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豈敢不效死命

曹茂將砍刀夾在胳膊下,隨即轉頭看向緊接著被典獄長帶過來的臧霸,笑著問道:“你呢?你怎麼說?願不願意投降於我啊?”

“我……”臧霸看著眼前曹茂手中仍在滴血的砍刀以及倒在地上睡相甜美的曹性,喉嚨一陣咕咚,緊張地嚥了一下口水,冷汗從他的頭上一簇一簇地冒了出來,顯然沒想過這曹茂看似年紀輕輕的,下手卻這麼果斷。

這……還有其他選項嗎?

剛剛還在自己身旁活性極佳的同事現在已經被曹茂瞬間滅活,估計再過一會他都快見著自己的太奶了。

就連與曹茂自己同姓的本家都能下得去這麼狠的手,那自己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還用多說嗎?

然而曹茂卻沒有給臧霸過多的反應時間。

“哦,我知道,呂布的屬下都比較忠誠的對吧。”曹茂笑著點了點頭,隨即手中的砍刀高高揮起,“那我曹茂今天就成全你們的名聲。”

唰——

大刀滑落。

“罪身願降,罪身願降。”臧霸立馬把頭磕到地上之後就不敢抬起來了,生怕抬頭動作太大碰上曹茂的刀。

然後直接追上曹性,與他兩人手牽手在黃泉路上做朋友了。

錚——

刀鋒停在了臧霸頭上一寸的位置,帶起的勁風劃過臧霸的脖子,讓他懷疑自己腦袋已經和身體此刻已經分離了。

啵——

直到刀刃上落下一滴猩紅色的液體,滴在臧霸的脖子上,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這才感受到了活著的實感,知道曹茂確實饒了他一命。

“此話可當真?”曹茂收起砍刀,依舊滿面笑容地看著臧霸。

臧霸這才敢撐起身來朝著曹茂連連叩首:“千真萬確,如若霸詐降,必受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古時候的人敬畏天地,對於口中發出的誓言是比較看重的。

曹茂點了點頭,表示相信了,收起砍刀後,親手上前為臧霸解開繩索。

看到曹茂此舉,臧霸頓時感覺受寵若驚,連忙婉拒:“主公使不得,您乃千金之軀,解繩子這種小事還是讓其他人來幫我做就好。”

“那怎麼行,下人們手糙,萬一碰壞了我寶貴的大將,我去哪裡找補呢?”曹茂輕飄飄地說道。

聽到這話,臧霸頓感心中一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曹茂對曹性下手那麼狠,但卻可以明顯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看重,猜測到前面的勸降過程可能只是在嚇唬自己,頓時心中大定。

“不過有什麼話我可就直說了。”將繩子解開後,曹茂盯著臧霸的眼睛說道,“我現在暫時還不能用你,待我日後將呂布一同拿下後,再給你任命職務,你可等得?”

“罪身留得一條性命已是萬幸,哪敢奢求太多,全憑州牧大人安排。”臧霸朝著曹茂拱手道,表現得相當知趣。

曹茂看著懂事的臧霸,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拍拍他的肩膀道:“以後在我手下好好幹啊,我很看好你哦。”

臧霸躬身領命,跟在曹茂身後一同走出了這座監獄。

臧霸不知道的是,曹性必須立馬被殺掉的原因其實只有一個,就是在原本的情節之中,夏侯惇其中的一隻眼睛就是被他射瞎的。

哪怕這人現在已經被曹茂捉住,多半是翻不起什麼風浪了,可曹茂覺得依舊不能掉以輕心。

畢竟宿命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清楚。

於是這會就趕緊趁著夏侯惇還遠在徐州,沒有和曹性直接發生宿命對決的時候,趁早把這個不安定因素解決了也好。

瞎了一隻眼睛確實還挺影響美觀的,不太符合曹茂本人的茂式美學。

走出監獄後,明亮的陽光徑直照打在了曹茂的臉上,有些刺眼,不過重獲光明的感覺終究要比忍受黑暗要來得舒暢,讓他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

“你先跟著下人們去清洗一下身體然後換身整潔的衣服吧,等會我會讓李典和滿寵在城中幫你安排一個住處的。”曹茂對著臧霸說道,“這幾天你可以先在城裡隨便逛逛熟悉一下週圍的環境,也可以到軍營裡與其他將領一起參加訓練。”

聽完曹茂的話,臧霸頓時感覺有些不對,自己這哪裡像是剛剛投降過來的敵將應有的待遇啊,曹茂根本就已經把他當成是自己人了。

他頓時感到自己有些侷促,州牧大人屬實是熱情過頭了。

“這……會不會進展太快了,要不還是麻煩主公先安排兩個侍衛保護一下我,隨我一同出入吧。”臧霸委婉地對著曹茂請求道。

信任過頭了有時候也會讓人難堪,還不如他自己主動提要求為對方加一道保險。

“沒那個必要。對於自己人,我會無條件地選擇相信,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曹茂擺了擺手道,“但我的信任也就僅此一次,希望你自己能夠好好把握。”

臧霸頓時感到一股暖流從胸中流遍全身,那是他從出生到現在為止,在任何地方都從未體驗過的信任和尊敬感,頓時他便在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旋即,他立馬躬身跪下,朝著曹茂再次一拜:“主公對末將如此信任,霸豈敢不效死命。”

曹茂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回是真正地將臧霸的身心都完全收服了。

感覺也沒花多長時間,就成功將敵方的一名大將收入麾下,這招降工作感覺也不像李典所說的那麼難嘛。

至於代價是什麼?

他已經忘了,印象裡好像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於是曹茂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家中,繼續享受他那安逸閒適的假期。

……

五千陳留軍已經被于禁、曹仁等人收編完畢,並依照曹茂的意思,分散編入每個人麾下的營中。

說實話從陳留軍轉換到兗州軍的這個過程,也算得上是一種另闢蹊徑的升遷了。

同時,曹茂也向士兵們作出了保證,只要與呂布的這場戰役完全結束後,就准許他們獲得回家探親的權力,至於探親之後士兵會不會回來,那就不是他所要考慮的事情了。

兗州軍這邊一向奉行著曹茂傳播過來的人本思想,對待自己人那自是不必多說,哪有享受過兗州軍的優待後還願意逃走的士兵呢。

更何況哪怕是陳留的軍隊,基本上所有人也都是被登記在冊的,如果是真想要當逃兵的話,那就要做好被抓到後接受懲罰的心理準備了。

在隨後的時光裡,兗州軍這邊要做好戰後修整,呂布軍那邊要進行兵力調遣。

於是接下來的二十幾天中,兩家互相之間都保持著相安無事的狀態,進入到了休戰期中。

但私底下,卻彷彿有暗流在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