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輓歌 作品

第118章 厲不厲害你的基哥

  李隆基為了會盟的事情,花費了多少心思,有多少期待,李白心中多少也有點數。不說別的,光打服這些草原部落,重建當年太宗時建立的盟誓體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是李隆基一人的舞臺,還容不得其他人喧賓奪主!

  會盟對大唐有沒有好處?

  那自然是有的。

  在工業化開啟前,草原永遠是草原人的,大唐帝國是一個以中原農耕文明為主的國家,註定無法有效統治草原。

  既然要使用“羈縻”之策,那麼通過冊封的方式,與草原部落會盟,保持一定政治經濟聯繫,此為性價比最高的策略。

  在漠北建立“羈縻州”,採取“因俗而治”的手段,達成治理成本最低,戰略收益最大的目的,無可厚非,乃是時代的呼喚。

  方有德之前無論是收拾契丹也好,收拾渤海國也好,那都是小打小鬧,屬於邊軍的“日常操作”。而此次通過政治軍事手段,滅亡突厥,會盟鐵勒諸部,則是將大唐推上了一個更高的新臺階!

  戰略意義不可同日而語。

  基哥雖然經常不幹人事,但這次來靈州參與會盟,卻是在辦事關乎國家興旺的大事。

  鐵勒部落的那些酋長與使節們,都被安置在靈州城內,此刻並不在朔方節度府。此時節度府大堂有兩位特殊的“客人”,其中一位是七八歲的孩童,正是後突厥汗國已故毗伽可汗幼子登利。還有一位很是顯老的中年婦人,乃是登利的母親婆匐。

  他們被僕固部的人抓獲後,得方有德之命,便直接送到靈州城來了,這件事鐵勒諸部內知道的人並不多。

  “聖人,這位便是已故毗伽可汗幼子登利及其母婆匐。

  微臣建議讓鐵勒諸部將他們俘獲的突厥奴僕,交出一部分,給登利掌管,將他們安置在河套以北的區域,設立羈縻州,以顯示我大唐胸懷寬廣,既往不咎。”

  方有德湊到李隆基耳邊,小聲嘀咕了一番。

  “全忠之策甚妙。”

  李隆基微微點頭笑道,隨即對登利母子說道:“朕允許你們內遷到河套以北,作為我大唐的臣子,世世代代臣服大唐,侍奉大唐。”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登利如同小狼崽子一般,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李隆基,不知道是聽不懂漢語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一言不發。

  只是那刻骨的恨意,怨毒的眼神,都有如實質,像是要從眼睛裡面射出來一樣。

  沒有聽到歌功頌德的謝恩,反而得到了仇恨的白眼。基哥一時間也有些錯愣,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場面頓時尷尬住了。

  我都放你們一馬了,你們為什麼不謝恩?基哥搞不懂這到底是什麼邏輯。

  其實這種反應很正常,只是基哥已經習慣了唯我獨尊,從來沒想過他人也有仇恨的權力。

  登利母子也是權貴,不過是突厥人中的權貴。骨子裡跟李隆基是一類人。

  全世界權貴們,他們思維模式都是高度一致的,出現雷同的情況不在少數。

  侵犯別人的時候如泥沙入海,無論有多過分都不以為意,事後便忘記得乾乾淨淨;而被人侵害的時候反倒是錙銖必較,一分一毫都記得清清楚楚,生怕少算漏算了。

  唐軍牽頭,聯合鐵勒九姓滅亡了突厥,這份滔天的仇恨,突厥牧民們或許可以忘記,但是後突厥汗國的貴族們顯然不可能忘記。

  具體的就反映在胸無城府的登利可汗這裡了。

  當然了,作為加害的一方,不僅是基哥,在場的文臣武將們感到驚訝的也不在少數。

  狄夷者,禽獸也。這種思想在大唐也是有廣闊市場的。

  正在這尷尬時刻,方有德走上前去,左手一把抓住登利的髮辮,右手抽出短刀扎進對方的脖子,隨後抽出。帶著溫度的鮮血頓時噴灑了他一臉!

  登利眼中帶著驚恐與迷惑,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他似乎沒料到在大唐天子面前,居然有人敢直接動手殺人!

  方有德一腳將登利的屍體踹到一旁,然後對著他母親婆匐冷眼呵斥道:

  “登利企圖行刺大唐天子,罪不可赦,已經被某當場格殺!

  你若是有其他子嗣,選一個作為頭領。若是沒有,收養一個作為義子當頭領,有沒有問題?

  實在不行,那便將你們賣給鐵勒一部當奴僕吧。”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奴還有一個兒子……”

  婆匐嚇得語無倫次,戰戰兢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