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克莫司的主人

“交易？你現在的性命就在我的一念之間，我為什麼要和你交易”賈德的耐心已經逐漸被消磨，對兒子的擔心已經逐漸超過了其他一切的情緒。這句交易似乎是一個開關，直接點燃了他，此時的他又回想起自己在貼窗酒吧時候的狀態，一瞬間，克莫司的聲音逐漸遠去，他似乎在說著什麼，卻無法聽清楚。

憤怒，除了憤怒，他的體內又出現了悔恨這種特殊的情緒，都如同失控的野獸般在他的腦海中崩騰，可惡...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屢屢碰壁，為什麼在每次接觸到線索之時就會遇到阻礙，如果我再早一眼，再早一點，是否就能提前救下凝松，後悔的情緒在胸腔中蔓延，甚至將憤怒淹沒。

此刻，克莫司的情緒終於第一次失控了，他見證了一件神秘的事情在眼前發生，面前的男人瞳孔變白，身上四處青筋暴起，彷彿有什麼東西想要突破出他的體內，緊接著，他的身體爆發出一股詭異的吸引力，房間的機關開始鬆動，緊接著，其中所蘊含的純淨之血被強行撤離原本的位置，隨著機械體被扯碎，機關後的怪物也露出了身形。

由於原先的機關被賈德所操控，他們一直被關在背後，此時被釋放的怪物們也紛紛露出了獠牙，正準備對著房間內的兩個活人動手，結果下一刻，那股吸引力突然變的更大，不再僅僅侷限於機械體，這些由純淨之血和汙濁之血相結合而造就的怪物，被這股吸引力牢牢壓制。

緊接著，他們體內的純淨之血就開始逐漸被剝離出身體，強大的力量使得原本已經被揉為一體的血液，再度分離，純淨之血被吸入賈德的身體之中，而汙濁之血卻留在了對方的身體中，失去大部分血液的怪物們在痛苦的掙扎中慢慢死去，不再有一絲氣息。

而隨著大量純淨之血的入體，賈德的雙目變得血紅，此時的他彷彿被另一個生物佔據了身體，只見他單手一指，面前的克莫司就如同一塊抹布一般被掛在空中，而原本對活體所收效甚微的血液操控似乎也沒了限制，純淨之血逐漸從克莫司肩頭與下半身裡的傷口中湧出，匯聚到賈德面前。

失去了大量血液的克莫司變得奄奄一息，他用盡全力才擠出關鍵的一句話。

“賈...凝松...在...”

賈凝松的名字最終還是傳遞到了賈德的腦海中，熟悉的名字喚回了他的理智，眼見還有線索未說完的克莫司就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賈德心中念頭一動，原本屬於他的血液就再次湧入他的身體，緊接著克莫司的身體就一開始逐漸被修復，在這途中，他還直接將位於他體內的神械義體直接剝離了出來，利用純淨之血復原了他本來的身體。

隨著血液的耗盡，賈德的面目也變成了原本的樣子，雙目恢復了本來的顏色，而克莫司的身體也在空中墜落到地面，現在的克莫司完全擁有了一個全新的身體，也不再需要輪椅支撐，他長出了新的雙腿，原本在他義體內的純淨之血，也因為義體的不再使用而被重新替換成了本身的血液。

“這就是...神明的...奇蹟嗎，神明大人啊，眷顧我等”恢復意識的克莫司感受了一下身體的一切觸感，頓時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湧出，“主人啊，敬畏我神！”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後，克莫司再度望向賈德，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有那種病態的痴迷，精氣神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彷彿迎來了新生。

“賈先生”他用一種尊敬的語氣說道，“如果您可以答應我為我的主人辦一件事，我便會將您的兒子親手送回您的手中。”

“我答應了。”這一次，賈德沒有猶豫，剛剛經歷的一切讓他獲得了很多不同的信息，此時的他還通過克莫司的血液攝取到了一部分記憶。

“你是典獄長的人吧...克莫司，你並非與鮮血教會有關，甚至不是阿蒂德人，你在十幾年前就被典獄長派到了阿蒂德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這項任務也是你接觸如此多有關純淨之血相關資料的契機。”

“這項任務是什麼...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或者說，我可以為這項任務做到什麼。”

賈德和他口中的典獄長是舊識，對方是阿勒瑪菲特下七層的管理者，也就是帝國監獄的統治者，所以被稱為典獄長，在下七層時，賈德也曾多次與典獄長打過交道，本以為對方只是個沒什麼野心的中年人，沒想到對方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在阿蒂德有了別的動作。

也正是因為他認識典獄長，才沒有直接殺死克莫司，一來是他沒有把握再次進入剛才的狀態提取血液中的記憶，這樣做的風險太大，萬一失敗就會失去凝松的線索，二來是害怕，害怕自己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所操控，這幾次的失控讓他心懷畏懼，他有預感，隨著次數的增多，自己失控的概率就會變高，直到完全無法變回自我。

現在的他依舊沒能明白這一切，他身體中的東西，潛藏的另一種生命，到底是什麼，所以他覺得，除非危及到性命，他最好不要再進入那種狀態了，他需要一些別的東西來壓制他的情緒，不過這得等回到進化協會再說了。

“看樣子您已經知道了我主人的身份，而且託您的福，我的生命已經被重塑，原本的我因為接入了太多的義體，體內血液已經影響到了精神，顯得有些瘋狂，請見諒。”此時的克莫司不僅說話條理十足，還非常有禮貌，先是為之前所做的事情給賈德道歉，又開始說明自己的具體情況。

“我想要拜託您的，就是請您利用剛才這股力量，將一位劣化者重新轉化為普通人，這個劣化者的身份，則是主人的女兒，這些年來，我被主人派到阿蒂德這裡，就是為了尋找相關的知識，但是隨著我獲得的知識越多，就越發知道這件事的不可能，直到我遇到了您的兒子，賈凝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