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月去 作品

第 21 章 閉門思過

 這一身素色衣裳還讓楚瑾愣了愣,她出聲道:“四妹妹?”

 一年多沒見,楚欣高了不少。

 楚欣高興道:“長姐!長姐你真的在這兒!”

 楚瑾把筆放下,撩起裙子站起來,疑惑問道:“你怎麼來這兒了?可是母親讓你來的?”

 應該不是,若母親讓楚欣過,既然不是,那楚欣偷偷跑這兒來做什麼?

 楚欣在這上面不敢胡謅,她咬著下唇道:“吃過飯出來散步,走著走著就走到這邊了,想來看看你大姐,沒想到大姐真的在這兒。”

 這是

楚欣第一次來這兒。

 進來之前,她還覺得是裝樣子,但是佛堂清淨,也沒有什麼擺設,再看楚瑾,一身素衣,頭上幾根釵子,人比之從前清瘦了不少。

 楚欣心裡很是不好受,她自小親近楚瑾,楚瑾對她也很好。所以後來她的衣裳首飾也是楚瑾常穿的明亮顏色,她喜歡這樣,更想像楚瑾一樣,才名俱佳名揚盛京。

 楚欣覺得委屈,“長姐,你怎麼……要不然和父親母親認個錯,總得想法子出去呀。”

 楚瑾笑了笑,還給楚欣擦了擦眼淚,“好端端的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楚欣:“我……就是心裡難受,這哪裡好了,長姐可還記得當初……”

 若是大姐在,還有楚沂什麼事兒,她還出什麼風頭。

 佛堂有些昏暗,也就是佛像前燭火明亮最亮堂,楚瑾就喜歡在那兒抄佛經。

 她沒帶著楚欣進屋,就在蒲團旁坐下了。

 “別難受了,咱們姐妹也是好不容易才見一面,也別說當初的事了,你近來可好?”

 楚欣這回才想起正事,她還有正經事要說呢,一會兒等嬤嬤回了一會兒話,問你安好。”

 楚瑾神色有一瞬間的停滯,她把拉著楚欣的手收了回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

 楚欣也不知楚瑾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試探著道:“長姐就沒有話讓我帶給殿下嗎?”

 楚瑾搖了搖頭,“四妹妹,我同陳王殿下從前沒有關係,現在沒有以後更不可能有,我也不勞他問好。你快回去吧,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以後別再來了。”

 楚欣倍感疑惑,前陣子她還聽下人說長姐想要逃出去,怎麼現在陳王殿下終於傳信過辭。

 楚欣還要開口,楚瑾沒給她機會,“一會兒嬤嬤該回來了。”

 楚欣咬了咬牙,往外走時心撲通撲通直跳,險些跳出來。看門的嬤嬤還在睡著,吃飯的那個應該還沒回來。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楚欣匆匆帶著丫鬟回去,路上還看見佛堂看門的嬤嬤提著飯盒回來,那裡面應該是楚瑾要吃的飯菜。

 比起從前當國公府大姑娘的日子,現在這樣有什麼盼頭。

 楚瑾吃飯的確晚一點,不過菜色還不錯。

 吃飯前,她按了按手指,今日抄的佛經有些多,手指酸脹。其實她剛才想打楚欣一巴掌,她這番下場,皆拜陳王黎王所賜。

 不過這事要是鬧大了,四妹妹恐怕也得落個禁足小半年的下場。況且不全怪楚欣,她也有錯,畢竟上個月她還想過問陳王,把事情問清楚,到底是外面知道一些,否則楚欣也不過來問她。

 所以楚瑾覺得這事兒不能全怪四妹妹,她給遮掩,是不想把事情鬧大。

 四妹妹不如三妹妹通透,若是三妹妹能拉著點就好了,都是親姐妹。

 楚沂這一夜睡得不太踏實,她這些日子請安都免了,晨起吃過飯喝藥上藥,便坐在窗前的榻上,半靠著看書。

 看會兒下來走走,她腿上和胳膊上的淤青已經消了,就是肩膀撞得最厲害,依舊紫著,不過沒有之前那麼疼,平日動動拿個小東西也沒啥事。

 朝堂上的事楚沂也插不了手,倘若沒找到人,但願楚國公還有別的辦法。

 一個皇子,又是王爺之尊,也沒那麼容易出事。

 三月初四了,傷藥倒是好用,才幾天而已。

 楚沂不用請安,但楚國公依舊要上朝。

 今日上朝,崇盛皇帝震怒,把參陳王的摺子甩在了勤政殿的金磚上,“陳王,你自己看。”

 簫秉言皺著眉把摺子撿起來,上面白紙黑字,清楚地寫著他靠著茶樓,結黨營私,上面還列了常出入茶樓的官員。上面還有吏部尚書的秦臨淵的名字,正是他岳父。

 有些的確是他的人,但有些,簫秉言壓根沒跟著說過幾句話。

 簫秉言面色不變,拱手朝高坐龍椅的崇盛皇帝說道:“父皇,有人拿莫須有的事栽贓陷害,如今又在祭天的關頭,寫這摺子的人其心可居。一間茶樓,便是有官員下職去喝茶又有何奇怪之處。”

 慶王殿下往外站了一步,入朝一向是幾位皇子站前面,文官在右武官在左,按官職從前往後站。

 慶王這一步,身後皆是文官,“七弟,指桑罵槐的話就不必說了。昨日下午,皇城司的人不僅查獲了賬本,還抓了數名夥計、連著在茶樓議事的兩位大臣。”

 慶王的聲音傳到了大殿的每一個角落,“除此之外,還有在茶樓後院賭錢的一眾人。雖然茶樓掌櫃不認鋪子的主人是陳王,但是賬本上的賬目很清楚,順藤摸瓜,倒也查到了不少東西,七弟想現在聽嗎?”

 陳王臉色微變,他眼角餘光瞥見左邊站著的蕭秉承,給使了個顏色。

 十三皇子蕭秉承往前站了一步,“父皇,寶順茶樓是兒臣的產業,其中興許有誤會……”

 蕭秉承話還沒說完,慶王就譏笑道:“十三皇弟站出是哪間茶樓,怎麼你就

知道是寶順茶樓了。況且人人皆知你與七弟形影不離,便是你的產業又如何,七弟能撇清干係嗎?”

 蕭秉承沒看陳王,“一間茶樓而已,便是有人去議事說話又如何。父皇,兒臣下面產業不少,疏於管教,還請父皇責罰。”

 崇盛皇帝道:“月中祭天,由慶王代行,禮部加緊趕製慶王殿下的吉服。陳王閉門思過一個月,十三,既然鋪子都管不好,也不必在吏部待了。”

 蕭秉承抿直唇,“兒臣遵旨。”

 而陳王也跪下了,“兒臣接旨。”

 慶王跪下領旨謝恩,低頭時還對著陳王笑了笑。

 陳王不知道慶王都查出什麼來了,可現在不認錯,真擺到明面上父皇動怒更甚。這或許就是炸彈,慶王就是為了炸他。

 只是當時緊急關頭,也容不得他想這些。

 皇上咳了兩聲,“散朝。”

 大約是操勞過度,崇盛皇帝看著比一些五十多歲的大臣還要年邁。為國為民殫精竭慮,還有幾個不省心的兒子,自然操累。

 外頭已有大臣散了,崇盛帝由太監扶了出去。

 數位殿下沒有看熱鬧的心思,黎王更是早早就走了。

 沒有別人,慶王撣了撣袖子,站起來道:“七弟還要跪在這裡反省嗎,可惜戲再足,父皇也看不見。”

 簫秉言咬著牙站起來,他偏過頭對蕭秉承道:“怎麼,還不起來?”

 慶王看起來心情極好,笑著道:“沒想到七弟是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人。前腳十三弟還好心相救,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你後腳就出言訓斥,這般,真是讓人寒心吶。”

 簫秉言在外一貫溫雅,但現在話裡也帶了戾氣,“大哥有空還是好好管管我那個好侄子吧,我有父王教導,不勞大哥費心。”

 慶王成婚最早,如今已三十二歲,可長子才六歲。

 成婚六七年才有嫡子,終於長大到六歲偏偏不成器,立嫡立長,這話就是放屁。

 簫秉言知道戳慶王哪裡最痛。

 慶王皮笑肉不笑,他對簫秉言道:“這就不勞七弟費心了,教養孩子的滋味你不知道,也不知其中難處。真是可惜啊,七弟剛才若是好好對峙,興許也落不到什麼罪名。只是心急,十三弟又急著出來攔罪。”

 慶王拍了拍蕭秉承的肩膀,蕭秉承今年十六歲,可是長得高,如今已比慶王高半個頭。他母妃受寵,容色出眾,在幾個兄弟中也是最俊逸的。

 只不過慶王覺得,人做狗做久了,就忘了怎麼做人了。陳王一個眼色就下跪認錯,狗都沒這麼聽話。

 “十三弟,這幾個月閒散,不如來大哥這兒。”

 蕭秉承看了陳王一眼,抿直唇,無奈笑道:“大哥別開玩笑了。”

 慶王大笑,揹著手走了,殿內沒剩多少人,陳王臉色鐵青,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蕭秉承緊跟著,“七哥。”

 陳王沒理會他,兩人一路回了陳王府,管事和丫鬟看陳王如此臉色也不敢多話。

 一路進了書房,蕭秉承也跟了一路。

 議事時秦書妍不會打擾,只差人送了茶水,前朝發生的事她一概不知。

 書房裡,簫秉言摔了一支花瓶,“怎麼會查到寶順茶的?”

 這個茶樓隱蔽,也不是很大。

 蕭秉承道:“我也不知,不過昨日有一丫鬟找過來,說是她家姑娘用了我的馬車,但我不記得有此事,就讓夥計打發了。”

 簫秉言一頓,“哪家的?”

 蕭秉承看了簫秉言一眼,聲音帶了兩分遲疑,“說是楚國公府的。”

 人人皆知簫秉言和楚國公府的舊事。

 那應該是楚沂,可既然沒見,為何又……簫秉言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簫秉言現在想怪蕭秉承也沒辦法,錯也認了,罰也領了,再說有什麼用。

 他這一個月閉門思過,而蕭秉承雖未被禁足,但連吏部都去不了。

 簫秉言坐下喝了口茶水,冷靜下來腦子也清醒點,“初一那天,楚國公府的三姑娘受傷,正好你不在,便用你的馬車給帶回去了。許是因為這個才去茶樓找你道謝。”

 簫秉承思忖著搖頭,“臣弟也不知,七哥,那會不會是楚國公府的人?”

 簫秉言道:“那倒不能。”

 楚國公謹慎小心,當初差點成了姻親,都沒幫過他什麼。如今皇子之爭正在緊要關頭,楚國公怎麼可能趟這趟渾水,更何況楚瑾還在。

 蕭秉承嘆了口氣,“那臣弟也不知了。”

 “也不知道蕭秉川吃了什麼藥,這次竟然不爭了。”簫秉言按了按眉心,“你不上朝,就盯著點各處的動靜。”

 祭天的是慶王,不過慶王不足為懼,只要不是黎王就好。

 蕭秉承道:“七哥,有時不爭也是爭。雖說祭天的是大哥,可是在父皇眼中,大哥未必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選。我覺得父皇還是屬意你的,今日雷聲大雨點小,禁足一個月,但未必這一個月都不能出來。

一旦七哥立了功,定能官復原職。”

 簫秉言:“怎麼說?”

 蕭秉承道:“大哥的長子如今連《千字文》都背不下,可心裡肯定是失望的。慶王府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別的孩子,若是七哥此時有孩子,父皇品含飴弄孫之喜,這樣不就扳回一局。”

 簫秉言去年中秋完婚,一直以來他覺得得先有嫡子,所以妾室們都賞避子湯。如今看秦書妍並不爭氣,再加上賞花宴,簫秉言對她有些反感厭惡。

 “也不是沒有道理,說到這個,你也不小了,我讓母妃幫你留意著。”

 簫秉承臉頓時就紅了,“七哥說笑了,我是不急的,父皇本來就不怎麼看重我,我想等他日七哥榮登大寶,我也能娶個高門之女。”

 蕭秉言聽完哈哈大笑,似乎是被這話給取悅了,“行,你先回去吧,男子先立業後成家,倒也不急。”

 蕭秉承的腰彎了點,“多謝七哥費心。”

 簫秉言揮揮手,等蕭秉承出去,他吩咐管事,停了幾個妾室的避子湯。如今有孩子最要緊,何必糾結是誰的孩子。

 嫡子庶子有那麼重要嗎,父皇便是庶子,他也是,和秦書妍也是話不投機。簫秉言今日一肚子火氣,這會兒沒處發洩,直接去了妾室的院子。

 蕭秉承從陳王府出去,發現身後多了兩條尾巴。輕而易舉給甩開之後,他拐進了一條巷子。他進了第三家宅子,這邊宅子普通,院裡還有晾衣的婦人。

 婦人沒說話,但是行了個禮,蕭秉承點了點頭,推門進屋。

 屋裡照進天光,坐在主位上的人正是黎王。

 “十三弟來了,坐吧。”

 比起陳王,黎王好像更溫和有禮些,蕭秉承坐下時黎王還給倒了杯茶水。

 “皇兄,七哥那邊沒什麼事,禁足一個月什麼都晚了。就算他真有了孩子,也未必是好事。”

 黎王:“怎麼說?”

 和陳王說的話,幾日前和黎王也說過。

 蕭秉承喝了口茶水,“我看他還惦記著楚國公,真有了孩子,豈不是把楚國公越推越遠?”

 黎王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尋常,便是多了別的孩子,日後他再想納楚瑾也不是不可能。”

 蕭秉承頓了頓,楚家人性子執拗,若是楚國公對陳王還有意,也不會送君山銀針過來了。

 不過他沒執意和黎王解釋這個,“這得看楚家大姑娘,而且,若是陳王妾室有孕,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上面黎王深有所感,後宅不寧便是家宅不寧。

 黎王:“七弟所言極是,過陣子我向父皇請命,把你調到戶部來。”

 戶部尚書是黎王的人,這回吏部的秦臨淵也得受牽連,蕭秉承不在吏部也好。

 蕭秉承搖了搖頭,“這個不急,我在陳王這兒一日,皇兄你便多一成把握。”

 黎王是有些不放心,不過蕭秉承都這麼說了,他也認同。

 蕭秉承:“不早了,我得走了。”

 兩人說了還不到一刻鐘,黎王站起蕭秉承是陳王的狗,時間久了,陳王就真把蕭秉承當狗了。

 可這人當的好好的,誰想做狗不是。

 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多,一下朝楚國公就去上職了,臨近中午在飯堂吃了口飯,傍晚下職,他匆匆回了國公府。

 以往他都是先去正院看嚴氏,現如今楚沂還病著,這幾日回來都是先去沂夏軒。

 楚沂正準備吃飯,小廚房做的,一碗排骨米粉,四塊巴掌大金黃的豬肉餡兒餅,還有熬的豬骨湯,裡面放了幾味藥材,專門給楚沂補身子用的。除此之外還有兩道炒青菜,看著色澤明亮,皆是生病宜吃的菜,

 她這幾日光吃,也不怎麼動,感覺臉都圓了一圈兒。

 看楚國公連官服都沒換就過來了,楚沂試探的問了一句,“父親可用了飯?要不然在這兒湊合吃點?”

 楚國公如今看楚沂,覺得有些不一樣,他點點頭,“也好。”

 楚沂:“留夏,再讓小廚房煮碗米粉來。”

 留夏趕忙過去吩咐,這是楚國公第一次在這兒留飯,便是她們這些丫鬟也知道府裡是誰當家做主,說是再煮碗米粉怎麼可能只煮米粉。

 不一會兒,丫鬟就進來,先端了餡兒餅,然後是一碗梅菜扣肉一盤紅燒肉。

 接著是一壺熱茶,茶水是君山銀針,這些菜色算不上多好,但是君山銀針這茶上來,楚國公便能知道,這是拿院子裡最好的東西招待他了。

 楚沂剛要伸手倒茶,楚國公就讓她坐下,“你傷還沒好,別提重物。”

 楚沂模樣乖巧,“是。”

 茶壺不算多好,倒茶的時候水流不好看,聲音也大。

 楚國公道:“一會兒讓松柏給你拿套茶具來。”

 楚沂:“謝父親。”

 楚國公倒了兩杯,一杯推到了楚沂面前。回來的路上,他腦子裡一直想這事,昨日十三皇子那條路沒走通,他以為這事就算了,沒想

到今日朝堂之上,陳王被禁足,十三皇子革職,此番陳王相當於自斷一臂。

 楚國公還是不太相信這是巧合,這世上的巧合多是有意為之。

 楚國公讓丫鬟都下去,然後對楚沂道:“昨日你怎麼想到讓丫鬟去順安茶樓的。”

 楚沂愣了愣,難道陳王出事了?

 她深知太聰明不好,太笨也不好,想法子把話圓上就是,“昨日留夏回茶樓廟小,哪兒容的下大佛。女兒就想,興許是記錯了,陳王殿下的茶樓總不會太小,所以就讓留夏去了盛京城最大的順安茶樓。”

 楚沂看著楚國公的臉色,問道:“父親為何這麼問?”

 楚國公嚐了口有人在寶順茶樓聚眾議事,更有賭錢的,陳王被罰禁足一個月,十三皇子被革職反省。”

 楚沂把筷子放下,緊張道:“還好留夏沒找到人,這事兒沒牽連到父親吧。”

 楚國公:“無事。”

 楚沂鬆了口氣,故作天真道:“那就好,只是我也不知究竟為何,那這豈不是說明順安茶樓是慶王的?”

 這楚國公也說不好,若是十三皇子真給楚沂指了條路,那為何今日他還會被革職。難道真的是誤打誤撞,如今正在準備祭天的關頭,慶王想對陳王出手也無可厚非,也許早就知道寶順茶樓不對。

 楚國公道:“也許是巧合,先吃飯吧,一邊吃一邊說。”

 楚沂又把筷子拿起來,小廚房每日做的飯太多,夏蟬恐怕她傷了哪兒,總是想做好吃的補一補。但是晚上她不想吃的太油膩,若非楚國公過來,今日也就是隨便吃一些清淡的,再喝碗骨頭湯。

 紅燒肉楚沂只夾了一塊,倒是楚國公餓了,就著米粉吃了好幾塊。

 楚國公:“這個味道不錯。”

 楚沂:“這是二姐姐寄來的方子,我給母親大嫂都送了去,不過做法不一樣味道也有不同。父親這碗加了醋和油辣子,應該更好吃些。”

 楚國公看楚沂那碗,就是奶白色的湯,看著很是清淡,他這碗紅彤彤的,吃了幾口一頭汗。

 楚國公樂得楚沂跟楚盈關係親近,“你不能吃辣,這傷大夫怎麼說。”

 楚沂道:“大夫說等不疼了就沒事兒了,淤血要慢慢消。現在已經好多了,也是藥好用。”

 藥是楚國公拿來的,聖上賞的,也就這麼一瓶。

 楚國公道:“那聽大夫的。”

 楚沂點了點頭,給楚國公夾了片梅菜扣肉,“父親上職辛苦,多用些。”

 楚國公今日吃得不少,各院的菜味道還不太一樣,這紅燒肉肥而不膩,比大廚房和正院的好吃,“你院裡廚子手藝不錯。”

 他對外頭候著的松柏道:“賞三姑娘院裡的廚子二兩銀子,這回三姑娘病著,伺候的丫鬟有功,每人賞三個月月錢。”

 楚國公這番為了給楚沂做臉,楚沂笑得很乖巧,“那女兒替她們謝謝父親。”

 楚國公很有做爹的樣子,“多大點事,你多吃些,病著幾日都瘦了。”

 楚沂面色不變,又吃了一塊兒肉餅,楚國公覺得沂夏軒菜不錯是打心眼裡覺得,肉餅吃了三塊,米粉全吃完了。

 吃過飯後他就回了正院,松柏也跟著一起回去了,但很快,松柏又過來,懷裡抱著一個木匣子,“三姑娘,這套茶具是公爺選的。”

 楚沂笑著收下,“替我謝過父親。”

 松柏:“三姑娘哪裡的話,公爺也是看這邊少啥就送點過來,奴才這兒還有點事,就先下去了。”

 松柏還得給沂夏軒丫鬟賞錢,一人一個小荷包,裡面銀子都是整的。

 楚沂看了看茶壺,細膩的紫砂壺,還有配套的幾個茶杯。

 茶壺上刻著蘭草,蘭草旁邊兩句詩——孤蘭生幽園,眾草共蕪沒。若無清風吹,香氣為誰發。

 這是在提醒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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