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蘿為枝 作品

此夜

可她人是回來了,心還落在那個院落,她忍不住想,啞女到底怎麼了?

後來越府對外稱她因病去世,難道也與這件事有關?

啞女睜開眼,發現越之恆守著自己。

她目帶愧色與焦急,咿咿啊啊地比劃,另一隻手去推越之恆,望了望他的院落,讓他不要留在這裡,趕緊走。

越之恆:“沒事,本就是王朝賜婚,她有心上人,我出來才是遂了她的意。”

啞女目露不贊同之色,仍是去推他。

“好,我走。你的藥記得吃,別再省,藥引我總能拿回來。”

啞女哀慼地看著他,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眼淚在眼眶中,念及今日是越之恆的大好日子,落淚不吉利,生生憋了回去。

“我殺人和你沒有關係,你不用自責,我早說過,不甘再過那樣的日子,要做就做人上人。”

他說這話時,眸中含著冷笑與狠決,啞女覺得陌生,一味搖頭,似乎想要告訴他不對。

越之恆卻並不看她動作,說:“我回去了。”

啞女這才不再攔。

她惴惴望著越之恆離去的方向,眸中帶有殷切期盼。期盼他娶了妻,就好好待那姑娘,像個正常人那樣生活。

何必去追求榮華富貴,平步青雲呢?

雲葳本以為越之恆今晚都會守著啞女,沒想到月亮升至半空時,他也跟著回來了。

她忍不住去看越之恆,卻見他神色平靜冷淡,彷彿出去一趟,只是去散了個步,習以為常。

若非他身上還有啞女掙扎時沾上的雜草和泥點子,她險些以為方才看見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覺。

她以為越之恆回來以後,會警告她什麼,誰知他帶著幾分冷淡倦怠之色:“我要去沐浴,你是出去門口,還是坐在外間等?”

“……”雲葳睜大眼睛,如果此時有一面鏡子,她覺得自己的神情一定很滑稽。

就、就這樣嗎?不先談談?

見她不說話,那雙盈盈水眸瞪大了看著自己,越之恆說:“你沒意見的話,我先去了。”

他如今的房間,的確是整個越府最好的,房間裡專門隔出一片區域,作沐浴之用。

越之恆吩咐下去,很快熱水就抬了進來。

雲葳上輩子從沒發現,當她沒有表露出殺意的時候,越之恆會如此從容,彷彿她在或者不在,他都這樣生活,甚至可以當做沒有她這個人。

坐在外間聽著水聲的時候,她甚至湧出個奇怪的念頭,如果不是上輩子為了應付自己殺他,應付得睡不好覺。越之恆或許乾脆就留下,不會去徹天府。

她出神間,就見越之恆已經換了衣衫出來,好在他衣衫整潔嚴實。

見越之恆望著自己,雲葳說:“我用淨塵符。”

不論如何,就算知道越之恆不近女色,也對自己不感興趣,她還是無法做到隔著數道屏風,在他身邊沐浴。

越之恆顯然對此也沒什麼意見,隨她折騰,他沉默了一下說:“那麼湛小姐,我們來談談,之後怎麼休息。”

她抿住唇,點頭。確實,她知道,為了防止仙盟的人來襲,越之恆這幾日都不會與她分開住。

雲葳目光摻雜著幾分殷切,希望他念在這次兩人沒翻臉的情況下,說幾句人話。

越之恆說:“你隨便睡哪裡,但你別想讓我睡地上。”

“越之恆!”她咬了咬牙,帶著幾分被看穿的羞惱,“你是說,讓我睡地上?”

“我沒這樣說。”

雲葳現在靈力被封,與凡人無異,夏夜雖然不冷,可靈域的邪氣無處不在,她就算不介意睡地上,也得考慮自己有幾條命。

她至今記得自己上輩子因為厭惡他,頭鐵睡地上。越之恆也懶得管她,結果兩日過去,邪氣入體,險些去了半條命,差點成為第一個因為邪氣入體而死的“御靈師”。

雲葳氣笑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也睡床!”

誰都別想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