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多多 作品

我沒買到荔枝

”楚停雲一!”

宴尋惱了,忽然起身用力把人推開。

楚停雲頓時被推了個踉蹌,後背撞在書櫃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重響。可他也不生氣,反而就這麼順勢倚在書櫃上”怎麼?”

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宴尋,很色氣地舔了舔下唇的血,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都領證了,還親不得?”

宴尋沒說話,他閉了閉眼,像是用力忍耐著什麼,接著便直接轉身大步往外走

楚停雲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語氣陡然變得兇了起來。

”--你去哪兒!”

宴尋腳步一頓,很不耐地答道:.....拿冷敷袋。

楚停雲一聽這話,當時就好了。明明是大半夜的卻感覺整個世界都陽光燦爛了起來。

他立刻跟在宴尋身後,亦步亦趨的,從書房跟到客廳。

”原來你這麼在意我的臉?”

楚停雲說這話時,語氣聽起來還挺高興。結果宴尋轉身就把冷敷袋壓在他臉上,痛得男人當即倒吸一口涼氣,漂亮的五官生生扭曲到皺在一起宴尋語氣嘲諷:“我只是怕晚上做噩夢。”

“做夢?”

楚停雲聽了這句話反而還笑,一邊疼得抽氣一邊笑,

“你會夢見我嗎?”

”......”

宴尋就拒絕再跟他說話了,而是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用行動和疼痛讓楚停雲閉嘴。

“自己拿著敷。”

”我不。”

就算被對方壓得很痛,楚停雲也不要自己來,他還要得寸進尺地去抱著青年的腰,順勢偏頭靠在宴尋的掌心裡,非讓對方給他冷敷。“可惜你今天沒看見,老頭子氣得臉先是像個番茄,然後變成了茄子,最後還暈了。江宇珩那小子平時滿肚子壞水,今天也被嚇得夠嗆。“他媽更是差點魂飛魄散,生怕後半生的飯票沒了,救護車來的時候高跟鞋都跑掉了,差點沒從大門口的臺階上摔下去。”“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嘶...,老頭子真是下死手,痛死我了....

雖然楚停雲總是一口一個老頭子地叫,但江晟海也不過五十來歲,平日裡身體很是強健,力氣也大。今天盛怒之下的一巴掌力道著實不容小覷。於是因為臉實在太痛,楚總連笑都笑不暢快,只能一邊抽氣,一邊小聲地,輕輕地笑。

宴尋覺得那笑聲有點像狐狸。

這比喻很貼切,因為楚停雲這個人本來就是隻黑心又狡猾的狐狸。

而這時,黑心楚狐狸的笑聲卻戛然而止。

“尋尋,你怎麼不說話,嗯?”

男人微微仰頭,梳起的劉海落下了一兩縷。受傷的半邊臉貼著冷敷袋,弄得溼漓漓的,眉睫都掛著點碎星般的小水珠。客廳沒有開燈,只有書房裡透進來一線亮色,於是那雙漂亮的藍眼睛便顯得幽暗而深邃,此刻正以一種探究的目光盯著宴尋。“你是不是在等我說江靜妹的反應?”

宴尋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任由他打量。墨黑的眼眸平靜無波,彷彿一處被冰封的深潭。

“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

楚停雲的手慢慢往上,從抱著青年的腰變成了勾著他的脖子,

“要是我說她很傷心,簡直痛不欲生,你要怎麼辦?”

宴尋定定地看著他,忽然感到很無力。

“楚停雲,如果你真的這麼介意,為什麼還要和我結婚呢?”

楚停雲沒有回答,不是答不出來,是這個答案實在顯而易見。

一因為他賤啊。

他偏偏就是喜歡上了親妹妹的前男友,還用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手段把人搶了過來,一頭熱地去舔人家的冷臉。楚停雲恨母親戀愛腦,被男人拋棄了就好似世界崩塌般絕望,也恨江晟海見色起意,一時衝動就結了婚,更恨陳婉清橫插一腳,小三上位。可偏偏,他曾經最恨、最不齒這三人的行為,自己卻全做盡了。

沉默許久,楚停雲忽然又笑了起來,他勾著宴尋的脖子,特意軟了語氣哄道

“好了好了,別生氣,我去的時候她不在。”

宴尋已經習慣了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他把楚停雲的手拽下來扶在冷敷袋上,抽身出來。

“鍋裡留了飯,你自己吃吧。我先睡了,明天還有工作。”

楚停雲每次回江家都不會留在那裡吃飯,因為他實在難以接受跟那些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所以這時候回來大概率是沒吃飯的。

說完,宴尋就要走。

”等等!”

可下一秒他就又被楚停雲纏住,後者的語氣很警惕

“工作?你什麼時候找了工作?”

宴尋平靜陳述道:“下午過的線上面試,一家互聯網科技公司,叫晝恆,明天就去辦入職。

朝九晚六,五險一金,雙休,年薪三十到四十萬,逢年過節還有不少福利。這對剛剛經歷了創業失敗的宴尋而言,算是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其實和楚停雲結婚後,對方也給過他一張卡,裡面的數字足以讓宴尋肆無忌憚地揮霍完下半輩子。可他一分都沒要。領證前還堅持跟楚停雲簽署了婚前協議並進行公證。

宴尋一開始就很清楚這段婚姻關係的本質,這不過是迫於現實和威脅之下,一場無可奈何的交易與妥協。所以保持最後的經濟獨立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事,

這時宴尋注意到一言不發的楚停雲,很清楚對方現在在想什麼,於是又主動補了一句

“不遠,地鐵通勤半小時而已。”

說著,宴尋還抬起手腕,對男人晃了晃上面戴著的電

子手錶。這

時青年

冷淡無波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

“要是還不放心,楚總可以24小時盯著定位不是嗎?”

........”

楚停雲並不意外定位會被宴尋發現,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他的手指無聲收緊,又放鬆。

“沒什麼不放心的,只是我原本計劃要去蜜月旅行呢。”

男人把冷敷袋隨手丟到島臺上,又過來抱他。

“宴尋,你想去哪?全世界哪裡都可以,就我們兩個人。”

“然後呢?”

宴尋任由他抱,卻毫無任何肢體回應。

“然後再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把我關起來,扒光了衣服鎖在床上,肆意玩弄羞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