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葫 作品

第437章 連夜審訊

秦箏與南宮文靜被帶到省檢察院之後,廖啟昂怕夜長夢多,責令副檢察長梁炳煥務必在天亮之前拿到口供。

這個梁炳煥,曾有把柄落在廖啟昂手裡。

面對廖啟昂的威壓,梁炳煥也愁得一個頭兩個大,左思右想找不到活路,只好兩眼一閉,一條道走到黑。

深夜1點10分。

省檢察院的1號審訊室與2號審訊室都亮著燈,梁炳煥也徹夜無眠,在指揮室盯著大屏幕指揮全局。

1號審訊室。

女檢察官問秦箏:“肖元山在生的時候,你是不是跟他有過一段感情?”

“沒有,他只是我的僱主。”

見慣大場面的秦箏,表現得十分冷靜,她早就猜到了省檢察院抓她的動機,甚至猜到了對面這位女檢察官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秦箏,到了這裡,我勸你最好配合點,別自討沒趣!”

當女檢察官怒形於色地拍著桌子喝令時,秦箏不但不急,反而流露出了一絲輕淡的笑容。

秦箏回道:“這裡是講法理的地方?還是任由你威逼恐嚇的地方?我也勸你一句,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別忘了自己是人民公僕。”

“你!……”

女檢察官到底是年輕,一口氣沒順過,脹得面紅耳赤。

坐在旁邊的那個男檢察官連忙接過話茬,說話了溫和了許多:“秦箏,據我們瞭解,肖元山生前是為了你而跟他老婆離婚。”

“他為什麼離婚,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秦箏回道。

女檢察官怒插一嘴:“你說跟你無關就跟你無關?他送你豪車,送你別墅,把你當金絲雀一樣養著!這叫跟你無關?”

“身為一個檢察官,難道需要我跟你科普什麼叫自由權?”秦箏像看白痴一樣看著對面的女檢察官:“他追求我,那是他的自由。我不接受他,這是我的自由。所謂的豪車與別墅,我從未接受過。當初我住在他的別墅裡,只是因為他是我的僱主,包吃包住。他付我報酬,我給他彈琴,這麼說能聽懂嗎?”

女檢察官越聽越怒:

“像你這種出來賣的青樓女,我見多了!為了錢,有什麼事是你們這種人幹不出來的?少在這裡裝清高!”

秦箏立馬把目光轉向了男檢察官:

“根據《刑法》第246條,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應該判多少年?”

“另外,公職人員知法犯法,要不要罪加一等?”

聞言,男檢察官驚出一頭冷汗。

他連忙起身把女檢察官拉到審訊室外面,小聲地勸說著:“這秦箏不是一般人,你別這麼情緒化……”

“事實上她就是一個青樓女!我哪說錯了?”

女警察怒吼連連,儼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的心情是真的極度不爽。

她男朋友今天千里迢迢跑過來看她,本來約好了晚上一塊看電影,結果因為秦箏而被迫加班,深夜一點還在這問口供。

面對她這暴躁的小宇宙,男檢察也是官頭皮發麻。

男檢察官客觀地提醒她:“她在青樓工作,這沒錯,但你不能說她是出來賣的。呂州青樓,是合法經營。”

“表面上合法,鬼知道她們背後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託各種垃圾古裝劇的福,世人普遍對青樓兩個字帶著主觀性偏見,這位女檢察官也不例外,堅持認為青樓就是妓院。

男檢察也意識到這事說不明白,無奈道:“你先平復一下情緒,等會進去後你做筆錄,我來問話。”

等女檢察官的情緒稍有緩和。倆人又回到了1號審訊室。

男檢察官開門見山地問秦箏:“當初,是不是陳長安指使你接近肖元山?”

“我是一個擁有獨立人格、獨立思考的人,不是任人擺佈的玩偶,我為什麼要聽從別人的指使?”秦箏正色凜然:“如果你們繼續這樣瞎編亂造,不懂尊重人,侮辱我的人格!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並保留起訴你們的權力!”

男檢察官鬱蹙眉頭。

盯著秦箏看了好一陣才重新開口:“南宮文靜在接觸到陳長安之前,是不是找過你?”

“我只能告訴你,南宮文靜確實去青樓找過我。她跟光顧青樓的其他客戶一樣,需要精神共鳴。”見男檢察官露出興奮之色,心思縝密的秦箏突然又話鋒一轉:“至於她是先來找我,還是先接觸到陳長安,只有她自己知道。”

原本以為看到了曙光的男檢察官,一下子又鬱鎖眉頭。

他耐著性子勸告:

“你的事,本來不算太嚴重。只要你好好配合,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但你若是拒不配合,那問題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你要想清楚。”

秦箏回道:

“我一直在配合你們,有一說一。如果你們想要的答案並不是客觀事實,只是想要你們心中的理想答案。那抱歉,我沒義務配合你們說謊。”

男檢察官追問:

“那我一五一十地回答我,是不是你把南宮文靜引薦給陳長安?”

秦箏回道:

“首先,我陪南宮文靜聊天,那是我的工作。那天我們聊的內容,主要是聊資本家的利益來源,探討社會問題。”

“由始至終,我們提都沒有提過陳長安的名字。”

“其次……”

“你用了‘引薦’一詞,是不是懷疑我協助陳市長搞權力尋租?我對你們的判斷邏輯很好奇,你們做出這種判斷的依據是什麼?”

“我就納悶了,如果我有那麼大的能耐,能遊走在高官與富商之間做中介,那我的人生應該很瀟灑才對。”

“我為什麼要在青樓賣藝?”

“難道被某些人誤會成風塵妓女,是件很光榮的事情?現在我嚴重懷疑你是在汙辱我的智商,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邏輯。”

面對秦箏這一連串的的責問,男檢察官又一次頭皮發麻。

在省檢察院工作三年了,他還是頭一回像今天這樣鬱悶。

那種難以名狀的鬱悶感,就像好萬箭扎心!心臟痛不痛都是其次,關鍵是被紮成刺蝟一樣的形態之後,真的很尷尬。

他問一句。

秦箏回答了一大堆。

像是什麼都說了,又像是什麼也沒說。

更令他痛苦的是,他就簡簡單單地問了一句:“是不是你把南宮文靜引薦給陳長安?”很客觀好吧,怎麼就汙辱了她的智商?

面對這種恐怖的詭辯能力,男檢察官只感覺有種快要原地就義的窒息感,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好像嚴重缺智。

像這樣審下去,搞不好就會把自己送走。

男檢察官起身走到隔壁的指揮室,一臉崩潰地對梁炳煥說:“梁檢,你還是換個人上吧,我真搞不定秦箏。”

“瞧你這點出息。”

梁柄煥待在指揮中心,全程目睹了審訊過程,其實心裡也忐忑不安,擔心今晚可能會拿不到想要的口供。

無奈之下,梁炳煥只好另派兩個人去審訊秦箏。

與此同時。

2號審訊室的審訊工作,也進行的不怎麼順利。

坐在南宮文靜對面的兩個檢察官,都是三十歲不到的青年男子,胸前佩戴著莊嚴而肅穆的徽章。

徽章是莊嚴的徽章。

至於人心是否莊嚴,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問了這麼久,他們也沒有從南宮文靜的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戴眼鏡的那個檢察官,急不可耐地喝問:“南宮文靜,你是不是以為你不承認,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抱歉,子虛烏有的事,我無法承認。”

南宮文靜雖然不像秦箏那樣事事辯證、字字反擊,但她這種不卑不亢的冷靜態度,也讓眼鏡男束手無策。

眼鏡男怒道:

“我跟你講,你跟鍾耀祥的關係不清不楚!”

“我們有理由懷疑,你09年只是名義退出了南宮基金會,實際上你仍有參與基金會的大小事務!”

南宮文靜回道:

“懷疑,這也就是說,你們並沒有證據證明我違法,全靠猜?”

眼鏡男臉色鐵青:

“你在這是摳字眼鑽空子,該掌握的證據,我們遲早會掌握!”

南宮文靜微微蹙眉,不再說話。

眼鏡男又厲聲喝問:

“說!你跟陳長安到底是什麼關係?”

南宮文靜回道:

“剛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投50億去建非盈利性醫院,純粹是為了回饋社會。如果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眼鏡男追問:

“那你為什麼早不投,晚不投,偏偏在陳長安陷入困境時大手一揮,給呂州給這麼多錢?”

“陳長安是不是向你承諾過,只要你投錢,就給你提供庇護?只要你把這個問題交待清楚,我們可以給你爭取從輕處罰。”

南宮文靜苦笑:

“這算不算誘供?我南宮文靜雖然是個從山溝裡走出來的小女人,但我還沒齷齪到為了自己脫罪而栽贓陷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