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春是金色鎖鏈 作品

第 102 章 呵,邪惡的他1

藝術院校大四。

快畢業了,學校課少了許多,放假前夕所有人忙著逛街談戀愛,吃飯k歌……

宿舍裡只剩下兩人。

童櫻與易瀅瑩回到宿舍時,宿友們都不在。

時節正值初夏,天色將晚,暮色昏沉,外面淅淅瀝瀝竟然下起了雨。

越下越大,嘩啦啦的。

“……幸好我們倆回來的早,沒有被雨淋著,luck!” 童櫻彷彿賺到了一樣,高興地拿起手機對著陽臺拍了張照片,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編輯著發到朋友圈。

她們學校條件極好,宿舍四人間,上床下桌,有公用洗手淋浴間,每個房間都有陽臺,視野上佳,其它兩位室友不在,此時宿寂靜一片。

易瀅瑩看著仍一團孩子氣的童櫻,想到兩人即將離別,大學四年童櫻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一咬牙,拉著童櫻到她的床鋪前坐下。

她道:“阿櫻。”

“嗯?”童櫻玩完手機,看向好友兼室友。

只見易瀅瑩神色複雜,有些不捨地看著她。

“怎麼了?”童櫻問。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不斷地敲擊著窗戶。

正是天地大陰之時,易瀅瑩望著她,最終做了決定。

她與童櫻大學認識,一見如故,如今畢業想到兩人將要分道揚鑣,易瀅瑩心裡不好受。

她本人沉悶,脾氣古怪又沉默寡言,本以為四年大學生活可能要形影單隻,沒想到剛進學校就交到了摯友,四年的時間裡她們一起吃飯逛街,一起復習上課,幾乎形影不離,幸好有這個好友陪伴她,她才不孤單。

如今分別在即。

她覺得自己一定要留下些什麼,可好友家境比她好,吃穿住用方面她又受了好友許多恩惠。

最後只得咬牙。

她拉著童櫻的手,在幾乎暗下來的宿舍裡鄭重地對童櫻說:“……我要跟你說一個事情。”

“什麼事情?”童櫻本來還很開心,但好友神情有些奇怪,外面又下著雨,周圍光線暗得很,桌子上臺燈也沒開,平時她們不開大燈,只開桌上的檯燈。

在昏暗的宿舍裡,在這樣隔絕聲音的大雨中,她聽到處了三年多的好友對她道:“……其實我生在古時瀛洲,也就是現在的巫溪。”

活潑的童櫻望著好友,緩緩地點了點頭。

巫溪……

她一直覺得好友神秘,雖然家境窮困,但有神秘資助人,資助她來藝術院校,學費資助人出,平時的生活費還是要她自己付,童櫻常見她窘迫吃便宜菜,於是一直有意無意地幫助她。

像買衣服,她一次買了同款不同顏色的兩件,還沒穿就不想要了,於是扔給好友,好友出於扔了可惜的想法,也就穿了。

吃飯也多是童櫻早早付錢,去遊玩也是她拿到免費票,不玩票就廢了,其實哪有免費的,不過是她想帶好友去玩罷了。

童櫻家裡中產,生活費充足,不差這點小錢。

一開始童櫻覺得和易瀅瑩很有眼緣,雖然脾氣怪了些,但很好相處,兩人也聊得來。

後來發現好友說話做事有些時候確實與眾不同,比如桌上擺放東西的位置,她不是亂擺,而是按一定的規律擺放,別人不能碰,碰一點她都知道。

還有兩人出去玩時,好友經常拉住她說不能進,還沒進去怎麼知道不能進?但也不說原因,拉著她就走,童櫻就覺得奇怪。

直到有一次去遊樂場,

放假兩人打算去玩,別人給了童櫻兩張票,她帶易瀅瑩去了,結果到了門口,易瀅瑩就死活不讓進,死死拉住她,最後也沒玩成。

當天那個遊樂場就出事了,死了人!可把童櫻驚到了,後來追問好友,易瀅瑩又吱吱唔唔不肯說。

兩人處久了,她發現好友衣櫃裡有個小口袋,裡面裝著泛黃的骨頭,看到時她嚇了一跳,後來好友解釋是牛骨,她這才鬆了口氣,但沒有解釋這牛骨裝袋子裡幹什麼,為什麼來學校要帶著牛骨頭……

可好友不肯說,童櫻也就沒問,但在童櫻心裡,這位好友很是神秘!

如今不肯多說自己身世來歷的好友,突然跟她坦白了。

她還有點不適應。

外面還下著大雨呢,怎麼就聊起她的出生地了?

“巫溪……”她想了想。

巫溪可是個神秘的地方,據說以前有巫術存在!祖國開放後,此地常年與世隔絕,很是低調的樣子,直到前些年有人追究巫族起源地時,被一個主播曝光,他們生活在一片山清水秀的山谷中。

風景美如畫,當時還登上了熱搜。

聽說這幾年那裡已經成為旅遊景點,每年有不少遊客過去遊玩。

沒想到她的好友竟然是巫溪人,童櫻有了絲興趣。

她望著易瀅瑩,所以呢?

易瀅瑩不再隱瞞好友了,她道:“……我們巫溪族人確實是當年巫族的後代,懂一些巫術,我是巫女後人,但傳到我這一代,會得只剩點皮毛……”

伴著窗外的雨聲,童櫻張開嘴,驚訝道:“你,你說……你是巫女?”

她一直將那些巫族報道當做歷史故事來看,甚至,是封建迷信的一種,當然她不敢當著好友說。

可沒想到好友有一天竟然告訴她,她是巫女!

天啊!這真的不是開玩笑嗎?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好友竟是古族巫女,她甚至不知道巫女是做什麼的。

只看到一些記載,古時巫族神神叨叨,喜歡玩骨頭,還玩人骨頭,聽說動不動就要殺人祭天,很是恐怖……

“阿櫻,你害怕嗎?”易瀅瑩問她。

童櫻倒……也沒害怕,就是覺得周身涼涼的,於是她小聲問道:“……那你的那些骨頭,是人骨嗎?”

易瀅瑩白了她一眼,“怎麼可能,我的道行不夠深,玩不了那個,我沒有騙你,那些真的是牛骨,牛骨對我來說就夠用了,我雖然是巫女之後,但到我這一代巫族已經式微,族人已經不靠祖宗的東西過活,很多人棄祖離山,現在文明社會,大家也不需要這些……還是錢和票子實在,有很多厲害的巫都出去打工了,有的開車,有的開店,還有的跑去做自媒體……”

這麼一說童櫻就感興趣了,一旦融入了眾生之中,她就不害怕了,她好奇問好友:“那巫族以前是做什麼的?”

易瀅瑩從床頭包包裡取了東西出來,她平靜道:“以前可通天地鬼神,主要是祭祀,但傳到現在,只剩下些預測吉凶,看命,看魂,看魄,看鬼的術了,有的族人乾脆做起占卜up主,給人測起塔羅牌了……”

“哦。”童櫻聽著還挺新鮮的,接著就見昏暗的宿舍裡,雨還在外面嘩嘩地下著,陽臺玻璃門上一層層水糊的雨霧,根本看不清外面。

她看到好友盤腿坐在床鋪上,從一隻舊的苧麻小口袋中,倒出十幾顆泛黃的牛骨來……

有點瘮人。

“瀅瑩,你要做什麼?”童櫻也跟著她一起看骨頭問

易瀅瑩道:“……你先像我一樣面對面盤腿坐好。(

下車的時候還問了句:“小姐,你是明星啊?”

童櫻正滿懷心事,憂心忡忡,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擺了擺手付了錢下車了。

她手裡提著一個玻璃瓶的楊梅汁。

楊梅汁是機構的朋友自己做的,因為她愛喝,就給她帶了一瓶。

很大的一瓶,挺沉的,她抱在懷裡。

看著公寓電梯層數一層一層的往上跳動。

童櫻家裡條件好,但也沒有好到誇張的地步,父母做的生意也只是年入千來萬的小生意,只能算作中產,中產偏上,倒是衣食無憂,給她辦的機構只花了幾百萬,大頭還在是場地上,場地買下來後,花費就少了。

她賺了錢就在附近買了這處小公寓,平日自己住,比較自由,周圍住戶也都是附近寫字樓裡的白領,或者在外創業事業小成的年輕人。

電梯到了,童櫻踩著鞋噠噠地走到門口。

手放在指紋鎖上,聽到“嘀”的一聲,門開了,她抱著楊梅瓶心不在焉地走進去,身後的門緩緩關上了,接著發也聲音鎖上了。

她正要彎腰換鞋,心神恍惚間忘記自己懷裡還抱著一瓶楊梅,結果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玻璃瓶摔碎了,她壓在了碎了的玻璃瓶上……

一塊尖銳的玻璃不偏不倚地插在了她的胸口處,她眼看著血從胸口處洇開,然後像水龍頭一樣湧了出來,再想起身卻無能為力。

因為全身的血流走了,她的手腳像僵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她的血混在了楊梅汁裡,門口原色實木地板上,頓時血糊一片。

漸漸的她趴在地上,窈窕的身影掙了兩下,就一動不動倒在玻璃上。

在人生最後的時刻,她用生命證明了好友的預言……

她死了。

死在單身的公寓裡,門已鎖,無人能救她,她是流血而死……

二十八歲!

二十八……

那種玻璃刺進胸口的痛楚,那種渾身冰冷如掉入冰窖的感覺,慢慢等待血流光死去的絕望……

她突然驚醒了過來,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啊!

她喘著氣看向天花板!

天啊……

是做夢啊!

她沒有出租車上,也沒有倒在血泊裡!

她是睡在公寓的床上,清晨的陽光正透過窗簾照進來,她望著窗口桌子上的綠植,正曬著陽光,伸展著葉片,屋子裡充滿著暖意的色調。

外頭鳥兒嘰喳,聲音清脆悅耳,她喘了一會,才大大呼出口氣,眨了眨眼睛,感受著自己公寓裡所有熟悉的場景。

竟然是夢。

竟然做了個夢中夢!

也不知是不到了二十八歲,突然內心焦慮起來,所以才會做這種夢。

都開始夢見自己死亡過程了,就說這可不可怕!

她從床上掙扎著坐起來。

一身雪白的公主裙睡衣,將她襯托的像個雪白的小公主,一點都不像二十八,像十八歲。

她怕自己又在做夢,還狠狠地捏了下胳膊,真疼啊!

是了,她昨晚根本沒有坐出租車,她是自己開車回來的,車就停在附近停車場。

朋友也沒送她楊梅汁,是她昨天喝了一杯楊梅汁,聽到朋友說準備買點楊梅自己做,所以夢裡,她就夢到朋友送了一瓶楊梅汁……

這還不是夢中夢,這是夢中夢中夢。

兩個夢套在一起!

真是可怕啊!

這是不是有什麼寓意!本來都要忘記的事,又重新浮上心頭。

人真的不能老記著以前的事,尤其是自己的死期,總記得它,日子沒法過了,只有忘記它才能好好過下去。

但真到了死期的那一年。

一切就真的開始不順起來……

她緩緩起身,走到洗手室一邊洗漱一邊望著鏡中的自己。

洗漱完,她拿起手機,想了許久,打開與好友瀅瑩的聊天記錄,頭些年她每年都會給瀅瑩發信息,但瀅瑩一句都沒回復她。

這兩年她不再發信息了,兩人之間,竟是一片空白。

彷彿陌生人一樣。

瀅瑩還在為當年的事生氣嗎?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

當年那件事發生後,兩人之間沉默的時候越來越長,接著畢業就那麼散了,各奔東西,如今竟成了陌生人。

童櫻也逼迫自己遺忘,可那一晚的恐懼,其實一直纏繞著她。

如今事到臨頭,她最後還是決定試一下,能不能撥通好友的號碼。

她按著當年的號撥了過去。

還好,號碼還在,不是空號,裡面傳來聲音似乎是廣告?

生活就像一場冒險,有點刺激,才夠華麗!

童櫻撥了一遍沒有人接,停了一會兒,她又撥了過去,邊撥號,她邊不安地摳著手指,這麼多年了,她有沒有消氣啊,瀅瑩真的不想再跟她有聯繫了嗎?

她每年新年都會給她發紅包,她都沒有收過,最後退回她帳戶裡。

直到撥了第三遍她要放棄的時候,終於接通了。

童櫻深吸一口氣,剛要微笑開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個聲音,不是瀅瑩的,聲音很是冰冷:“……你是童櫻吧,我是易瀅瑩的表哥秦執,因為你的事,易瀅瑩私自動用祖靈,祖靈被毀,她被罰清掃祖祠,閉關十年不許出山,到現在還沒出來,就算出來了,你也不要再聯繫她,也不要再打過來了……”

童櫻:……

手機裡的聲音透著不耐煩,嫌棄的好像她是個掃把星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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