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詭異的夜晚

 詭異的氣氛在飯桌上蔓延，蘇狗蛋和她娘放下碗，面容陰狠的“看著”蘇雲。

 蘇雲心頭一緊，適時捧起碗，悲痛道：“娘，哥，你們說啥呢，我只是在想，我啥時候才能有點本事，讓家裡吃上好飯。”

 “乖，你還小，家裡不是還有你爹呢嘛？等他幹不動了，還有你哥補上，等你哥也不行了，你再補上。”

 “俺家這麼多人，還愁吃不上飯？”

 老婦人用沾滿黏稠物的手摸了摸蘇雲的頭，隨即埋頭吃飯，蘇狗蛋也讓小弟放心，家裡還有他頂著。

 他們呼嚕呼嚕吸溜吸溜的吃著，腸胃裡湧上來的嗝噴到嗓子眼，下一息又被他們塞進喉嚨的食物堵住。

 稀里嘩啦的吃飯聲，嗚咽哏嗓的打嗝聲，在飯桌上此起彼伏，臭風拂面，蘇雲以靈氣堵住鼻孔，將那碗蟲屍漿糊囫圇給吃了下去。

 飯後，兩兄弟的爹搬了小凳子，在院裡坐下，也不搭理人，只是雙腿併攏，垂著頭，時不時抽搐一陣兒，扯著脖頸上的皮往下拉。

 “真是古怪的爹。”蘇雲隔著一段距離，看向院中時而抽搐時而發出古怪聲音的男人，目光閃爍。

 “孩他爹，皮凍快沒有了，過兩天咱沒吃的了。”廚房裡，老婦人用鐵勺在一口大缸裡攪和，發出黏糊糊的聲音。

 院裡男人的身子抖了抖，倒不是因為女人的話，若是蘇雲站他面前，定能看見男人的臉歪八扯扭，肩膀和手上的皮也都錯位。

 他在抖動、抻展，將皮理正。

 聽見妻子的話，他嘴唇開合，發出極為緩慢的阿巴阿巴聲。

 黏稠的食物殘渣從他下巴口漏出，滴到大腿上。

 他渾然無覺。

 老婦人還在廚房收拾，行動緩慢，唸唸有詞，蘇狗蛋扛著鋤頭，到院裡鋤地了。

 地是硬土，沒長草，更沒長糧，狗蛋就在爹面前刨地，不前進，不後退，不換地方，不挪眼睛。

 這麼著，就算幹活了。

 “奇事中的人，做出什麼行為都正常。”蘇雲淡淡瞥了一眼，見怪不怪，喊了聲我要回屋了，就自顧自往走去。

 說是屋子，其實就是個木板棚，和牛棚馬棚一個樣。

 屋內昏暗無比，還有股若有若無的黏膩臭味，讓人直泛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