗照,也有她婚禮當天的照片,她和莊少洲站在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藍色玫瑰前,在滿堂賓客的見證下,接吻。

那玫瑰的顏色被命名為“weiqi”。她託著下巴,看著婚禮的照片,笑容明媚。

()也有易思齡給她當伴娘的照片,委屈巴巴站在她身後為她提婚紗裙襬。

她看一次笑一次。

也有易思齡婚禮當天,她拍下的花絮。

當然,也許會突然跳出一張周霽馳的,讓她心臟在幽微處陡然抽縮。她大可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她沒有故意要看,是手機自動播放,與她無關。

晚風穿林而過,發出一陣接一陣的沙沙聲。濃釅燈光下,竹影疏疏落落,整座謝園陷入深海一般的靜謐。

早該熄燈了,可書房燈火通明。梅叔正打著精神為謝潯之磨墨。

誰大晚上十二點不睡覺,跑來書房練字?美其名曰禁慾清心。

灑金紙上,游龍走鳳的筆跡令人眼花繚亂,梅叔瞥一眼就不再看了,那上面寫的什麼?

上一秒還在正兒八經臨趙孟頫的洛神賦,下一秒就開始抄鵲橋仙。

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梅叔都覺得這轉變太顛了,不過就是少奶奶要出去睡一晚,還是和閨蜜一起睡,少爺居然跑來書房抄這種詞。

字是很美的,橫豎撇捺都俊逸靈動,可寫字的人冷著一張臉,無形散發著晦暝的氣場。

“少爺,您和少奶奶也不是沒有朝朝暮暮吧。不是天天都在一起上班嗎。”

梅叔打了個哈欠,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繼續加幾l滴水,磨著墨條。

謝潯之眼也不抬,淡淡說:“你不說話,我不會把你當啞巴。”

梅叔:“…………”

永遠都是這句,一點也不新鮮。

就在梅叔以為自己要陪少爺熬到半夜一兩點,慄姨打來一通電話,拯救了他。

“少爺,別寫了,少奶奶讓您去接她。”梅叔趕緊把硯臺的蓋子蓋上。

謝潯之手腕翻轉,落下最後一點,凝神了片刻,他把筆擱下,“她打來的。”

“慄姨打的,但肯定是少奶奶的意思。少奶奶在外面睡不慣,還是想回家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