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煩回京

葉煩不管田小鳳丈夫申請轉業是怕耿致曄挾私報復,還是他家中

葉煩問耿致曄:“他轉業的話還有人開車嗎?”

耿致曄:“還有幾個駕駛員。”

葉煩:“那就別管那麼多。對了,他轉去哪裡?”

耿致曄:“聽說還想留在南方。政委說幫他問問周圍哪個廠需要駕駛員。

葉煩不禁說:“最好不是罐頭廠。”

耿致曄搖搖頭:“不可能!罐頭貴不好賣,不用天天出貨,應該不缺司機。

葉煩:“先吃飯。你中秋節不在家,特意為你做的。”

耿致曄朝桌上看看,頓時好氣又好笑,一盤涼菜,菜還是從自家院裡摘的,一盤清蒸石蟹,一盤白灼蝦,還有一條紅燒魚,三涼一熱,她也好意思說“特意”耿致曄意有所指地說:“謝謝煩煩。葉會計辛苦了。”

葉煩笑納:“自家人不用客氣。吃吧。”給他一個蟹,“大寶,二寶,想吃什麼?”

倆寶一起指大蝦。

葉煩把蝦放到耿致曄跟前:“讓爸爸剝,爸爸剝的快。”

耿致曄笑著搖頭:“爸爸不行,爸爸手笨。媽媽會打毛衣,她手巧。”

大寶瞥倆人一眼,小臉上盡顯無奈,自己伸手拿倆,給妹妹剝一個,自己剝一個,還不忘蘸蒜汁。

為人父母者終於有那麼一點羞愧,葉煩伺候二寶,耿致曄伺候兒子。

飯後耿致曄刷鍋洗碗,拉開爐子燒熱水。葉煩給倆小孩洗臉洗手,讓他們出去玩一會。

現在還算晝長夜短,六點多天還沒黑,莊秋月見葉煩在院門邊站著就過來同她聊天,問她是不是終於可以歇幾天。葉煩點頭:“首都有需要就給我們發電報。也正好島上的存貨快掏空了。”莊秋月:“聽說了。也快割水稻了。”

葉煩不禁問:“還沒割嗎?我老家都種冬小麥了。蘇運城跟我說他早幾天回來的路上看到很多人犁地。”頓時忍不住感嘆,“南北差異真大。”莊秋月:“我早幾天也聽漁民說首都暫時不要海味,他們正好收莊稼。還叫我問問你要不要稻杆。”最近很忙,葉煩沒心情摟樹葉:“要點也行。”

莊秋月:“回頭把麻袋給我,我幫你裝一麻袋。”

葉煩點頭:“嫂子,問您件事。

莊秋月失笑:“你說。這麼客氣幹嘛。

葉煩問她這兩天有沒有見過田小鳳。

劉桂花從兩人身後閃出來:“我見過。”

倆人嚇一跳。

劉桂花哈哈笑。

莊秋月一臉無語:“你故意的?”

劉桂花平時說話不會輕聲細語,走路也不捻手捻腳。倆人沒能及時發現她,因為她故意踮著腳走路:“小葉,田小鳳又找你了?”莊秋月又一臉無語的表情:“你這耳朵。小葉問我有沒有見過田小鳳,肯定因為她沒見過啊。再說了,小葉這幾天多忙。前兩天我都準備睡了,她家還亮著燈。葉煩:“就那一次。晚飯後大寶二寶跑來跑去沒法算賬,他倆睡著我才騰出空。”

劉桂花這些天看到食品廠確實不需要人,對食品廠興趣大減,問:“找田小鳳啥事?”

葉煩搖頭:“我沒啥事。聽大寶爸爸說她愛人要轉業。這個節骨眼上,不知道是不是我心思重,總感覺有點巧。”莊秋月不假思索地問:“怕耿團長公報私仇?他一個駕駛員,耿團長至於嗎。老劉一一”扭頭一看劉桂花神思不對,“你,不會吧?”劉桂花搖頭:“不,不是故意挑這個時候轉業。也不對,跟耿團長和小葉有關,但不是因為那天的事。莊秋月不由得看葉煩,這幾天又出什麼事了。

葉煩實話實說:“就是不知道才問嫂子。看樣子桂花嫂子知道。

劉桂花一臉為難,不知該不該說。

莊秋月朝她胳膊上掐一下:“再吞吞吐吐的,別叫小葉幫你捎東西。”

海風吹得厲害,沒幾天劉桂花女兒的小臉就皴了。莊秋月叫劉桂花給孩子抹美加淨或百雀羚,劉桂花家有蛤蜊油,問她行不行。莊秋月數落她,抹手的東西哪能往小孩臉上抹。供銷社離這邊五六里路,劉桂花不會開三蹦子,也不會騎車,猶猶豫豫不想去。葉煩就說蘇運城和蘇多福到首都一定會去供銷社,海店供銷社什麼都有。劉桂花就叫蘇運城幫她捎一瓶花露水,兩瓶風油精和幾袋美加淨。劉桂花本來就想找機會告訴葉煩,莊秋月一嚇唬,劉桂花立即壓低聲音說:“小葉分錢那天,就前兩天,總部來人了。”莊秋月看葉煩:“耿團長不可能不知道吧。”

劉桂花搖頭:“耿團長不知道。那仨人一登島就直奔後勤。那天去的時候我看見了,以為咱們的人,沒在意。昨兒我才知道是總部下來的。”莊秋月很是好奇:“找誰?”

劉桂花朝田小鳳家的方向睨了一眼:“田小鳳早些天偷偷寫信上告小葉投機倒把,耿團長包庇,肯定不能找一一莊秋月驚得抽氣,見劉桂花看她,趕忙捂住嘴:“繼續,繼續。

劉桂花看葉煩,葉煩只是皺了皺眉,沒有打斷她的意思,她又繼續:“食品廠又不是小葉個人的。再說了,部隊也不能插手地方內政。甭說部隊稽查處的,首長也沒法不經地方同意就把小葉弄下去。世上沒有不透業。”安慰葉煩,“別多想。”

莊秋月:“聽誰說的?不是田小鳳吧?”

劉桂花搖頭:“她跟小葉打架那天我嚇唬她兩句,她這幾天看見我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她不提這事莊秋月都忘了:“你那天啥意思?”

劉桂花下意識看葉煩。

葉煩:“跟我有關?田小鳳那張破嘴說我什麼呢?”

劉桂花想說又不好意思,田小鳳嘴太髒。

葉煩見狀道:“不提這事。說嫂子聽誰說的。”

劉桂花朝廖家看去:“住你家後面,我家鄰居高營長愛人柳晴,是柳不是劉啊。她跟田小鳳最好,田小鳳跟她說的。還說反正她快走了,不怕人知道。莊秋月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就這?”

劉桂花:“田小鳳還說官官相護。”

莊秋月點頭:“這就對了。她那張嘴咋可能不趁機說點別的。”

葉煩皺眉:“不對!算算時間,柳晴剛見過田小鳳就把這事告訴桂花嫂子,她這張嘴一一嫂子,柳晴以前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劉桂花下意識搖頭:“咋了?”

莊秋月頓時反應過來:“田小鳳以前沒少在背後說小葉?那時候柳晴不學給你聽,怎麼田小鳳一走,她就什麼都告訴你?再說,田小鳳還沒走。劉桂花恍然大悟:“知道我早晚會告訴你們?奶奶的,敢把老孃當槍使!”說完轉身就走。

葉煩下意識攔住她。莊秋月慢了半拍,開口叫她“等等”,然後勸說:“先消消氣,聽聽小葉怎麼說。劉桂花:“小葉,不用勸我,我最煩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葉煩:“給高營長個面子。以後跟她說話小心點就是。鬧得人盡皆知,牛團長和耿致曄見著高營長都尷尬。”莊秋月點頭:“我覺著田小鳳的丈夫提出轉業就是一看到耿

長就覺得不好意思。他能說田小鳳丟人,說明他有腦子,跟田小鳳不是一路人。”

劉桂花嗤笑一聲:“一個被窩裡面睡不出兩種人。”

這話莊秋月也贊同:“沒上過大學,又沒什麼特長的軍人不好找對象。她愛人肯定覺著自己就一駕駛員,有個知道過日子,相貌還算齊整的女人願意跟他就行了。”看葉煩,“要不是高考停止,小葉不一定能看上耿團長。葉煩笑了:“我一開始沒打算找軍人。耿致曄說以後我當家,他會洗衣服做飯,我就想可以處處看。處了兩年沒催我結婚,每次回家探親都給我買很多東西,恨不得住我家,我媽就說差不多行了。”劉桂花不禁問:“耿團長真會洗衣服做飯啊?”

莊秋月:“你沒見過?耿團長在家都是他買菜做飯洗衣服。說實話,小葉,比我還賢惠。

葉煩朝屋裡看一眼。

莊秋月壓低聲音:“在屋裡啊?”

葉煩:“應該在洗澡。”

話音落下,堂屋門打開,耿致曄拎著水桶去壓水。劉桂花趕忙轉移話題問莊秋月苗苗中學畢業後幹嘛。葉煩挺喜歡這個懂事的小姑娘:

“先好好上學。我最近打算教蘇運城算賬,可他居然不會用算盤。

莊秋月和劉桂花都認識蘇運城,尤其劉桂花,還想找機會謝謝他。劉桂花詫異:“不是書記的侄子嗎?”葉煩:“遠房侄子。他爺爺跟蘇遠航的爺爺是一個曾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