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祁山 二

　　她說起極惡宮，任無惡才將這座大殿掃了一圈，就見大殿內空空蕩蕩並未任何陳設，唯有十根二人合抱粗細的巨柱挺立，大殿四壁亦是乾淨空白，看起來這裡似乎自始至終便是如此，空曠安靜，片塵不染。

　　“這含元殿是貴派宗主傳道授法之所，當年袁勿惡祖師就是在這裡教導出了十名得意弟子，其中就有貴派的第二代宗主霍除惡。而霍除惡又在這裡教導出了第三代宗主白斬惡，而我也是在這裡成為了第四代宗主。”她徐徐說著，語氣輕柔，目光清澈，像是在回憶也像是在敘說一個與自己並無關係的故事。

　　任無惡默默聽著，目光時時會在對方身上臉上掠過，雖然已經和此人面對面交談了這麼久，但他始終無法從對方身上感知到任何氣息異常，她縹緲如仙又是猶如常人，沒有那種高深莫測之感，也無那種深不可測之意，像是一個平平常常而又美絕塵寰的女人，僅此而已！

　　洪輕霞毫不在意他的審視觀察，繼續淡然說道“直到我接任宗主後才結束了這一切，此後極惡道弟子再無一人來過祁山景陽峰進入極惡宮，直到你來。”

　　任無惡忍不住問道“為何如此？”

　　她笑道“問的好。為何如此呢？當年的我就想嘗試改變一下極惡道，對，就是改變，因為袁勿惡祖師曾經說過，極惡道自他之後再也不許離開祁山，進入塵世，他是將極惡道禁錮在了這座大山裡。”

　　任無惡之前已是想到了這個可能，聞言暗暗一嘆，問道“這又是為何？”

　　洪輕霞悠悠道“自然是對這個世間失望了也是絕望了，他有一個完美的理念思想，可無法實現，心灰意冷下便有了這個決定，而我就要打破這個桎梏，讓極惡道重臨世間。”

　　任無惡看著她道“但你似乎沒有做到？”

　　洪輕霞臉上顯現出淡淡黯然之色，輕嘆道“是啊，我的理念夢想也沒有實現，我也是一個失敗者。我失敗了，但我還是改變了極惡道，讓他以另一種形式一代代傳承了下來。”

　　任無惡問道“當年你是……如何離開極惡道的？”

　　洪輕霞知道他的意思，微笑道“我收了一名弟子，讓他繼承了極惡道的傳承，也讓他親手為我兵解，他就是申屠惡，在他而言他的師父洪去惡，就是死在了他的刀下。”

　　任無惡問道“你所謂的傳承只是將極惡三寶傳給了他吧！”

　　洪輕霞道“不錯，申屠惡其實對極惡道瞭解的並不多，修煉的也只是一些普通的功法，也只有如此，極惡道才算是改變了。”

　　任無惡又問道“那你呢？死而復生後便加入了破曉？”

　　洪輕霞搖頭道“不，在那之前我已經是破曉中的一員了。”

　　任無惡猶豫一下問道“你那時便已是帝子了？”

　　洪輕霞看著他伸手一挽耳邊一縷青絲，淡淡道“對，我那時已是帝子。”一頓後，她問道“想知道我是如何成為帝子的嗎？”

　　任無惡毫不猶豫地道“還請賜教。”

　　洪輕霞笑道“那我就說一說吧，帝子傳承一直以來都是女子，因為初代帝子就是女子，我也是機緣巧合下加入破曉又很快成為了帝子，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但現在想起來又是歷歷在目，你也知道帝子傳承並非簡單的奪舍，而是一種精神意識以及力量的積累積蓄，我是帝子也是洪輕霞，我如此，之前的帝子也是一樣，帝子青春永駐，永恆不滅，是破曉的精神信念。”

　　任無惡沉聲道“既然你已經不再是洪去惡，為何又讓破曉的人以極惡道任無惡之名做了那些事情，你既然已經放棄了極惡道，為何又要再和極惡道再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