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晏丘

 祝昌玉冷道。

 越是進入深處，鮮血和消毒水的味道就越是混合在一起。

 滅疫士的臉色難看。

 “全都死了。”

 他搖了搖頭。

 “該死的畜生。”

 經過了兩次戰鬥，哪怕是普通的見習滅疫士，都不太會因為看到這樣的景象而嘔吐，但那種強烈的不適感，卻愈發濃重。

 祝昌玉走至前方：“【長生天】，本質上就是使用疫病之力的團體，哪怕他們再如何自稱為滅疫士也是如此。”

 “滅疫術或許和疫病之力本質相同，但道路卻不同。”

 “看起來疫病之力方便，不需要對於滅疫知識的理解，但實際上，疫病之力會使得使用者乖戾，恐怖，性格愈發寡淡扭曲，到最後接近極端……那是捷徑的代價。”

 周執覺得祝昌玉這句話意有所指，似乎是在對自己說的。

 而這些日子，祝昌玉的話也多了起來，這點很不錯。

 “如果沒有幸存者地話……就燒了這裡，離開吧。”

 祝昌玉揮了揮手。

 “大人……大人……”

 一名見習滅疫士跑來。

 “有，有活人……”

 ……

 陰暗的地下牢房中。

 周執透過柵欄，看著面前的女人。

 準確來說，是個少女。

 和自己年歲差不多，衣著襤褸地蜷縮在牆角，更準確地說，是牆角的屍體堆之中。

 少女的臉上髒兮兮的，但眼睛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明亮。

 “我們是昌都的滅疫士，小妹妹。”

 滅疫士走上前來。

 少女明顯受到了精神創傷，有些害怕，像是一隻慌張的小鹿。

 “已經沒事了。”

 周執微微抬頭，觀察著少女。

 祝昌玉也是這個表情。

 對方未必不是長生道的信徒……周執並不能通過病化來判斷，但他相信祝昌玉有自己的判斷方法。

 經過一段時間的安撫，少女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

 在長生道準備撤離的最後，屠殺未曾轉化的村民之時，躲入了屍體堆，最終活了下來。

 “嗚嗚嗚嗚……”

 少女啜泣著，即使臉部都是血汙，但依舊能夠看到一些清純和美麗。

 “都死了……”

 “嗚嗚，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