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火 作品

第 179 章 二合一含51w營養液加更

曲渡邊繼續提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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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

夏赴陽收到了信。

上面詳細說了近日京城的詳情——

小七確實是被人陷害的,陛下已經答應,要審查此事。

夏赴陽:“真是混蛋啊……”

不想讓夏家摻和進去,就默默的自己一個人全都抗下。

等到東廠下場,他自己暗中調查,現在事情基本查清了,消息才傳到他這裡。

還是奚子行告訴他的。

他壓下心頭酸澀,低頭繼續看信。

奚子行這傢伙一開始也被矇在鼓裡,小七一視同仁,這讓他心頭略微好受。

這次的來信交代簡介,目的鮮明,看到現在,都沒有看見這廝犯賤。

——直到他看到最後。

“……信中交代,都已清楚。等待事了,我便辭官,隨殿下出京巡遊,落腳殿下封地。也不知封地在何處,吃食合不合口味,不過,以後常伴殿下,一開始吃不慣,時間長了,總能習慣。”

夏赴陽:“……”

他想起自己在邊境的一攤子事。

北疆都護府新建,傷殘士兵的安置,死亡士兵的家屬撫卹,吞併北疆後,和殘餘北疆人之間需要調節的矛盾……全部都落在了他和明親王的肩上。

他簡直比打仗的時候還要累,睜眼就是處理公務,沒有兩三年,根本處理不完。

他捏緊信封,狠狠罵了一句。

深呼吸好幾次,他起身去找了徐勁。

沒想到徐勁也正來找他,老頭子臉上神色難看的很,渾身的戾氣和壓著要爆炸的情緒,令人退避三舍。

“徐侯?”

徐勁:“小夏,來,有事跟你說。”

“那我們想說的大概是同一件,”夏赴陽搖了搖手中信件,“奚子行讓我們上摺子,以邊境所有士兵的名義,讓小七的案子公堂明審。”

“摺子上需要主將的印章,您是小七的外公,分量更重,此時說話非常合適。”

徐勁:“我來找你,是小七給我寫了信,格外交代了,你的名字也要在上面,他需要你幫忙。”

夏赴陽嘴角下意識上揚,眼底微微亮起:“他真這麼寫了?”

“還能騙你?”徐勁直接把信給他看。

夏赴陽被奚子行破壞的心情霎時間好了不少,嘀咕了一句:“這才對啊,總整得我跟外人似的……”

徐勁:“你說啥。”

“沒事沒事。”

徐勁:“那就一起寫吧。”

怪說乖孫不告訴他呢,原來實情是這樣的,要是一早告訴他,他徐勁就算是死了,也得上京城把背後的奸人揪出來砍成一百零八段。

還好外孫有辦法,沒有真的被奸人害了去。

又過一日。

崇昭帝不約而同的收到來自邊境和鎮南關的奏摺。

邊境士兵群情激奮,主將全部在奏摺上留下印章,請求七皇子案明審。

鎮南關徐停鳳以統帥之身上書朝廷,亦請求七皇子案明審。

早朝之時。

方太傅攜門生以及不少在朝中說話有分量的臣子,請求七皇子案明審。

崇昭帝當眾決定:“公府明堂,朕親審此案!”

明日午時,大理寺審永王殿下一案。

天子臨堂,天下昭告。

文武百官,黎民百姓,邊境士兵,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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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回到府邸。

他駐足在門前,負手望了望臺階上金光燦燦的‘二皇子府’,神情平淡。

片刻後,他才進了門。

鄧先生急的不行,“二殿下,您想想主意啊,明天就上公堂了,您……”

二皇子:“湯一粟不能死。”

鄧先生一頓:“可他跟您的關係?”

二皇子:“之前聽父皇的口吻,我跟湯一粟的關係,大概是暴露了,既然已經攀扯上,不出點血,沒法脫身乾淨。”

“那我再讓陳儉……”

“陳儉不能用了。”

鄧先生驚愕。

二皇子道:“之前讓他殺了湯一粟,他至今沒有成功,我就知道,他不能用了。”

“東廠中還有幾個能用的小卒,找個最能信任的,在明天在湯一粟出獄去大理寺的路上,告訴他……”二皇子低語幾句。

鄧先生:“我知道了。”

他神色匆匆的離去。

二皇子則推開窗戶,獨自在窗邊站了很久。

“算計,反算計。”

他望著院中。

今日雕樑畫棟,明日存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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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東廠。

牢內。

湯一粟躺在一張窄小的床上,渾身都被固定住,頭頂有個滴漏,在朝他的額頭滴水。

水滴並非勻速下落,勻速下落的水滴,可以讓人有一段時間進行冥想,非勻速的水滴,可以讓一般人的精神,在十個時辰內變得焦躁、抑鬱、精神瀕臨崩潰。

滴水之刑,不見血,但殺人。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閤眼了,眼中一片駭人的猩紅,宛如血色氤氳其中。

溫小春拽著他的領子,將他綁起來。

湯一粟一見他就下意識的打哆嗦,恐懼道:“我沒有害人,我沒有害永王殿下,我和二皇子沒關係……”

溫小春沒有搭理他,提著他去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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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外,禁軍林立。

天子高坐公堂。

曲渡邊和四皇子坐在左邊,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坐在右邊。

方鶴川、奚石秋和林宗平三位輔政大臣也位列兩側,除此之外,還有包括奚子行在內的六部給事中,都察院人員等。

堂中肅靜非常。

外面的人壓著湯一粟進來,跪在堂中。

湯一粟十分憔悴,跪地叩首:“罪臣,見過陛下。”

崇昭帝:“朕問你,在往邊境送糧的時候,是否犯下錯事。”

湯一粟往二皇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二皇子不著痕跡的端了下茶杯。

湯一粟道:“臣,沒有。”

崇昭帝:“你與二皇子相識?”

湯一粟:“不認識。”

陳儉道:“若是不相識,二皇子怎會私下找到我,讓我找機會殺了你呢。”

湯一粟臉色大變:“殺我?!”

陳儉:“我乃東廠副督,豈會騙你?”他拱手道,“啟稟陛下,臣之所言,句句屬實。”

“湯一粟,你還不速速招來!”

“殿下,你竟要殺我,”湯一粟似乎是絕望了,悲憤地往前爬了半步:“罪臣知錯了,罪臣真的知錯了!我、我和二皇子是有聯繫的,他讓我做一件事……”

二皇子放下茶盞,厲聲呵斥:“你說什麼!”崇昭帝:“老二。”

湯一粟:“就是運糧的時候,二皇子吩咐我,偽裝製造五皇子貪汙糧食的證據,”他痛苦的閉上眼,“但是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請聖上明察!”

崇昭帝:“他說的是真的嗎。”

二皇子緊緊捏著拳頭,最後站起來,在堂前跪下。

他眼眶一瞬間紅透,語氣愧悔無比。

“兒臣和六弟在朝堂上素有矛盾,五弟又一直幫著六弟。我一時鬼迷心竅,想要出次損招陷害五弟,但是並沒有真的實施,最後的時刻懸崖勒馬。”

“即便如此,兒臣還是悔恨無比,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既然今日已經被世人知曉,兒臣願領受責罰!”

陳儉果然在這時候蹦出來指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