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道德至低點
小丫鬟確實不敢去見顧脩宴,雲桃鳶也不為難她了。
她點點頭,說道:“幫我收拾收拾,我稍後回來拿。”
秦老夫人算得上是這次遊湖宴的舉辦方了,她來坐鎮,就是防著宴會上出什麼么蛾子。
方才在船上的都是未出閣的姑娘,亭子邊的是未訂婚的少爺,帶著自家孩子來赴宴的夫人們便都在水榭內坐著乘涼閒話。
這遊船宴舉辦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岔子。
但是為了防患於未然,秦老夫人還是每次都為預防落水做了不少工作。
沒想到這次竟然真的派上用場了。
雲桃鳶穿戴一新,跟著丫鬟到了水榭時,方才和她同船的姑娘也都站在了自己母親身邊,用擔憂的眼神看著雲桃鳶。
秦凌月也規規矩矩地坐在秦老夫人的下手,直著身子一動不敢動,只敢對雲桃鳶輕輕眨眨眼睛來打招呼。
秦凌月見了秦老夫人,就像是老鼠見了貓兒似的,立刻老實了。
雲桃鳶也眨了眨眼睛回覆秦凌月。
“鳶兒,你身子感覺如何?可有著涼?”
先前在鎮國將軍府,秦老夫人和雲桃鳶有過一面之緣。
但云桃鳶也沒想到,這次見面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雲桃鳶彎起嘴角,甜甜一笑,唇邊的小酒窩讓她看上去多了幾分稚氣。
“無妨,老夫人,我身子骨壯實,幼時便會在水塘裡玩耍,現在天氣熱,就當是降暑了。”
秦老夫人對雲桃鳶招了招手,雲桃鳶走上前去,說道:“讓老夫人擔心了。”
老夫人見她確實康健,蒼老的面容上還是帶著笑的,可那笑意和楚老夫人的不一樣。
秦老夫人拍著雲桃鳶的手背,慈祥地問道:“方才是怎麼回事?你和你姐姐怎麼忽然落水了?”
“都是……”
秦凌月按捺不住了,開口剛說了兩個字,秦老夫人便看了他一眼,說道:“讓鳶兒自己說。”
秦凌月便慫了,閉上嘴不敢再說話。
秦老夫人的威嚴自是不必多說。
雲桃鳶說:“老夫人,這是雲國公府的家事,大庭廣眾之下,若說雲無憂的不是,顯得刻薄,可若不說,只怕我又要背上一口黑鍋。”
秦老夫人始終看著雲桃鳶的眼睛,似乎是在分辨雲桃鳶是否有說謊。
她停頓片刻,說道:“你是個懂事的,只是此事發生在遊湖宴上,我也應當知曉原委,你當真不願意說?”
雲桃鳶搖搖頭:“並非不願意說,只是為了雲國公府,為了雲無憂的名聲,請寬恕鳶兒不能說。”
秦老夫人笑容不知什麼時候落下了,渾濁的雙眼始終緊盯著雲桃鳶。
雲桃鳶卻無所畏懼的看了回去。
對視了一會兒,秦老夫人便笑了,說道:“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不搬弄是非,一心為家族著想,是個好的。”
秦老夫人是當今太后的生母,位高權重,還未出閣的姑娘能的她一句誇讚,也能有天大的好處。
雲桃鳶也乖巧行禮道:“多謝老夫人誇獎。”
“至於今天發生的事情……”
秦老夫人的目光在水榭裡轉了一圈。
所有知情者都被她請到了這裡。
她說:“老身便拉下臉請求各位保守這個秘密。否則來年的遊湖宴,只怕是也辦不下去了。”
“老夫人放心,不過是小女兒之間起了幾句口角,算不得什麼大事,當然不必往外多說。”
座下有人便高聲應和了幾句。
秦老夫人笑著點頭,同雲桃鳶說道:“你也一樣,此事不要放在心上。你祖母前些日子送過來些藥貼,說是你做的,我用著效果極好,便知曉你是個好的。”
雲桃鳶:“那藥貼的法子我已經給了外祖母,若是老夫人用著好,我便教給您的貼身奴僕,日後也方便。”
“這就不用了,本也是獨家秘方,我怎能奪人所好?”
正說著,又有個丫鬟前來稟告。
“老夫人,雲大姑娘醒了,鬧著要見老夫人呢!”
秦老夫人眉頭一沉,冷聲道:“她說了什麼?”
那丫鬟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說:“她說……是二姑娘推了大姑娘……”
“胡說八道!”
秦凌月比雲桃鳶更激動。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在秦老夫人的目光下,又緩緩坐了下去,漲紅著臉說:“明明是她有錯在先!”
秦老夫人板著臉,一臉嚴肅,站起身來,氣勢高漲,道:“既然她想見老身,那老身便過去瞧瞧。”
雲桃鳶跟在秦老夫人身後,秦凌月偷偷繞到雲桃鳶身邊,說道:“鳶兒,你放心,祖母明察秋毫,不會冤枉了你去!”
雲桃鳶眼中含笑,說道:“我知道。”
如果雲無憂現在安安分分的也就罷了,她但凡敢攀咬雲桃鳶,便會站在道德至低點
,被唾沫星子淹死。
畢竟雲桃鳶可是為了雲國公府,為了雲無憂的名聲什麼都沒說呢。
雲無憂做賊心虛,定然會倒打一耙,這樣一來,高低立顯。
雲無憂被安置在湖邊的連波閣。
她暈倒了一會兒便醒了過來,生怕雲桃鳶先他一步亂說話,便吵著要見秦老夫人。
甚至都忽視了一直守著她等她醒來的蕭平謹。
蕭平謹用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看著雲無憂,好似從來沒有認識過她。
雲無憂散著頭髮,蒼白著臉,好似嚇破了膽子一般,一直默默流著淚。
她說:“平瑾哥哥,你為何不相信我?我沒有說謊!”
蕭平謹平靜地看著雲無憂,問道:“你說是雲桃鳶推了你?”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雲無憂只能堅持道:“雖然我也不願意相信,可這就是事實……”
“什麼事實?有誰能證明你說的事實?”
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打斷了雲無憂的哭訴。
秦老夫人拄著柺杖,聲音卻是中氣十足。
雲無憂眼睛一亮,連忙起身說道:“秦老夫人,我方才所言,絕無半句虛言!”
她看著秦老夫人好似不信,又看見雲桃鳶跟在秦老夫人身後走了進來,看上去一臉的得意。
雲無憂手指猛地捏緊了,她緊緊咬牙,猛地撲過去,說:“老夫人,你不能聽信雲桃鳶的一面之詞,她那都是汙衊我!是她推我下水,我沒有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