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蟲母的後宮
“現在就出發去座標點。”伊延通知另外幾人。
從流浪星域c區抵達座標點不算太遠,坐上艦船之後,約摸半個小時就能抵達。
“艦船比懸浮車平穩,坐上去之後,你應該不會太難受。”伊延想了想,還是從犄角旮旯裡翻出來一隻白色的藥瓶。
藥瓶外貼著通用語寫著的茶苯海明片,時蕤問:“這是暈車藥嗎?”
伊延點頭:“是,不過更適用於人類和獸人,不知道對蟲族的效用怎麼樣。”
他的好意時蕤領了,接過暈車藥,玉白的臉蛋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
伊延垂眸:“不用。”
他輕一瞥,目光又落在了時蕤細伶伶的腳踝上,一層白潤的皮膚下能看到條薄薄的血管,喉結不自覺地輕滾。
再一眨眼,他的視線就被一道身影給完全擋住。
盧卡斯充斥著殺戮的冷戾眼神直直地掃來。
伊延沒說話,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切西爾叼著支營養液,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幕收入眼中。
他像是閒談一樣對巴特說:“喜歡的人孃家人實力太強了,這種情況入贅方便嗎?”
巴特本:“你這實力還愁別人看不上啊。”
他視線胡亂地張望著,落在了時蕤身上,瞬間就像是被掐緊了喉嚨的小雞。
走出去了好半天,巴特才壓低了聲音跟他說:“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入贅啊,像是什麼身份尊貴的國王啊,後宮裡有個三妻四妾的也很正常。這位的話,應該會有好幾位王夫。咱就忍忍,先入他個後宮,到時候最受寵愛的是誰還真說不定。”
切西爾斜睨了他一眼,巴特悻悻一笑。
可這回出奇地沒有被冷嘲熱諷。
幾人上了艦船。
之前伊延找的那輛懸浮車外表就是流線型,這一回他自己的艦船同樣是流線型的設計。
從外面看,艦船有著巨大的船體和多個能量噴口,進去之後發現內部就是一個小型的會客廳。
最前方是操縱檯,伊延已經自發坐了過去。
會客廳的桌子旁邊是柔軟的沙發,上面還有抱枕。飲品可以隨意用,甚至還能透過艦身上一面巨大的透明窗欣賞外面的景觀。
時蕤坐下來之後,厄瑞波斯和盧卡斯就自發地一左一右站在他旁邊,再忠心不過。
蟲族天然就會守衛蟲母,這是刻進了基因的本能。
時蕤忙招呼他們坐下。
厄瑞波斯性格活潑,當即就樂顛顛地緊挨著時蕤:“謝謝媽媽。”
盧卡斯更沉穩,但也沒拒絕蟲母的邀約。
他發現了,母親在躲避著自己的眸光——自從那一次,他求歡被拒後,母親對他總會帶些躲閃。
他的臉色過分蒼白了,安靜寂落地立在陰影之中,不語。
是他哪裡做錯了什麼嗎?太弱小無能了?還是這張皮相不符合母親的審美了?又是不是母親更喜歡那些弱小的人類、獸人?
盧卡斯目光沉甸甸地
端詳時蕤的臉色?()??&?&??()?(),
心中的困惑壓得他落在身側的手緊握()?(),
指節泛著白。
“媽媽。”他終於說出口。
母親那張美麗動人的面龐轉了過來()?(),
打顫的長睫毛和無辜的表情()?(),
幾乎是有些惶惶地看向他。
時蕤已經做過太多次對稱呼的糾正,發現還是無用後,索性放棄。
他又不可能真的因為這件小事而生氣,何況他心中一直都對蟲族們縈繞著莫名的心虛和愧疚。
他不知道盧卡斯打算說什麼,看著他這張幾乎和人類無異的面容,微微失神。
只是那對猩紅眼珠裡的冷血無情和瞳孔間深處若隱若現的複眼,暴露了那非人的事實。
時蕤抿了下嘴巴,還是溫溫柔柔地問他:“怎麼了?”
盧卡斯撞進了母親眼中水潤又清亮的光,有幾分晃神地想,他果然還是不夠強吧。
蟲族以強者為尊,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加出色,母親眼中才會容得下他的身影。
於是他開口說:“媽媽,我可以殺掉外面那些醜陋傢伙中最強的那個。”
很認真的口吻和語氣,不帶半點玩笑。
他本身就不是會吹噓大話的性格。
時蕤
微微張著嘴,愣了有好一會兒。
厄瑞波斯立刻嫉妒地看向盧卡斯,實力越強就越容易獲得蟲母的青睞,誕下更強大的蟲卵,養育出兇猛的蟲族戰士,這是整個蟲族的共識。
時蕤小眉頭給皺著,嚴肅地說:“可是外面有很多寄生種,你會受傷嗎?”
盧卡斯沉默了。
他新生不久,遠不及那些早已存在的高級蟲族強大。如果再給他一些時間,他絕不至於像是現在這樣無措。
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無聲的肯定。
時蕤見狀,輕聲地說:“不要著急,我們先離開這裡,之後再回來解決掉那些威脅。好嗎,盧卡斯?”
蟲母的一言一行,哪怕是無聲的精神力安撫,都是穩定蟲族的絕佳利器,能夠讓躁動暴亂的蟲族逐漸穩定下來。
盧卡斯微微折著的眉一鬆,望著時蕤美麗純潔的笑顏,竟是張嘴就答應下來:“好。盧卡斯謹遵您的命令。”
切西爾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抵了下後牙槽。
沒想到面前的高級蟲族都能這樣強,就這還新生不久呢。
他都不敢想象蟲族帝星那些混得跟野犬一樣的高級蟲族有多能耐啊。
何況那些帝星上的高級蟲族寡了那麼多年,有朝一日終於能尋回自己是母親也是妻子的珍寶,就這還能不變態?他名字乾脆倒過來寫算了!
小蟲母的性子又軟乎成這樣,假如……他是說假如,要是稀裡糊塗地回了帝星之後,會不會被欺負慘,那不得年年一胎一百零八寶?
*
“絕大多數人,或者說整個流浪星域的人都在朝著座標點過去,看來我們的人應該通知到位了。”伊延開口。
時蕤他們透過那面透明的窗,可以看清外面那些像是飛鳥一般在空中的艦船,零零散散懸在空中,數量還有不少。
時蕤問伊延:“貧民窟的那些人呢,他們能夠乘坐艦船過去嗎?”()?()
伊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料到他會問起那些毫不相識,甚至跟他沒有任何關係、連種族都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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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算是知道切西爾之前那些話的重量了。蟲族把你養得實在太好了,真善良啊,小蟲母。”伊延笑了一下。()?()
不是意味深長的譏笑,也不是虛情假意的微笑,而是那種悠然清淺,全是溫柔的、發自內心的笑。()?()
貓耳還一搖一晃的,豎瞳裡帶著些愉悅。
時蕤對他突然說出的話有些不解,眸光卻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
伊延宛然:“別擔心,我們黑鷹的人之前就考慮到了這點,已經安排了人去將他們接走。當初部署了一些人常年跟他們打交道,也不是全然在做無用功。”
時蕤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他的眸子乾淨又漂亮,眼型彎起來是月牙,就像是一葉軟軟的水。
伊延朝著他眨眨眼睛。
懷揣著希望抵達的座標點非常的、相當的不如人意。
爆炸聲的劇烈動靜就算是時蕤他們離得遠都聽得非常真切,炮火的閃光照亮了整片星域上方烏黑的穹宇,轟隆隆的震響無比可怕,火焰波濤似的繚繞狂亂躥騰空,煙霧亂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