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禿尾巴老張續

 （二）第二節

 就這樣，豆腐張在休息了一陣子後起身推起來獨輪板車，他甩甩頭想努力把剛才看到一晃而逝的影子趕出腦海，也許是累了看花眼了，他默默想著。

 王莊是豆腐張此行的第一個村莊，它地處一片平緩的丘陵地帶，背靠一環不大不小的青山，面河而駐，村中隨地勢起伏建起來一排排土坯房，房前屋後就地取材的木樁子由鐵絲栓了，圍城前院後園。

 因為此地後山的石質比較堅硬，一塊塊青石被村裡的石匠一錘一鑿的開採了出來，青石大部分都做了村中房子的地基，還有一部分作為村集體財產售賣給五鄉八鎮，基於此王莊村民的日子相比於其他村莊要好過一些。

 當豆腐張推著豆腐車從大路轉到王莊村口的土路上時，時間到了上午的六點半左右，由於王莊地理位置處於雙陽（河之北岸、山之南坡以南）之地，此時早晨的陽光已經灑滿了靠近西北側的大部分住戶，早起的男人們有的已經在田間地頭開始勞作、婦女們都開始抱柴、打水、刷鍋準備著早飯。

 “豆腐——”豆腐張進村第一聲吆喝聲起，尾音似落不落時，幾聲或長或短的錘鑿砸石頭的叮噹聲交相應和。

 村口第一家老王太太稱了二斤豆腐開始，前後二十分鐘豆腐張的大半包豆腐已經賣了出去，豆腐張也已經穿過了大半個王莊，一板豆腐賣完豆腐張已經踏上了去往柴家村的連接路上。

 柴家村的位置更高一些，穿過王莊繼續向西北側的大路上行三華里就到了柴家村村口，村口一棵三摟粗的大槐樹枝丫茂盛的站在那裡，下部分的樹幹粗大筆直像個士兵一樣站在那裡，枝幹上部分分開多股大大小小的枝杈，墨綠的葉子如傘蓋般遮蓋住大半個進村的路面，大槐樹對側是村子的公共碾盤，此時初生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枝葉撒下來片片光點，碾盤旁一老一小兩個婦女正在脫碾著玉米，年輕的媳婦推著木槓子讓碌碌一遍遍的碾過金黃的玉米粒子，年老的婦女左手一把鐵鏟子把壓實的玉米塊剷起來，右手的黍子杆軟苗笤帚配合著將散開的玉米麵向一塊聚攏（以便更好的碾壓，提高破碎效率），一老一小手腳麻利、配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