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唇角不知何時也帶起了笑,淡淡的,在哥兒看過來時驟然擴大。
陶青魚捏著一塊兒月餅碰到他唇邊,笑得眼睛亮亮的。
“想什麼呢?這麼高興。”
“想……”
嘴才張,月餅就入了口。
“想什麼不重要,吃個月餅。”
方問黎無奈握住哥兒手腕,咬了一塊下來。
陶青魚嘿嘿一笑,跟他分著吃完了這塊月餅。
蓮蓉的,不甜不膩,正正好。
吃完一塊月餅,陶青魚撤了供桌,將瓜果點心全擺在葡萄藤下的小石桌上。
桌上擺了酒,他笑眯眯地倒了兩杯。
一杯擱在方問黎的跟前。
方問黎見哥兒笑得像進了米倉的小老鼠,也覺得好笑。
“要我陪夫郎飲酒?”
“都放你跟前了。”
方問黎垂眸。
酒液不算清透,味道淡淡的,泛著一股發酵過後的酸味兒。
陶青魚舉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道:“米酒,你只用喝一杯。”
說實話,這酒在陶青魚這裡不叫酒,只要肚子不飽,他能一直當飲料喝。
陶青魚興沖沖端起酒杯,衝著方問黎抬了抬。
方問黎眼底含笑:“要是我醉了,要煩擾夫郎幫忙。”
“一杯,絕對不會醉你。”
最多微醺。
陶青魚觀察過,米酒方問黎一般喝二杯才會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好。”
方問黎輕輕跟陶青魚碰杯。
兩人都是吃飽了晚飯,這下賞著月,偶爾碰一杯,再吃點點心瓜果……
“這才叫生活嘛。”陶青魚喟嘆一聲,背靠著搖椅輕晃。
方問黎臉上已經起了薄紅,像從裡透出來的。
不過光線太暗,陶青魚注意不到。
他就坐在桌邊瞧著哥兒,一杯喝完,眼神微晃。下意識又端起酒杯。
陶青魚忙坐直,手按在酒壺上。
“說好一杯就一杯。”
他晃了晃手問:“這是幾?”
方問黎握住他豎起手指,像把玩物件兒一樣輕輕摩蹭,黏糊糊的。
陶青魚背脊酥酥麻麻,受不住。
他搖了搖手腕,帶著他的手一起動。
“醉了?”
“沒。”
陶青魚撐著桌子湊近,手託著男人下巴微微抬起。手指擦過他眼尾,看著他眼裡水潤透光,就知道確實微醺了。
手貼了下方問黎的臉,溫熱。
他咯咯笑道:“相公啊,你以後在外面還是別喝酒了,這酒量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差了!”
方問黎被他摸得舒服,眯眼在他掌心蹭了蹭。
“好。”
他拉著哥兒的手用勁兒,陶青魚順著他力道繞過桌子走到他身邊。
還沒站定,卻忽然被他攬著腿彎跟腰上一抱。
陶青魚嚇了一跳,連忙抱著他的脖子。
“你快鬆開,小心咱倆一起摔。”
“唔。”方問黎嘴上含糊,卻是抱著哥兒直接進屋。
陶青魚又不敢掙扎,就怕傷了人。
啪嗒一聲——
陶青魚抬頭,就見臥房門被方問黎關得緊緊的。
他還惦記著外面的東西呢,忽然就被放在了床上。
陶青魚一頭青絲烏黑油亮,像墨雲一樣散在身下。身子穩當了,他舒了一口氣,手肘撐著床正要爬起。
眼前又覆上來一團陰影。
陶青魚被按著倒回去。
他疑惑看著方問黎,待男人的手輕勾著腰帶,衣服一敞,陶青魚臉立馬燒了起來。
“方問黎……”
方問黎反應微遲鈍。
“……叫什麼?”
陶青魚看著撐在身上的人,眼尾泛紅,但眼神透著一股冷邪,莫名讓人想到心狠手辣的悽慘美人。
陶青魚喉結滾了滾。
“相、相……唔!!!”
氣息被奪了去,淡淡的酒香混著本該清冷的木香,攪得陶青魚腦子也好似渾了一般。
他拱著胸膛, 呼吸不過, 卻又奮力在欺負了他的人口中奪取生機。
他一動,方問黎吻得更兇了。
窗戶開著,夜風吹熄了幾盞燭火。
燈影綽綽,半落下的床簾下,嗚咽聲被盡數吞吃。
花好月圓,淡淡的酒香染遍了室內。月影落入窗中,才起的桂花香味似濃似淡。
樹影搖曳,人和著物一起醉了。
陶青魚嗓子徹底啞了,淚水沾溼了睫毛,枕上汗與淚交織,都泛著一股潮意。
方問黎摟住他的腰。
細密的汗覆在他胳膊上,陶青魚身體輕顫,含著哭腔道:“不……”
“夫郎擔待。”
雞鳴聲聲,不知時辰。
陶青魚下意識抽噎著,他紅腫著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已經露出魚肚白了。
他吸了吸鼻子,再一次被緊緊掐住腰禁錮時。
他眼睛一閉,徹底睡了……暈了過去。
雨打芭蕉,從清晨開始落下。涼風攜走了室內的濃香,只剩溼漉漉的乾淨水氣。
院中地面不一會兒成了深深的青黑色,深綠的葡萄葉被清洗一番,油潤如膏。
方問黎披著衣服收了院外的東西。
又帶著一身水汽換了枕頭涼蓆,隨後才上床抱著哥兒一起睡去。
這一覺從清晨到傍晚,中途陶青魚被叫醒灌了幾口熬得粘稠的米粥,又閉眼昏睡。
再睜眼,他望著窗外濃黑的夜色恍惚。
“早上……”
聲音沙啞,簡直不能入耳。
陶青魚抿了抿唇,腰被攬住。
他靠在方問黎胸口,大口大口將湊在唇邊的水喝了。
“慢些。”方問黎唇貼在他耳邊,說話時若即若離碰著,陶青魚條件反射縮了縮脖子。
連喝了二杯子,好歹是不渴了。
後背整個貼著溫熱,陶青魚看著又伸在他肚子上輕揉著的手。
“現在不是早上,是晚上。”方問黎聲音低磁,透著饜足。
陶青魚拍了下他的大爪子,有氣無力。
方問黎攏著他,反手握住哥兒的手揉捏。“不氣。”
“沒氣。”
陶青魚想翻個身,可牽扯到使用過度的地方,輕“嘶”了一聲。
方問黎躺下去,讓他趴在自己身上。手把著哥兒後腰輕輕揉捏。
他鳳眼如水,望著哥兒,鼻尖輕蹭他的鼻尖。
“夫郎。”他低低喚著,在唇舌間轉了千萬遍,親暱得不像話。
陶青魚看著他,什麼脾氣都沒了。
他也不為難自己還這麼支稜著脖子,鬆了勁兒直接往胸口上一趴,就這都累得氣喘吁吁。
“咕咕——”
陶青魚委屈:“我餓。”
“馬上。”
方問黎給他揉了一會兒,直接抱著人去吃飯。
陶青魚坐在他身上, 安心享受著男人伺候。
填飽了肚子, 身子才算恢復了一點。但陶青魚還是不想動,他懶洋洋地靠在方問黎肩膀,眼睛半闔。
“白白浪費了一日。”
“不浪費。”方問黎抬起他的下巴給哥兒擦了擦嘴,末了又叼著唇細細碾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