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輓歌 作品

第233章 本職工作

  雙方算是各取所需。

  方重勇一直沒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是啥,嚴格遵守規則沒有踩紅線。

  他身上有監察御史的職務,本職工作是糾察地方不法,吃空餉當然也是裡面的糾察內容之一。

  他是銀槍孝節軍的軍使,要負責從隴右邊軍中挑選勇壯。

  他還是隴右及河西監軍使,要核查地方將領有無二心,有沒有勾結吐蕃人,有沒有人想造反。

  至於代理節度使什麼的,那都是基哥“沒有料到”的結果,並不是自己的本職工作。所以方重勇想得很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不要做什麼。

  手段是為了目的服務的。

  至於那些暗地裡發展勢力,準備在將來安史之亂後趁亂而起之類的事情,方重勇壓根就沒考慮過。在他看來,現在去考慮這種事情,就是純作死。

  既沒有可能性,也沒有必要,還十分危險。

  事實上,“職場上”就沒有人是真瞎子。一個人哪怕隱藏得再好,他是真做事還是真挖坑,外人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某個人只是個員工,卻在公司裡不琢磨著好好工作,整天想著挖空公司的根基,打算另起爐灶自己當大老闆。這種姿態,在上司和同僚眼中是一目瞭然的,就跟黑屋子突然亮了個燈泡一樣顯眼。

  這個人身邊所聚集的,交往的,願意接納他的,必然也是一群和他一個想法的人。這便是所謂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而那些不想離開公司,只想好好做事獲得升遷機會的人,則會自覺的遠離這群人,以免被他們拖累。這還是公司老闆是瞎子傻子的情況,事實上,很多時候這種野心家剛剛走兩步,就把自己走沒了。

  以職業道德來說,吃著朝廷的飯就要辦朝廷的事情。吃著鍋裡的東西,卻時刻準備著砸鍋,這種人到哪裡都會被人唾棄。方重勇當什麼官,就要辦什麼事,本職工作是不能放下的。

  從權力的來源說,方重勇知道自己的權力都是基哥給的,所以給基哥辦事也是天經地義。當然了,花鳥使這種純粹禍害民間的差事,他還是會想辦法推掉的。

  生而為人,自帶枷鎖。

  方重勇身體裡雖然有一個來自千年之後的靈魂,卻依舊沒有感受到所謂的自由,他同樣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此時夜幕已深,方重勇卻依舊沒有休息,還在臥房裡給基哥寫信。

  他將隴右地區吃空餉,軍餉拖欠,吐蕃人蠢蠢欲動等雜務,事無鉅細的一一寫明,打算明日便派人快馬走驛道送回長安。

  早請示晚彙報,打工人的常態而已,如今方重勇已經習慣了這種大唐官僚的生活。

  “要不要看看呢?”

  信寫完了,方重勇發現坐在桌案對面的裴秀一直看著自己,於是將手中的一疊信紙遞給對方。

  “阿郎還真是記仇啊。”

  裴秀嘆了口氣,心中略有些不爽。

  她確實是被派來“保護”方重勇的,可現在兩人都“保護”到一張床上去了,這一層監視也就失去了意義,還提它幹啥!

  裴秀無奈接過信紙,一目十行的看完,頓時嚇得六神無主。

  她趕忙的將其還給方重勇,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裴秀隨即面露苦笑道:“原來阿郎說的都是真的啊,我還以為那天你是在客氣,你這人也太實誠了。”

  那天方重勇說要派人送她去狄道縣,然後讓她一個人返回長安。裴秀還以為對方是嫌棄自己多餘礙事。

  沒想到,是隴右真的很危險啊!

  裴秀心中有股暖流流過,站起身坐到方重勇身邊,小聲說道:“我不會走的,伱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給你父親寫一封信吧,把我們的事情說說,免得他擔驚受怕的。”

  方重勇握住裴秀那虎口滿是老繭的小手說道。

  “這……也行麼?”

  裴秀疑惑問道,頓時有些羞赧,低著頭不說話了。

  當初她是被方重勇家的兩個女人下藥,那是不能反抗,出了事也只能自認倒黴。

  前兩天被方重勇抱住的時候,裴秀是絕對可以反抗的,但是她沒有,這就怨不得別人了。

  她總不能跟自己老爹裴旻說,自己給方重勇當小三,其實也樂在其中吧?

  “寫吧,我不喜歡搞那些苟且的事情,沒什麼不能說的。”

  方重勇輕聲說道,已經將裴秀攬在懷裡。

  “知道了,我這就寫,派人送到幽州那邊。”

  裴秀微微點頭說道。

  隨後她便提筆給裴旻寫了一封信,沒有寫具體跟方重勇是怎麼搞一塊的,但是把結果和自己的心情寫明白了。裴秀坦然將信紙交給方重勇說道:“阿郎看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