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果斷

 莊寧月眼睛似乎有些猩紅,被淚水打溼的睫毛沒有乾透,整個人憔悴得像是大病了一場。

 她翻看著手裡的資料,照片裡那個男孩和陸虞一般大,看起來就格外健康,一副被寵愛著長大的模樣。

 憑什麼她失去自己的孩子,她的家破破爛爛,而這個一切的始作俑者卻要過上幸福的生活了,她要讓這個人窮困潦倒,要讓整個臨啟市沒有一人敢與他合作。

 看著陸城名那張看似老實的臉,莊寧月握緊了手機,眼底的狠厲與恨意根本藏不住,她咬牙切齒冷冷啟唇:“陸城名,咱們完不了。◎()◎[(.)]?◎&?&?◎()?()”

 如果不是陸城名,她就不會失去陸虞。

 明明她曾經那麼期待桑桑的出生。

 是啊,陸城名犯了錯,她卻選擇恨上最無辜的那個孩子,她為了那個家,做了那麼多的努力,他卻沒有半點悔過之心,一錯再錯。

 臨啟市起大雨了,雲層厚得像剛採摘下來的棉絮團,壓抑得要命,城裡的人要透不過氣了。

 在婚紗店陪夏芷柔試婚紗的陸城名揉了揉心臟,看著窗外的烏雲,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一陣慌措。

 ——

 宋簡禮也沒想到他趕過的那些話。

 陸虞說的那段時間,他是有印象的,那時候陸虞總給他一種鬱鬱寡歡,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感覺,無論宋簡禮說什麼,做什麼,陸虞總會反應慢半拍。

 他明明牽著陸虞的手,卻總覺如泡沫幻影,根本就抓不住陸虞。

 因為害怕陸虞‘消失’,所以他一遍又一遍地向陸虞證明自己

 的真心,隨時都在和陸虞聯繫。

 其實他也是在一遍又一遍地確認陸虞沒有‘消失’。

 宋簡禮沉默了很久,他其實第一句應該是誇陸虞,因為陸虞一個人解決了這件事,但他現在根本說不出話來,陸虞喜歡把心事藏起來,他想如果不是今天的事,陸虞大概會把這些事藏在心裡一輩子。

 他突然就難過了起來,他一直都接受陸虞有自己的心事,但他不想陸虞什麼都瞞著他。

 “桑桑,我……()?()”

 宋簡禮哽咽了一聲,他一隻手摟著陸虞的腰,另一隻手去捂住了眼睛,手心漸漸有些溼潤了。

 陸虞確信宋簡禮是聽到那些話了,他鬆開了抱著宋簡禮的手,回頭對羅英蘭說:“羅姨,我和簡哥先離開一會兒,晚點再來找您。()?()”

 羅英蘭點點頭,她作為過來人,一眼就看穿了兩人之間關係已經轉變了。

 陸虞拉起宋簡禮的手,把他帶出了這裡,他的車就停在門外,陸虞拉開車門,兩人都去到了車裡。

 陸虞扭過身,捧著宋簡禮的臉,讓兩人對視上。

 宋簡禮眼眶是溼潤的,把眼睫毛也打溼成了一簇一簇的。

 比起高興陸虞的成長,愛他的人會更先心疼他來時踏過的荊棘、淌過的急湍。

 “簡哥。?()???♂?♂??()?()”

 陸虞小聲喚他。

 宋簡禮閉上了眼,一滴淚從眼尾滑出來。

 “我不知道你這麼辛苦,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開心……()?()”

 在四下沒有外人的環境之中,宋簡禮用沙啞的哭腔說了第一句完整的話。

 陸虞伸出手替他拭去了眼尾不斷滾出來的眼淚,“我不辛苦,而且簡哥也聽到了,我早就放下了不是嗎?”

 宋簡禮搖頭,他抱緊了陸虞,把臉埋在陸虞的肩頸,淚水很快暈溼了陸虞的衣領,“桑桑,我,我……”

 他難受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哭,簡哥。”陸虞側身讓兩人對視上,他捧著宋簡禮的臉,把吻落在了他的眼睛上,細細地吻去了他的眼淚。

 宋簡禮抽泣著,他問:“桑桑,那段時間難受嗎?”

 陸虞搖頭,“因為簡哥一直陪著我,所以不難受。”

 “謝謝你願意救我的命……”宋簡禮說。

 ‘如果我不活下去,就沒人救他的命了。’這是陸虞對莊寧月說的,但事實就是如此,沒有宋簡禮的這句話,陸虞可能早就離開了。

 陸虞心裡很感動,他回應:“也謝謝簡哥一直愛我。”

 “有你我才活下去的。”陸虞說完就封住了宋簡禮的唇,將他想說的話都堵了回去,這個吻就夠了。

 不要再為我的過去傷心了,那本就是段不值得的過往,我知道你心疼我來時的路,但你也應該慶祝我的新生。

 他不會接吻,儘管已經和宋簡禮親過很多次了,但迄今他還是隻會用生澀的技術,去輕輕地咬磨著對方的唇。

 但偏偏就是這樣的生澀感,將宋簡禮從窒息的深海里拽了出來。

 宋簡禮緩緩掀開了眼皮,但他眼裡的水霧矇住了他

 的視線,他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看清,又被陸虞用手捂住了眼睛。

 他看不清,便開始回吻。

 只是一瞬他就反客為主,舌頭撬開了陸虞的牙關,卷著陸虞的舌頭一起,再摟住陸虞的腰,將他壓在了身下。

 吻還在繼續,陸虞被對方帶著珍視又侵略意味的進攻逼得舌頭無處藏,手落在他的腰窩,挑開衣襬,帶著細繭的手掌摩挲著他的那顆痣。

 陸虞挺起腰,身子一陣戰慄顫抖。

 宋簡禮剝奪了他的氧氣,這回掉眼淚的人換了對象。

 車內的溫度開始上升,空氣中充滿了旖旎曖昧的味道,這種味道無孔不入,鑽進兩人的身體裡,催促著他們繼續下去。

 “簡嗚……?()???╬?╬?()?()”

 陸虞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宋簡禮不輕易放過他,陸虞默認這是帶著懲罰的吻,罰他什麼也不告訴給宋簡禮。

 他無法拒絕宋簡禮,也不想拒絕。

 他捂著宋簡禮眼睛的那隻手因為沒有力氣滑落了下來,宋簡禮睜開了眼睛,騰出一隻手和他十指相扣。

 心跳加速,氧氣緊缺,陸虞眼淚不停地掉,曖昧的聲音聲控制不住地往外洩。

 他終於學會了換氣,在察覺到以後,宋簡禮卻放開了他,看著陸虞緋紅的臉和溼漉漉的眼睛,宋簡禮眼底是藏不住的情/欲與侵/佔。

 隱晦不明,暗沉,似墳場看見了獵物的野狼,那眼神就快要忍不住把陸虞拆骨入腹了。

 陸虞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宋簡禮眼底的情/欲瞬間散卻,只剩一抹濃濃的珍視和歡欣。

 “會呼吸了。()?()”

 宋簡禮輕笑一聲,手捏了捏陸虞的臉,燙得他的手指都能感受出來了。

 陸虞一副失了神,被欺負慘了的模樣,微腫的唇上還沾著水光,他喘著大氣,唇微微張著,舌頭若隱若現。

 他被吻得腦子都不清醒了,聽到宋簡禮說話,他就把手舉起來抱住了對方的脖子,然後氣律不穩地問:“不親了嗎?()?()”

 剛剛的拉扯已經讓陸虞的衣領敞開了不少,露出了精緻的鎖骨,宋簡禮低下頭在他鎖骨處啃咬下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吻痕,才喘著粗氣說:“不親了,現在放過你,晚上我們回別墅。()?()”

 陸虞不自覺挺起了腰,“你還在生氣嗎?”

 “我氣的是我自己,我是心疼你。”宋簡禮用手撩開了陸虞額前的頭髮,把吻落在了他眉角的那個疤痕上面。

 陸虞用手摸他的頭,釋然道:“別生氣了,沒什麼的。”

 宋簡禮重重嘆息一聲,抱緊了陸虞。

 “簡哥,我們離開太久了,羅姨他們還在等我。”陸虞像順獵犬的毛那樣,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宋簡禮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