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那一輪明月

“那厲漪行嗎?”溫如玉再次問出了這句話。

吞了丹藥,他好受了不少,溼潤的目中的振奮更甚幾分!那可是分神境啊!他們四個,把一個分神境挑落馬下!

“他若無點本事,也無法在這魔域中修到分神。”餘牧也是四仰八叉的躺著。

倒是溫如玉打雞血似的:“今日戰的痛快!若非你將後續事交給厲漪,我還真想再戰他幾場!”

“你有什麼好激動的?”

墨瞥了打了雞血似的溫如玉一眼,冷笑道:“就那厲漪,若是搏命,我自己便能戰而勝之,以四對一,還給你打出信心來了?”

“呵,大言不慚,也不看看你,你他媽累的和狗似的。”溫如玉不屑一笑,墨瞬間就火兒了!

惡狠狠的一個飛撲,二人直接就廝打在了一起!什麼扯頭髮揪耳朵踢褲襠滿地打滾之類的,哪兒還有什麼強者天驕的風範…

陸星河嚥了口唾沫,訕笑:“他倆真有活力。”

“可不是嗎。”餘牧爬上石凳,取出酒具,又把陸星河拽了上來。

“星河,你之肉身強度也提升的極快,先前那一劍真真是強橫,著實是驚豔。”

說著,餘牧給陸星河斟滿一杯酒。

“我不過是被逼急了,若論殺伐,我雖然是劍修,卻遠不如你和墨道友。”陸星河見酒水倒滿,迫不及待的飲了一杯。

他都不明不白的和餘牧來魔域了,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哪兒還不瞭解餘牧?

“有事你就說唄,是不是要還我那十萬靈石?”

“呵,什麼靈石?”

餘牧攤了攤手,陸星河這嗶!來九涯山之後吃的喝的用的,哪兒少他半分了?這嗶現在儲物戒指中不知道躺著多少靈石,資源。

還惦記那十萬個靈石呢?

“我知你心中所懼,也明白此懼非彼懼,但這種懼,終究是掩埋了你的劍鋒。”

聽餘牧這麼說,陸星河臉上的畏畏縮縮似乎被酒意所沖淡。

他看著餘牧:“餘牧,你是我陸星河的兄弟,從你我第二回見面,我便認了這一點,不知為何,就是莫名的認,莫名的堅信。”

“你也是我的兄弟。”餘牧舉杯,和陸星河手中的酒杯相觸,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遠處,墨和溫如玉依舊廝打著,這倆傢伙誰也不服誰,頭上,臉上,一身的土。

又一杯烈酒下肚,陸星河微笑道:“我有我的劍道,明知做兄長的是為了為弟好,但為弟就是想堅持。”

說著,他臉上劃過了一抹苦澀:“或許從劍門一別,我心中的劍便已經死了,可我想我會讓它慢慢的活過來,在你們的陪伴下。”

“這是我的劍,也只是我的。

餘牧,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行,我明瞭,亦不再多言,我會一直陪著你。”餘牧再次舉杯,陸星河欣然一笑,玉杯相觸聲音清脆。

夕陽漸落,在地平線上灑下一縷唯美的血色,那血色灑在玉杯上,映的杯中美酒格外誘人。

只是兩個廝打在一塊兒的土人兒…卻是頗為不雅。

倆人打累了,也沒分出個什麼勝負,就雙雙往石椅上一坐,墨又取出幾罈子好酒。

溫如玉的儲物戒指中不知為何放了那麼多美味且量大的菜餚,一邊哭一邊往桌子上擺……

先前那副二人對酌的美景早已不復存在,卻更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更多了幾分…猶如一個家的,其樂融融。

烈酒醉人啊!

特別是溫如玉和墨較勁,最後還是宵寄紀給他倆抬回去的,溫如玉這嗶早有預謀!自己的屋子都收拾好了,他還真就住七殺殿了…

至於陸星河,也是一臉懵逼的回自己的修煉室,滿目醉意。

反而是這幾人都走後,餘牧那本來瀰漫著醉意的眸子幾乎是瞬間就變得一片清澈,在墨的眼皮子底下想賴酒?幾乎不可能啊!

只是餘牧一邊收拾殘局,一邊感慨,沒想到天道樹的葉子,還有這種作用?

含一片在舌下,簡直就是千杯不醉!而且…這東西,似乎對於解毒這方面,還有十分可觀的效用。

沒辦法,今年都二十好幾了,喝不過小年輕咯~

餘牧得意一笑。

隨手從不遠處的藥田中攝來一枚熟透的靈果咬了一口,藉著還在舌尖下的天道樹葉子化解藥力,又暈乎乎的登上屋頂。

明月高懸,那修長的手撫過琴絃,曲調悠揚又不失錚錚之意,有夜風劃過那俊美的臉。

誰人知,這撫過琴絃如此乾淨的手,沾滿血腥。

一曲終了,餘牧眉頭微皺。

直到那一身素白道袍的李道極出現在身旁,餘牧這才淡淡開口:“我以為你又要我去踹那棵樹才會出來,都於你屋頂撫琴了,這般無眼力價。”

“非我來晚,只因帝君琴音怡人,不覺沉醉片刻罷了。”

李道極抬頭看著那輪明月,餘牧算知道此人明明相貌平平,氣質卻為何如此出眾了。

似乎總有一種道韻環繞其身,這或許是李道極的道,又或許是屬於天道之靈的道。

那種道韻,包含著這方世界的萬物生靈。

他那同樣平平無奇的目中,更是包含著對這方世界無盡的悲憫,和愛。

昔日的天道之靈,回溯之後,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生靈。

或許他此時唯一缺的,就是自己識海深處那株本來該化為他肉身的樹。

“餘牧,你可有心事。”

李道極依舊看著那輪明月,卻忽然側目看著餘牧:“你非我所創造,我也未曾料到這方世界會出現如此變數。”

“或如那心魔所言,你的身世並不一般?也尚未可知,只是如今的我,已無力溯源。”

“誰想這個了?”餘牧無奈一笑。

“我想的是前路。”

“前路?想想罷了,終究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李道極學著餘牧的樣子伸了個懶腰,臉上也劃過一抹慵懶。

卻終究是和他如今的相貌,這身素白道袍有些格格不入。

“你於我屋頂撫琴,又專待餘牧來,既不是為了身世怕就是想讓我出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