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月去 作品

第 18 章 陳王夜話

 秦書妍看向蕭秉言,“王爺,此番必然是有人陷害,前日妾身只說,為楚家三姑娘引薦位名醫。妾身願意性命擔保,絕對未曾說過別的話,莫不是楚國公府……”

 簫秉言揮了揮手,“若是楚國公府做的,怎會說是楚三姑娘不滿京中大夫的醫術,算了,此事我已向父皇請罪,就此打住,日後說話先過過腦子。”

 一則傳言倒不會真讓父皇疑心厭棄他,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後面會發生什麼,他也預料不到。

 幾位兄長越來越穩重,幾位弟弟也都順順利利長大成人了,現在他的後宅,鬧出了這樣的事。

 簫秉言只覺得心煩意亂。

 況且,那還是楚瑾的妹妹,本來他便對不住楚瑾,如今還要陷她妹妹於流言之中。

 他按了按眉心,忍了又忍,還是說道:“你管楚國公府的事作何,便是楚二姑娘重病,那也有她父母操心,你為何要插手?”

 “還有,那日我並非什麼都不知道,你和楚三說那些話,究竟安的什麼心你自己心裡清楚。”

 簫秉言見秦書妍的臉色變了變,在她開口前說道:“當初的事早已過去,你我成婚之後也沒提過,我以為你……卻沒想到你介懷至今。”

 秦書妍眼眶有些紅,之前她也覺得事情已經過去了,誰都不提對誰都好,可簫秉言開口是什麼意思,還不是偏向楚家?偏向楚瑾的妹妹?

 秦書妍捏著帕子拭了下眼角,“王爺話裡的意思,倒是比妾身還在意。”

 陳王只覺頭疼,他道:“可成婚之前這些事你便知曉,若是介意,當初何必嫁與我。”

 秦書妍嘴唇動了動,因為當初楚瑾不在了,有生之年未見得會出來,皇子妃的尊榮有誰不動心。

 如今是正妃,以後可能是皇后。

 她以為陳王早晚會淡忘這些,若真心喜歡,又哪裡會娶妻,哪裡會納妾。

 簫秉言起身道:“你我夫妻一體,望日後你別胡思亂想了,更不要故意為難楚國公府的姑娘。當初之事本是我對不住……如今你這般,更是要我心中有愧寢食難安。”

 “天色已晚,我今日去徐氏那兒,你早些歇息吧。”

 秦書妍看著簫秉言出門,屋裡金碧輝煌,擺飾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她父親是吏部尚書,從前讀書識字也不在意這些,後來是覺得好,當皇子正妃好,在宴會撐場面好,可簫秉言走的這一瞬間她心裡卻空蕩蕩的。

 秦書妍待了許久才叫丫鬟進來收拾碎瓷片,夜色已深,她今夜怕是睡不著了。

 而楚沂睡前還看了幾頁賬本,看完就在枕頭旁邊放著,一夜好眠。

 次日是二月三十,也是這個月最後一天。

 馬上就進三月了,初一得去萬象寺進香,今日幾位兄長要回書院,楚沂作為妹妹,得去送行。

 只不過,還沒等她送人,長房那邊丫鬟就過來了,搬了不少東西。

 一簍子草莓,一隻燒鵝,還有好幾包五香居點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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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沂為了顯得著急,路上還跑了幾步,弄得臉有些紅。

 外面雨還在下,她繡鞋都溼了點,雖然後頭留夏給打著傘,可肩膀裙襬上依舊打上了水點和泥點。

 世家姑娘最重儀態,哪裡弄得這樣狼狽過。

 所以,當楚沂進正屋時,嚴氏還嚇了一跳。

 嚴氏皺著眉看她,“外頭正下著雨呢,怎麼這個時候過一聲嗎。陳嬤嬤,還不快帶著三姑娘去裡面換身衣裳。”

 楚沂一臉委屈地低著頭,就這麼被陳嬤嬤帶進內室換了身衣裳,這又重新擦了頭髮綰了髮髻,又喝了碗薑湯才出來。

 那頭,嚴氏在責問留夏,“三姑娘年紀小,你也不勸著點?”

 留夏一直當是自己說了那番話楚沂才跑過來,這般跪在地上,朝著嚴氏磕頭認錯。

 楚沂剛從屋裡出來,對著嚴氏道:“母親,不怪留夏,是女兒執意要過來的。”

 嚴氏揮揮手,留夏趕緊退下去,屋裡只剩嚴氏和楚沂兩人。

 楚沂深吸一口氣,先看了嚴氏一眼才道:“今兒女兒讓丫鬟出去才買買東西,聽見一則流言,說是女兒不滿盛京大夫醫術,所以求王妃給二姐姐請位名醫。天地良心,後面那句話不假,可女兒從未說過大夫不好,醫者父母心,治病救人的人,女兒怎會說人長短。”

 楚沂一臉惶然無措,“女兒怕不是給父親母親惹了大麻煩。”

 嚴氏心裡瞭然,原來為了這事兒。

 事是楚國公辦的,她也不能跟楚沂明說,只安慰道:“我當是什麼事,把你嚇成這樣了。這隨口一言而已,你別往心裡去,那宴會上人那麼多,指不定被誰聽了去傳到外面。一句話一傳十,十傳百,那傳到最後變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嚴氏還笑了笑,“你大姐那般,如今還有人說是她非陳王不嫁,陳王娶妻後抑鬱寡歡,這才病在府裡不出的,你一心為你二姐著想,我和你父親又豈會怪你?”

 楚沂拍拍胸口,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女兒一時慌了神,才這般魯莽衝撞的,請母親勿怪。”

 嚴氏摸了摸楚沂的腦袋,到底還是年紀小,不經事兒,從前沒什麼人教導,所以才這般謹小慎微。

 想她去參加宴會應該也是這般,心裡不知多害怕,生怕給國公府惹了事。

 本來楚國公做這些的時候,心裡就覺得對不住這個女兒,白白讓楚沂擔著壞名聲。

 所以打算給她一間鋪子,正好她也要學管家,到時一邊管自己的鋪子一邊學,學得還快些。

 這樣除了每個月有月銀,還能有別的進項。楚沂沒小娘貼補,他們便大方些。

 但嚴氏看她這樣,越發覺得心裡不落忍,所以打算把那間小鋪子換成個大一點,不僅值錢,每月還能多拿些銀子。

 嚴氏神色和善慈愛,“你呀,等雨停了再過來便是,姑娘家身子嬌貴,下回可得當心些。”

 楚沂點點頭,“是女兒莽撞了,今日這事實在不怪留夏,母親莫要再罰她了。”

 嚴氏:“全都依你。”

 她往外看了一眼,雨如絲如珠,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了,便招呼陳嬤嬤進來,“去把城南那家布莊的賬本契書都拿過來。”

 楚沂面露疑惑,嚴氏說道:“昨兒早上說這月事忙,月底要理賬清賬,所以別的時就讓她們問你和陳嬤嬤。正好你在這兒,你等雨停了再回去吧,先跟著母親一塊兒看看賬本。”

 楚沂露出一個笑來,“女兒聽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