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

 “……我有時候回想，天道，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讓世間的事情，沒有挽回的餘地。” 

 寧亦聽著黃狗深沉的哀嘆，搖頭道。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你的這個報恩，裴度，可能已經迎娶了那宗主的女兒，走上了人生的巔峰呢？” 

 黃狗能給裴度的，不過是一些零碎的法寶，修行方面，人妖殊途，是指點不了太多的。 

 那裴度已經養成了卑鄙無恥的性子，若是沒有這一番膨脹，很有可能會細細經營，結果，必定大有不同的。 

 不過他之所以被宗主一劍削死，這其實也是天道，有些人，就是受不住飛來的福分。 

 黃狗轉念之間，已經把這一切因果，也相通了。 

 他忽而哈哈大笑，眼角卻流出眼淚。 

 “寧公子，你說得對！是我太執著了！是我執著了啊！” 

 然而寧亦又道。 

 “你本是一番好意，那哪能算什麼執著！那裴度不生妄念，安生修行，有你暗中護持，以後飛昇仙界是必然的事情，誰叫他為眼前利益給迷惑了呢？那般結局，屬實活該啊！” 

 黃狗這下，被徹底震驚了！ 

 當年夫子曾說，有一種人，生下來就是尋找真我的，一生不為外物所侵擾，生來灑脫心裡卻藏著十分真摯。 

 為止這寧亦，是否就是夫子口中的那種‘靈性之人’？ 

 然而寧亦還未停下，他揹負單手，望著這一片虛空。 

 “你質問天道，便是過於看重天道！我寧亦從不問天道是什麼，我今天找你，就是天道！我斬殺你們妖魔，或是讓那些人族修士神魂俱散，在我看來，無不是天道！” 

 我道，即是天道！ 

 ‘轟’！ 

 虛空忽現雷霆！ 

 一道漫無邊際的粗大電光劈開黑暗，而後光明重現，荒村又出現在了這裡！ 

 不過，這幻境裡，已經沒有村民，沒有了夫子！ 

 黃狗站起身來，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寧亦的心境，已經遠遠超出三千人間界那些尋道修士了！ 

 若是不死，將來必是縱橫仙界的大能！ 

 我在九州，確實是個妖王，但若飛昇仙界，也只不過比尋常仙君強點罷了，多半，會被那些大羅金仙，帝君抓住當寵物或是坐騎！ 

 黃狗看著寧亦挺拔的身影，心下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誰不想去仙界看看！ 

 如果追隨這樣的修士，未知自己的妖生不會發生劇變呢？！ 

 “我大概知道你的來意，無非是教化我妖魔一族，煉一個秩序九州——你若是能幫我修復妖心，我必竭誠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