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臨行道別

 自從七夕那晚見過蕭策,江書晚已經很久沒見他了。昨日在承乾宮匆匆一瞥,也沒顧得上細看。

 此時,蕭策一身勁裝,寬肩窄腰,壓著一把佩刀威風凜凜地從院門中走進來,立在院中就不再往前走動。

 “江貴人,明日是罪臣江豐年上路流放的日子。皇上說,貴人有東西要帶給他,特命微臣前來領取。”

 蕭策一本正經,對著屋內拱手行禮。

 江書晚坐在屋內,隔窗望去。

 見他低垂著頭,看不見表情。但身形卻眼見的消瘦了許多,往日裡緊繃的衣袍如今也變得有些鬆垮。

 “這是新制的棉衣棉褲,還有一些治療風寒的藥物。另外還有一包銀子。”

 江書晚一揮手,紅綃已經抱著包袱出去,交在了蕭策的手中。

 蕭策接了,望著黑漆漆的門洞,

 “江貴人還有什麼話要帶麼?”

 江書晚悽婉道:

 “父親孤身北上,千里迢迢,只怕我們父女此生不得再見。這些都是晚兒的一片心意,還望父親餘生保重,晚兒在京城遙祝他身體安康,一切順利。”

 蕭策垂首應下。臨走突然遲疑道:

 “江貴人,微臣奉旨北上辦差,明日離京,只怕要等重陽節後才能回來。貴人一人在宮中,還望保重身體。”

 屋子裡靜悄悄的,久久,江書晚都沒有發出聲音。

 紅綃轉頭看了一眼,終是屈膝行禮,送了蕭策出去。

 江書晚坐在窗臺前,清早摘下送來的那一束菊花,此刻正在晚霞中盛放。點點霞光透過窗戶,將菊花的身影勾勒印在牆上。

 到了晚間,習習涼風中夾雜著一陣陣嗚咽的陶壎聲,從神武門方向飄來。

 汀蘭聽著一聲聲如悲如泣的陶壎聲,眼神中帶著幾絲擔憂,愣愣地抬頭注視著江書晚緊閉的房門。

 她猶豫了半宿,終於還是披上一件斗笠,悄悄出門去了。

 順貞門,小安子叼著一隻酒壺,坐在城頭上看月亮。

 蕭策懸坐在城樓上,雙腳懸空,對著月亮嗚嗚的吹著陶壎,身後滾著幾隻空了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