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她說著說著就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也紅了起來:“旁人怎麼做怎麼想,嬪妾從來都管不了。就如今日,即便您知道嬪妾是怎麼想的,您還是會為了那些有意傳出的汙言穢語問嬪妾。”

 “怎麼之前都沒人說,偏偏這幾日就傳出來了?陛下慧眼如炬,不是猜不出。”

 入宮侍奉聖駕一年有餘,她向來都是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

 許多事哪怕委屈了自己,她也從不會讓沈璋寒有半分的為難,從來只作溫柔鄉,不使小性子。

 今日不過只說了幾句,竟惹得她這般傷心,沈璋寒甚至被她質問的怔了一瞬,不曾想她會說這般反應。

 本以為她會和之前一般好言好語的解釋,溫柔小意撫平他的怒火,誰知今日會說反著來的。沈璋寒是不悅那姓謝的小子覬覦她,又不曾真的生她的氣。

 人人都說孕中多思,不曾想姜雪漪這樣的人有孕後也會變得愛計較起來,沈璋寒自認性格難搞,不是誰都能長長久久陪在身邊的


,難得遇見她,如今卻是說句話都得掂量掂量了。

 沈璋寒默了半晌:“朕不是怪你的意思。”

 姜雪漪看也不看他,低著頭委屈:“不是怪嬪妾又是什麼意思?如今肚子裡還懷著您的孩子呢,還拿這種糊塗話來質問。傳這些話的人是何歹毒居心,恐怕是想讓嬪位和腹中的孩子一起失了您的歡心,永世爬不起來才是。”

 沈璋寒停了幾個呼吸,並未回應她的話,反而淡淡問:“你和謝氏在宮中見過?”

 聞言,姜雪漪這才緩緩抬起頭,輕聲道:“除夕宮宴那日,嬪妾飲茶多了出去更衣,在宮道上見著同樣出來更衣的謝家兄長,客氣相談了幾句。”

 “原是因著這個。”

 她的語氣變得有幾分失落,卻仍然十分溫柔,沒有半分給人難看的意思:“嬪妾自入宮來頗受陛下寵眷,一言一行都被人盯著。今日就算不是謝氏兄長,哪怕嬪妾只是和某個侍衛多說了兩句,也會被人傳成這幅模樣吧。”

 姜雪漪並未否認,說得十分坦

 然,可就是這份坦然承認,才讓沈璋寒更放心。

 宮裡得寵的嬪妃往往是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無限放大的,當初自己的母親在先帝后宮也曾受過這般流言蜚語的汙衊,其實沈璋寒早知道,女人的名節若有心想毀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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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過是受不了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觸碰,被人惦記,就像時刻有雙眼睛在暗中窺伺,時刻會將他在意的東西統統搶走。

 沈璋寒痛恨極了欺騙,也痛恨極了失去,他容忍不了自己所珍愛的事物有一絲一毫不屬於自己,哪怕只是想想,就足夠窒息。

 那種失去一切的滋味分明已經過去數年,可只要稍稍一想,那種讓他後背發涼的無力感依舊會席捲全身,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中翻湧,沈璋寒死死壓抑著自己眼底的陰翳,企圖開口哄一鬨姜雪漪,告訴她自己是信任她的,可尚未開口,姜雪漪就柔聲說道:“嬪妾身子不適,恐怕不能侍候陛下說話了。”

 想說的話尚未說出口,沈璋寒看著姜雪漪的模樣默了片刻,遂起身走出寢殿,對著門口候著的旎春沉聲道:“照顧好你家主子。”

 他大踏步離開,坐上御輦後看向靈犀宮的門匾,低沉的心緒依然難以緩和。

 御駕起身後,沈璋寒敲了敲扶手,清冷疏離的嗓音愈發淡沉:“去勤政殿,


將即將駐疆的孫將軍召來。”

 林威忙福身稱是,御駕剛走出幾步,就聽陛下語氣薄涼,又交代了句:“事關棠貴嬪流言之事務必查到源頭,記得暗中尋訪,別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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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幾日,天氣越發暖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