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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見許雖然剛脫離毛頭小子行例,但在很在乎的人面前,他也不例外。

“昨晚累壞了吧?吃吧,吃豬頭肉補一補,這塊豬腦子皮肉,適合你....”補補腦子。

說著江見許拿個了麥香饅頭給她,又挾了一筷子豬皮肉到她碗裡

韓舒櫻當即白了他一眼,說誰豬腦子呢?她氣呼呼挾向豬肉裡面疑似豬尾巴長條的東西,放他碗裡,懟他道“你也辛苦!大

夜不睡覺,滿地走,給你吃!好好補補你那根尾巴!”她咬牙切齒,抱著她在地上走就算了

凌空後抱把她嚇

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就跟裡面有

孟搗,她後來受不了不知道叫了多久,只知道他早上起來,一大早在拖.....!

不過懟完他,早上起來那種尷尬彆扭的感覺,蕩然無存了。

江見許忍不住低頭悶笑,抬眼望著她氣鼓鼓吃東西的樣子,神色好被春風吹過,整個人莫名的舒展,高興。許琳芳一進辦公室,幾個年長同事就問她:“怎麼樣小許,兒子對象滿意不?”

許琳芳那是春風得意馬蹄急,風風火火走進來,一看就是喜事將近的樣子,她拉開椅子坐下:“有什麼不滿意,只要我兒子看上的人,我都滿意。”“嘖嘖!”辦公室幾人嘖嘴巴,不知道誰這些天愁眉苦臉,“打算什麼結婚啊?”

“快了。”許琳芳坐下後,翻開宣傳表,“還沒見親家,見了親家再說。”婚事兩家人還得商量呢。不過許琳芳性子急,想到什麼她轉身對幾個同事道:“說起結婚我想起來,小黃,你和傢俱廠的劉主任是親戚吧?這事兒我得找你啊,你讓劉主任給我訂幾樣傢俱唄。”“沒問題,你要什麼樣式的,我帶你找他去,保管一個月內讓你湊足四十八條腿,不耽誤結婚。”現在要湊齊結婚用的東西對普通家庭來說挺困難,不但要錢要票,還要關係,尤其緊俏貨,得提前打好招呼,否則到時候有錢沒地方買。四十八條腿就是大立櫃、高低櫃、寫字檯、凳子、箱櫃等,雖然說有錢能買,但急用那就得等,還得找關係才行。“謝了小黃。”

“客氣啥。”現在大家結婚都這樣兒,你幫我,我幫你,一家還真湊不齊,小黃去年結婚,自行車票還是許琳芳幫忙解決的,許琳芳有個親戚在省城百貨公司做領導,弄張自行車票容易,江見許說給韓舒櫻安排進省城國營商場,也不是自誇,主要因為他們家真有親戚,內部有人事好辦。“把傢俱解決了,其它的事就好辦了。”辦喜事的糧油,雞鴨豬肉,菜場找熟人能解決,三轉自行車、縫紉機、手錶、收音機,以及咔嚓照相機,這對她們家來說都不是事兒。許琳芳已經開始想著結婚日子,她得催催兒子,什麼時候到小韓家裡過個門,雙方家長見個面

,商量著年前就婚事辦了,多喜慶吉利,只有白冰婚事定下

下來,她才能放心,到時就等著明年再抱個孫兒...這麼想著,辦公室一天她都喜氣洋洋。

江見許和韓舒櫻吃完早飯,先帶她參觀省委大院,後又去了僑匯商店,在那個年代,僑匯商店的店面看起來精美時髦,大面積玻璃,

店內商品幾乎進口,

國營商場裡沒有,全是稀罕物。

本來有些無精打采的韓舒櫻,一進僑匯商店,頓時眼睛放光了,買買買是她的歸宿。

因為她看到了內衣!天啊,內衣!在這個年代她最不適應的就是內衣了,她穿過來時,身上有一件,但不能一直穿它,只能買了商場裡的小衣換洗,小衣棉布前面帶扣子,鬆垮垮沒有型,舒服倒是舒服,但穿著毛衫看起來鼓囊軟塌。她就想找這種罩罩,沒有後世花樣,基礎款的也行,不要求多麼精緻的大牌貨,

但國營商場沒有賣。

現在她知道了,不是沒賣的,是賣的地方不在國營商店,在這裡!

這裡不要票,要僑匯券,這種券一般人沒有,她不知道江見許哪裡換的,反正他有。

江見許莫名覺得僑匯商店韓舒櫻會喜歡,果然,一帶進來,這女同志就精神了,開始往櫃檯走,江見許倒無所謂,他帶著韓舒櫻進來就是讓她買

喜歡的東西,這裡是省城最昂貴的店面,縣城那邊連這樣的店都沒有,買都沒地方買。

店裡人較少,畢竟這時候能用得起僑匯券的人鳳毛麟角,都是有錢有票有關係的人。

韓舒櫻直接去了內衣櫃臺那邊,一口氣買了好幾件基礎款,她想買回去找裁縫用劇本獎勵的布烊,在在置置裡層加工一下,加一層布料,劇本布料貼身穿舒服,比較柔軟,甚至可以仿

的樣子,用她自己的布做置置,不過這不有點麻煩了,很考驗裁縫的手藝。

見她買了好幾個像小碗一樣的東西,江見許之前不知道那是什麼,畢竟他也沒關心過女性用

品,直到見韓舒櫻身上穿了,才知道這東西是幹什麼....

後來他還親手幫她洗過,晾過,一想到那罩罩裡包裹的......

剛開葷沒多久的小夥子,趕緊別開視線,這事想不了一點兒。

韓舒櫻進了這裡就像老鼠進米缸一樣,東竄竄西看看。

這裡幾乎相當於後世的奢侈品店!

奢侈品店啊,沒想到從古到今都有這種地方。

不過一想到江見許帶她逛六十年前的“奢侈品”店,她就想.....

又土又潮怎麼回事?

櫃檯裡還有不少後世幾十年後的大牌。

像手錶鋼筆,羅馬、勞力士、派克等.....

江見許在手錶櫃檯拉住她,給她買了一塊翡麗女款手錶,他自己帶的還是國內青銅版海鷗機械錶,給韓舒櫻直接買的國外牌子,韓舒櫻眼看著他花了七百...她嚇了一跳,這牌子的表她知道,差點代言過呢,被別的小花搶了可惡!六十年後它更貴,現在買了倒是不虧。但江見許不知道啊,見他一下子從夾克裡掏出一沓錢!

七百多塊什麼概念,以她工資每個月17塊5來算,要不吃不喝存四年才能買到。

這塊表相當於後世的十幾萬.....際上真到了後世,它會升值,估計要升了十倍。

她還真沒說錯,真是家奢侈品店吶!

“是不是太貴了?我們換一款,一百多的也不錯.....”

“不貴。”江見許面不改色付了錢,結婚禮物怎麼能隨便呢,當然要買好的。

韓舒櫻望著手腕上的金色錶盤,她雪白的皮膚衫得它金光閃閃,裡面金色的盤,金色的針,精緻極了,那可不是鍍金,不是染色,那是真金啊!江見許手裡一直有筆錢,平時家裡給六十塊生活費,自己工資加一起一個月一百來塊伙食費,公安有時候太忙了,很多時間忘記吃飯,這些錢光吃花不了多少,他在穿上面也不怎麼花錢,一直穿制服,一年時間也就攢下了,這次回來江母又給了他五百,讓他給對象買點禮物。江見許他爸當年追許琳芳,就買了不少禮物,輪到她兒子,那也不能差了。

況且就一塊表而已,雖然貴了點,但這是結婚,結婚怎麼能糊弄呢,當然買貴的,貴的才會珍惜,江見許沒什麼不捨得的,看到他買的表戴在她手上,就彷彿被他蓋了印章一樣,從此,這個人可就是他的人,別人搶不走,心裡幸福又高興。兩人從“奢侈品”店出來,江見許又帶韓舒櫻去省城電影院看電影,省城比縣城氣派,連電影院都在省城大劇院樓下。門口立著兩根挺大的柱子,電影票一毛一張。

韓舒櫻和江見許去鹿城電影院看過三次電影,都是抗戰片,這次總算看到了一部剛上映不久的新片子,帶了一點點愛情元素的革命電影。看完電影,兩人吃過午飯後,返回省委大院。

下午人少,江見許帶韓舒櫻去院裡平房第五家,借了輛鳳凰牌26時女式自行車。

江見許有幾個發小,這一家就是其中之一,都是當年一群長輩見了就頭疼的孩子,但長大之後,一個個精神抖擻,長相帥氣,長輩見了又覺得親,發小他媽就是。小時候天天罵兒子,讓許琳芳管管江見許,長大後,再看這小夥子,眼裡都帶著慈祥,看著不遠處站在那兒等他的姑娘,發小他媽嘴裡嘖嘖一聲:“這下你媽可高興了,望著盼著,總算把媳婦盼回來了,什麼時候結婚啊?”“快了。”江見許一臉笑容,以前有人這麼問他煩死,現在這麼問,他不煩,愛聽,多問。

他推了自行車過來,把韓舒櫻帶到人少的路段,兩排都是樹,這邊路要窄一點。

“你推自行車幹嘛呀?”她以為江見許借輛自行打算載她逛省委大院呢,結果他一直推著走,走到小路上了。“這邊人少偏僻,過來,我教你騎車。”之前在縣委就打算給她買一輛,但她不會騎,他的車又是大金鹿,車架大又高,不適合女同志學,加上工作一直忙沒時間教,今天下午有時候,他打算給她教會了,回到鹿城就給她買一輛,上下班騎著方便。這要換一般人,學自行車都樂瘋了,這年頭家裡有輛自行車,那是可驕傲的事兒了。

但韓舒櫻不是。

她:“啊,學自行車....韓舒櫻屁股向後,就想跑。

她不想學這個,從小也沒人讓她學啊,她的生活環境也不需要她騎自行車,上學的時候家裡有車,進娛樂圈也有司機,她家雖然條件比不上圈裡資本,動不動上億投資,但也算是地方上有錢的人家,一個億拿不出來,但給她買房車,僱司機和助理的錢,那都是小錢。至少能保證她就算不紅,在圈糊著,也能吃上飯,不至於賣身或被潛,家裡養她也養得起,禮服百來萬不是什麼問題,送她進娛樂圈也只是因為韓舒櫻自小長出色,飯經常喂到嘴邊,家裡本不想讓她出道,但親何好公司找上...“過來。”江見許在其它事上可以包容她,出個醜,出個洋相,他不會嫌棄,但是有些原則性問題他還是要教她的,這行車,有車怎麼能不騎呢,難道車買回來在那兒放著?

學自行車不就是順手的事,怎麼可能慣著她,說不學就不學。

再說了,別人見了自行車兩眼放光,就她,,跟要殺了她一樣。

有那麼可怕嗎?他當年腿一支地踩兩下就會了。

那輛大金鹿自行車花了他一百三十塊,還搭了十八張工業券,多少人嗷嗷想上去騎,他現在給她買車,她都不學,生活技能方面,堅決不允許她任性。“過來,你握著車把手,握住了,我帶你,不會讓你摔著,腿邁上....”他手把手認真的教著,對他來說對象不但是愛人,也是以後陪伴自己的伴侶,有些東西他願意親自教,也願意花時間陪她,耐心有的是,只要她肯會。結果韓舒櫻從來沒騎過車,她就像一隻顫抖的小雞,架在了自行車,不停的撲騰著,屁屁左扭右歪,手很快就抖起來了,江見在後面板著車座防止她摔著,但她還是嚇夠嗆,嘴裡一直在啊啊啊...騎了好一會兒也沒學會,她直接從車上下來,江見許說什麼她也不上去騎,江見許說了她兩句,她委屈的眼睛紅了,她為什麼要學這個,她可以走路,還有汽車,實在不行江見許載她,她為什麼非要學這個?江見許見她要哭,一時愣住,手足無措地把車停到一邊,走到她身邊溫聲問:“怎麼了?”學個車怎麼還哭了,明明出力的是他,他忙前忙後,她怎麼還哭了。不過見她眼睛紅通通的,他心疼地把她抱懷裡,先輕輕摸摸她頭髮,見周圍沒有人,摟著她哄:“別怕,不能摔著你,我在下面接著你呢,你這麼聰明,肯定能學會。”她被人摸著狗頭,不是,摸著頭,一時間更委屈了,開始控訴他:“我說我不學,你非讓我學,那車,那車它也不聽我的話,我要往左,它偏往右....它是不是成精了?”聽她的話江見許一時頓住,抿了下嘴,忍住沒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