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戒 作品

第三六五章 一步入合念,桃園拾舊義

桃園中。

鬼頭刀重重的摔在地上,且剛一轉身,便瞳孔急劇收縮,見到一點槍芒直奔自已的脖頸刺來。

距離太近,無法閃躲。

“嗖嗖……!”

一條條金線炸開,四散而飛的射向了牛喜。

百花仙雖然不太喜歡鬼頭刀的髮型,但還是及時的出手幫忙,畢竟這時候但凡死一個隊友,那後續的隱藏任務可能都無法開啟。

那數條金線極速飄動,就如牽著木偶一般,瞬間將牛喜的雙臂捆縛住。

“嘎嘣嘣……!”

百花仙右臂猛然用力,金線如刀子一般割裂著牛喜的罡氣,泛起陣陣酸牙的聲響。

半空中,牛喜的身形微微一頓,突然額頭青筋暴起的大吼道:“小娃娃,比力道,你還差得遠……!”

言畢,他雙臂猛然前拉,硬拽著那數條金線向前,欲在空中變招,繼續強殺鬼頭刀。

“嗖!”

百花仙被牛喜恐怖的巨力,拽的身形有些不穩。

鬼頭刀側身閃躲,但身後的槍影卻緊緊跟隨。

“嘭!”

就在這時,一道肥胖的身影,突然闖入了桃園。

大胖龍來了,他的速度極快,且雙臂抬起,一邊操控著鋼針,一邊向鬼頭刀傳音:“你且抽身閃躲。”

“嗖嗖嗖……!”

話音落,大胖龍一次性暴射出十幾枚鋼釘,全部精準的打在了牛喜的槍頭之上。

“噹啷!”

滅乾偏移,一槍刺空,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蕩起無數泥土碎屑。

鬼頭刀趁機一個翻滾後,才算徹底緩過一口氣來。

大胖龍飄然落地,抬手喚回十幾枚鋼釘後,便立即衝著鬼頭刀和百花仙傳音:“剛剛在院外,我一人無法做到,將那二十四名近衛同時誅殺。近衛中有一人在臨死前用了鳴鏑向外報信。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三人都需盡全力,迅速捉拿牛喜撤離。”

直到此刻,大胖龍所展現出的神異法術,都是比較簡單且實用的,比如星源石,鋼針暗器等等,他似乎並沒有動用過自已的傳承能力。

“好!”百花仙回。

“我與他正面交手。”鬼頭刀應了一聲。

牛喜右手攥著滅乾,感嘆道:“來的人不少啊,看來他想動我……並非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準備。”

“刷!”

三人並未接話,只各自施展神通手段,一同圍攻牛喜。

……

鏡中界外。

一發鳴鏑入空後,便迅速引起了寺內注意,十幾隊成建制的巡夜衛兵,全都趕向了這裡。

同一時間,周遭大營之內的各級將領,也都紛紛反應了過來,甚至有不少已經休息的將領,都是被下屬從床榻上硬叫起來的。

臥虎寺南側的一處大營內,一位千夫長穿著布衣睡袍,披頭散髮的赤腳衝出營帳,大聲喝問道:“何事擊鼓?!”

“屬下見統領所在的內院中,有鳴鏑升空,便命人擊鼓傳信。”一位身著甲冑的將士,抱拳回道。

這位千夫長一聽,頓時臉色大變,幾乎都沒有任何思考,只回到營帳中,立即拿起兵刃喊道:“副將留下集結兵丁,其餘值夜者,立即跟隨本將殺向內院!!鳴鏑升空,那……統領必是被伏擊了!”

大喊過後,這位千夫長連甲冑都沒穿,只拽過戰馬騎上,且右手持著一柄關刀,率先帶著四十餘騎,衝殺向了內院。

這種景象,幾乎在每個大營中都在不停的發生著。一時間,臥虎寺周邊的連營之地,幾乎戰馬奔騰的聲響,如大戰突起一般,景象極為壯觀。

……

任也等人捅了馬蜂窩後,那在寺外負責接應的毒酒壺和翁散人,此刻也在盡全力的使用著土遁之法,向內院的方向,快速挖掘而去。

逼仄且陰暗的隧道中,毒酒壺如鑽地鼠一般,渾身泛著土黃色的光芒,正一邊用土遁之法挖掘,一邊在心中估算著方向。

他和翁散人的任務是,在內院動手後,便將隧道直接挖到練武場,從而接應眾人離開。

二人幹活時,翁散人喘息著詢問道:“酒壺兄弟,我為何感覺事情不太對啊。”

“怎麼了?”毒酒壺回。

“我剛剛散發了一下感知,這周遭之地,星源氣息非常凌亂。”翁散人擦了擦汗水,表情非常謹慎的說道:“我怎感覺……內院動手之後,已經引起其它大營的注意了?”

“我二人剛剛喪失了方向,這已經比預計的時間晚了許多,你怎還有閒心感知周圍?”毒酒壺不可置信的反問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這人是要接,但自已的身家性命也很重要啊。”翁散人強調一句後,便蹲在隧道中,突然表情呆滯。

“你為何露出如此呆傻的表情?”毒酒壺回頭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迷茫。

“你聽,你聽。”翁散人指著地道上方回道:“這地面上悶響個不停,像是有一隊隊騎兵在奔踏而行。”

“這幹你鳥事,我二人主要負責……!”

“稍等,我用土遁之法上去瞧瞧。”翁散人擺手回了一句後,便立即施展神異法術,身如靈鼠一般,瞬間鑽入了上方的泥土之中,且很快就便消失不見。

片刻後。

一顆髮髻凌亂的小腦袋,拱開了溼潤的土地,且像個土撥鼠一樣,賊眉鼠眼的掃向了四周。

此刻,臥虎寺周邊盡是火把晃動,軍馬奔騰的景象,只粗略一看,竟然有二十多處地點,人聲鼎沸,兵丁成群。

完了……這內院捉拿牛喜的行動,定然已經暴露。

這一幕差點“嚇尿”翁散人,他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唾沫後,那聰明的小腦袋瓜,便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地面上。

……

回到地道中,翁散人表情慫慫的縮卷著身子,雙眼無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散人,我感覺快到內院了,一會你且……!”毒酒壺回頭就要分配二人的各自任務。

不料到,翁散人猛然抬頭,語氣急迫的說道:“酒壺兄弟,內院的行動已經暴漏,一會定是要發生血戰的。你且先向前挖掘,我這便回去取一件至寶助陣!”

“?!”

毒酒壺聽到這話懵逼:“你……!”

“我知道你擔心與我,但此刻不需多說,因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翁散人慌忙擺手打斷道:“你繼續向前挖掘,我去取那靈冥鏡助陣!此物乃天地至寶,一鏡開,萬物俱滅!必然可幫大忙……!”

“散人兄弟,散人兄弟!”毒酒壺工作認真,此刻滿身都是泥土,模樣非常狼狽且無助的呼喊著:“你先回來啊,回來啊!”

漆黑的地道中,他眼睜睜的瞧著翁散人,用近乎於四肢伏地的跑動姿勢,轉瞬就消失在了來時路。

他真的好像一條狗啊……

毒酒壺呆愣半晌,近乎於崩潰的罵道:“世間怎會有如此膽小的無恥之徒!!害人害已啊!牲畜不如啊……!”

他狂罵數句後,便只能轉過身,自已一個人用土遁之法,繼續向前挖掘。

來時路上,翁散人正一路向著入口處狂奔,頭也不回,非常果斷。

他真的不是不靠譜,只是不當人罷了。

內院的行動已經暴露,周遭全是牛喜部增援的兵丁和將領,所以,越往內走,這危險性就越高,一旦被包圍,大概率是出不來的。

對於翁散人而言,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自已的狗命重要。

安全且堅強的活下去,那就是最重要的事兒。

所以,他活的很久,比在場所有人都久。

……

內院中。

大胖龍,鬼頭刀,百花仙三人,還在圍攻牛喜,但卻打的非常吃力。

牛喜乃三品巔峰,修煉極致武道,那橫練金身刀槍不入,就宛若鐵王八一樣,短時間內很難令其重傷,非常難纏。

不遠處,任也正獨自單挑先鋒之將——扎力騰。

二人雖等階不同,但卻打的有來有回。

任也在開了聖瞳後,便可捕敵破綻,專攻其要害,而扎力騰的速度也完全無法媲美先前的鼠大人,所以,任也便招招致命,逼迫扎力騰防禦。

不過,扎力的優勢在於品階,他個人星源力非常渾厚,遠非二品神通者可比,且防禦功法也很完善,不容易受傷,攻殺招數也大開大合,任也一旦粘上,那也是要掉一層皮的。

所以,雙方各具優勢,也各有忌憚,一直在貼身纏鬥。

“噹啷!”

任也再次一劍逼退了扎力騰後,便用餘光看向旁邊戰場。

他見大胖龍三人遲遲拿不下牛喜,這心中也很是焦急。周遭大營的援軍,已經向內院趕來,留給六君子的時間不多了……

任也稍稍思考一下,便想著要尋找機會,徹底殺掉扎力騰,從而抽身去幫助隊友。

“刷!”

他一劍刺出,同時衝著扎力騰傳音:“將軍!!你應該能猜出來,我等在為誰做事兒吧?”

“刷!”

扎力騰不敢用兵刃硬接人皇劍,只閃身後退三步遠,才冷笑道:“呵,這還用猜?!爾等不就是巫主坐下的幾條狗嘛?”

“都是白蟒部族的袍澤兄弟,為何罵我等是狗?!”

“誰與統帥為敵,便是與我等一眾將領為敵!”

“愚蠢!”任也一邊與其交手,一邊用言語騷擾對方:“既然你已經猜出我等身份,那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巫主既然已經察覺到了牛副統帥有造反之意,那你們便算不上是朝廷的奇兵了。一旦開戰,這不老山的地龍之軍,定將踏平臥虎寺!”

“你年歲不小了,想必也有家有業。難道父母妻兒,你都不想要了嘛?想讓他們在這一片焦土中,變成無人認領的屍體嗎?”

“良禽擇木而棲,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更要尋得明主侍奉!你堂堂三品武夫,先鋒將軍,為何非要與那牛喜一同赴死?”

“你對得起妻兒父母嗎?!”

“……!”

他一邊出言騷擾,一邊加快劍招的攻殺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