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春是金色鎖鏈 作品

第 95 章 長姐難為9


聽到世子來了,紀櫻心下莫名喜悅。

將要放進櫃子裡的木盒立即拿回手中,頓了下,急忙將櫃門關上了,然後轉身把木盒放回八桌上,低頭整理了下自己衣著。

今日她特意穿了才做好的夏裝,用的是絹紗。

見自己沒有什麼不妥,這才沉下心神,匆匆地出了門,踩著院中的青石小路,向院門走去。

將大門一打開,就見烏須站在門口,一見到紀家小娘子,他就彎腰滿臉堆笑道:“紀姑娘,沒打擾你吧,我和世子爺來看你了。”

站在他身後扇著扇子的世子爺,抬腿暗暗踢了他一腳,關他什麼事!這奴才,慣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哼!

烏須被世子踢得面不改色。

紀櫻衝他禮貌地笑了笑。

然後目光移向他身後,就見那日救了她卻又被她一句話氣走的裴世子,此時穿著一件雪色長袍,袖口與領口鑲嵌著精緻的金色花紋,一見便知是世子裝扮,從頭到腳的料子名貴得很,連腳上的靴子那都是皇家御品,繡工都是宮裡頭的,腰間繫著一塊雕花玉佩,站在那裡顯得尊貴不凡。

他手裡握著一柄玉扇,合上後,正不耐煩地敲著手心,見到門開了,他才微抬下巴,傲氣地看向開門的女子。

只見站在門口處的少女。

穿著一件嫩綠外衫,裡面是藕荷色襦裙,那襦裙的裙帶子系在了胸前,淺粉色的紗帶飄在胸前,他忍不住盯著看了一眼,才移開視線。

這一身夏裝衣衫,顯得眼前少女整個人飄逸溫婉,絕美曼妙,宛如古典畫卷中走出的佳人。

裴衍恆只看了一眼,心就狠狠一動,眼睛立馬挪不開了,上下打量著。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美人那麼多,獨獨這一個,見不著時心癢,白天想,晚上也想得很,見著了,她又只會惹他生氣。

她不過是個平民小娘子,為何會引得他心心念念,牽腸掛肚,甚至還幫她料理了那些麻煩事。

住在這裡的好戶牛馬行人家倒好辦,讓賭場的人拖走了事。

青樓的老鴇……也不難處理,讓人遞個信便是。

一家青樓倒不至於為了一個老鴇得罪了親王世子,裴衍恆可不只是親王世子那麼簡單,誰不知道他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兒!

那裴世子自小便頗受皇帝看中,國子監不但可以與皇子同席,據說皇上還私下經常賞賜這位親王世子,宮中若有宴會,每一次必宣世子進宮,回宮後,接著又賞下大量貢品……若不如此,裴子寧又怎會紅了眼。

據說親王的世子府裡頭,奇珍異玩都快放不下了。

青樓背後的人,可都是人精子,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事兒。

所以,親王府的人一過來遞話兒,那老闆連理由都沒問,直接將那個三十多歲的老鴇趕出了京城,火速換了位經驗更豐富的老鴇娘。

對裴衍恆來說,這兩處倒好處置,沒費什麼事。

教坊司那邊,就有些難辦了。

第二日教坊司的人竟然找到他,跟他要人!

要什麼人?紀櫻根本不是教坊司的人,可是偏偏教坊司的那個領舞,真就失蹤了,找到了他頭上,說是他在千金樓領走的,眾目睽睽之下,裴衍恆一時間還真狡辯不得。

這事兒搞不好要鬧到皇上那邊去。

裴衍恆煩,根本不想進宮,更不想見皇上。

再加上裴衍恆不是教坊司常客,他平日很少關注教坊司這地方,畢竟年紀不大,還沒有喚教

坊司的人來府裡跳舞侍候過。

教坊裡沒有認識的人,想打聽什麼,什麼沒打聽到。

就算他是親王世子,教坊司乃皇家司院,也不會怕他一個世子,而且他眼下在國子監,還沒有職務。

人家不給他面子。

他若想把這件事擺平,就只能找那幾位皇子了,但裴衍恆並不想將這小娘子的事,跟任何一個人說。

這件事,他不想把紀櫻牽扯進來,他該怎麼解釋那個舞姬被他抱走後,憑空消失的事呢?

原來的舞姬到底哪兒去了!

他著實因為這個事兒,煩惱了兩日。

就在他猶豫不決間,他發現教坊司突然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讓人偷摸打聽後,才知道,好傢伙,這教坊司,當真賊喊捉賊,雞賊得很!

當天教坊司有個叫優伶的舞姬跑了,事情也趕巧了,跑的時候正好紀小娘為躺青樓的人衝了進去,頂了那個缺的人數,沒被教坊司人發現。

後來他將小娘帶走後,教坊司第二日上門跟他要人,沒要到,回坊一查,查了出來,那舞姬將一護衛迷住,讓其幫好逃走,兩人裡應外合,在馬車進教坊司的時候,藏在車底下逃了出去,自然被教坊司的人拿了回來。

但這事兒教坊司的人也不敢聲張,畢竟是從他們司逃出去,真鬧到皇上那兒,他們從上到下吃不著好,失察之!,所以也就想不了了之,至於那天多出來一個舞姬,到底是誰?他們查到裴親王世子頭上,就沒再查下去了。

索性就當做這件事沒發生過,靜悄悄地掩過去。

裴衍恆倒是沒慣著教坊司的毛病,好傢伙,又賊喊捉賊,又敢查他的人,反了天了!

他當天就大搖大擺地帶著護衛,進了教坊司,登門要見那位舞姬,咬死說那舞姬跟他走了之後,不但打暈了他,還偷了他的銀子,這罪名給按的,往小了說,這是搶錢,往在了說,這是謀殺!謀殺裴親王世子!

這可是大罪!整個教坊司都要受牽連的,這把教坊司的人嚇的!

裴衍恆雖年輕,但他可不好惹,誰要敢惹他,他能讓那人吃不了兜著走。

否則早在親王府裡,他就被那娘倆給吃了。

既然教坊司敢不把他放在眼裡,他就把教坊司鬧個底朝天!

最後教坊司吃了啞巴虧,暗地賠了世子爺銀子,把這位爺給打發走了,經此一遭,教坊司的人再遇到裴世子,那是恭恭敬敬,可不敢再惹這位爺發飆了。

瘋起來,誰也遭不住啊。

裴衍恆這麼忙裡忙外幫著那小娘子,她也不領情,他心中實在嘔得很。

生氣了一段時間。

待國子監休沐,他不想回府裡,回府就能看見裴子寧那個崽子!一天天口歪眼斜的跟他娘撒嬌,娘裡娘氣,他一看見他就想揍他,早就忍不下去了。

本來想去那小娘子的宅子裡,雖然宅子又小又擠,但總歸一想起來,就讓他心情舒暢,一見到了人,就心寬體“壯”。

可是那小娘子不識好歹。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他心裡難受,聽到有人休沐要去鳳凰山避暑遊玩,邀請他,想著出去散散心,也就去了,當晚在山上宿了一夜,那山上的避暑別館裡,鶯鶯燕燕可真不少,大晚上的,叫得動靜聽得裴衍恆更心煩意亂。

腦子裡開始出現畫面,越想越睡不著。

最後眼前全是那日在千金樓跳舞的小娘子,以及後來在車廂裡寬衣解帶的小娘子。



者重合在一起,在腦中情景重現,那小娘子跳著跳著,就當著他的面,寬衣解帶起來,一件件脫了下來。

看著那身材和那彈跳他一晚上都沒睡好,不知自己來了多少次,待早上起來,比那些晚上沒快樂夠的住客還幽怨。

再休沐,他猶豫來猶豫去,最後回府裡換了身衣服,讓烏須到庫房尋了些好物,他還親自進去找,世子府設在親王府內,他自小就自己住一府,有自己的庫房,因從小到大,他的賞賜就沒斷過,小時他不知道為什麼皇帝三天兩日地賞他。

後來賞習慣了,直後他偷聽到八皇子的話……

不但賞賜多,像親王府,裴親王,每年會有萬兩白銀俸祿。

裴衍恆一個世子,從出生到現在,皇帝每年都會撥給世子府六千兩。

所以這位裴世子,富得流油,甚至比皇子還有錢!

要不那些女學的貴女們,怎麼會巴巴地望著他,在她們眼裡,除了皇子,裴世子可是最好的婚配極好的人選。

那可謂是,閒拋金彈落飛鳶,何時高樓無處醉。

誰家紅袖不輕憐,哪信人間有華顛。

只要他想,不知多少女子拋來橄欖枝。

沒學壞,沒變成紈絝子弟,那都是他本性純良。

皇帝賞下來的東西多是吃穿住用,或擺屋子裡的,剩下的是些難得的極品毛料,這個年代,皮毛非常珍貴,尤其好皮毛,那更是頂尖貨,而最頂尖的東西自然都在皇宮裡。

最後這些頂尖的送到哪兒裡去了,送到了親王府的世子府裡,這些皇家國戚冬日出行比得是什麼,比得就是皮毛,論誰的皮毛裘衣最好。

誰也比不過裴衍恆?

天馬皮,雲狐裘,貂皮,雀金裘……無論是羊毛的,還是皮子,純黑的,還是純白的,一堆毛料。

府裡裴子寧那崽子,羨慕的不行,小時還舔著臉跟他討雲狐皮做裘衣,裴衍恆連塊毛都沒給他,那雲狐皮有多珍惜,據說只有宮裡頭的貴妃有一件,那皮毛,雪白無一絲雜色,漂亮的要命。

庫房裡的布料,以及名貴吃食,這些東西最多,還有些名貴筆墨紙硯……

裴衍恆直接一揮手,把名貴的紙,墨條硯臺挑了幾樣。

烏須抱起大大小小的盒子,與世子坐著馬車過來了。

在裴衍恆眼裡,這些東西不算什麼,都是些他用不上,壓在庫房裡落灰的東西,他拿來給那小娘子和她那寶貝弟弟用,這樣他也好有個臺階下,他送了東西,那小娘子總不會不讓他進院子吧。

男人從古到今的討好女人的方式,都沒變過了,一直是這麼直接,送東西。

紀櫻到底比裴世子多活兩世,根本不會跟這個小世子計較這些。

她毫無芥蒂,笑容滿面地看著門外二人,招呼他們道:“兩位,快請進,午時剛過,用飯了嗎?”她輕輕地將門打開,讓二人進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