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一點血腥算什麼

“唉呀，斯南姐和多姐明天想吃什麼菜，我來做。”顧三喜輕咳一聲，掩飾對自己剛才大膽說話的不好意思。

“隨便你，我看你還能把這肉做出麼花樣來。”伍多多低頭笑笑，心裡想著顧三喜根本就不知道這頭豬代表的兇險，和她發什麼脾氣。

“沒得問題。”顧三喜見伍多多沒生氣，說話的聲音又恢復了原有的脆亮：“還有粉蒸肉、紅燒五花肉、排骨燉藕湯、醬燒大骨……能做的多了。”

“三喜，你別賣鴨脖子了，你去開飯館算了，這手藝只做給自己吃太浪費了。”伍多多都聽饞了。

“我爸唯一表揚我的，就是我給他做的菜。”顧三喜的情緒突然又低落下來。

“……你爸出院後去哪裡了？”鄭斯南問。

“不知道，沒問。”顧三喜低聲說道：“他兒子來和我說過一聲，我想應該是帶去上海了吧。”

“他如願和兒子相聚，你也如願保住了鴨脖子鋪子，大家各過各的也挺好。”鄭斯南輕聲說道。

“是啊。”顧三喜笑著搖頭：“我思前想後，只覺得生活這東西好奇怪。曾經祈望學到鴨脖子配方，以為會了配方我的生活就如願了。可學會配方後，我爸就走了、我媽就病了。”

“我又祈望我爸能回來，這樣我媽的病就能好，這樣就算他們都不愛我，我也還有個好好的媽。結果我爸回來了，卻砸了我的鋪子，我媽病好了，就真的開始天天嫌棄我。”

“我現在也不知道還能祈望什麼，你說老天都該煩了，滿足了我這麼多的願望，可我還是不知足、還是不幸福。”

顧三喜說著將雙腿縮到胸口，把下巴擱在膝蓋頭上，雙手緊緊的抱住雙腿，微眯的眼睛充滿了迷茫。

“那你不也是身經百戰了嘛。”鄭斯南伸手拍拍她的背，溫聲說道：“你回頭再看看，你以為回到的原點，其實你已經走出原點好遠。”

“是啊，矯情什麼嘛，坐直了。”伍多多在她背上用力拍了一下，伸手拎起她的肩膀把她整個人拉直了：“以前你媽罵你，你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你敢回嘴敢離家出走；以前你跟著我擺攤賣鴨脖都不敢喊大聲，現在自己做自己賣鋪子開得紅紅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