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四號顫顫巍巍地站到地上，他也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了，移動全憑大腦去想，走的不是很穩，只能一點點地向著鏡子挪動。

 短短的幾步距離，他愣是挪動了兩三分鐘才到。

 鏡子中，一個由金屬骨架以及無數線纜組成的身體，脖子上頂著一顆半機械半人類的腦袋，雙眼如同玻璃紐扣一般的怪物出現在四號眼前。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想要向後退去，卻因重心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吧，他的屁股也沒了。

 “不，不，這不是我的身體，不是，一定是在做夢。”

 四號舉起雙手，抱著自己的頭，那雙手是那麼的冰冷，堅硬。

 “看開點吧，至少這幅身體不會再出現任何疾病，只要你記得充電，對了，偶爾再上點機油。”

 死人臉在四號身旁蹲下，手裡拿著一把螺絲刀，開始在他的‘身’上上下其手，似乎是在檢查什麼。

 “還行沒什麼大問題。”他站起身，“就是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

 “如果穿上人造皮膚的話，從外表上看那與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只不過他們沒有提供這方面的材料，只能你自己想辦法了。”

 “不，不，這不是真的。”四號絕望了，不斷呢喃著，“不是真的，不是。”

 死人臉不再關注四號，向著手術檯走去，實在是如四號這樣的他已經處理過太多了。

 這時，一陣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幾道身影漸漸出現在光亮之中。

 “萊得米，怎麼樣了，下一批貨物馬上就要到了。”為首之人問道。

 “已經完成了，很成功。”萊得米伸了個懶腰，扭動了一下脖子，“你們就不能進行的慢一點麼，讓我休息休息。”

 來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是在害怕，又似是在諂媚。

 “說笑了，你可是萊得米，只要你願意，這樣的工作還不是分分鐘搞定。”

 “行吧，行吧，你們可以帶他走了。”萊得米擺了擺手，他不想聽那人囉嗦，他只想好好休息一會兒。

 “那好，一會兒給你送其他貨物來。”

 說罷，那人來到四號旁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四號，然後一腳踢在了他的金屬身體上。

 “喂，趕緊起來，這裡不再歡迎你了。”

 直到這時，四號才緩過神來，他一下子抱住來人的腿，放聲嘶喊著，他想哭，可是已經沒有了淚腺。

 “不，不，你們不能這樣，把我的身體還給我，還給我啊……”

 那人不斷甩動自己的腿，想要擺脫四號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