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西球球 作品

24. 第 24 章 【棠棠跟老攻牽手手】……





沐景序表情依舊淡漠,反觀柯鴻雪,將詫異寫在了臉上,似乎完全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拒絕。




折花會一共舉辦七天,每天的主題都不一樣,赴會的人需要在當天日落西山之前契合當日主題題詩或作賦一首,送去三皇子及參加評選的各位大儒處擇出個優良劣等。




但前來參加折花會的人並不全是才子,還有諸如秦鵬煊之流,胸無點墨、但家世顯赫的存在,自然不可能讓他們在這種宴會上丟盡臉面。




所以規則是以小組為單位,就類似於容棠在現代上學時的期末作業小組,一組五到六個人,成果共享,只在最後庶吉士名額的選取上進行內部推優。




這種推優可操作性大,放在別的小組很容易發生仗勢欺人的現象,但在他們這卻完全不可能。




沐景序和柯鴻雪都有官職在身,盛承厲身為皇子無需去到翰林院當一個小小的庶吉士,至於容棠,他本就是個富貴閒人,委實沒必要再給自己套上一個枷鎖。




所以落到最後,這個名額幾乎是白送給了宿懷璟。




至於他們能不能拿到第一?




大虞三年一次科舉,從慶正元年起,至今一共舉辦了三場科舉,唯獨慶正七年那場稱得上是群英薈萃、神仙打架。




沐景序三元第一,而柯鴻雪名義上是探花,實則仁壽帝因為柯太傅的原因,原想點他做狀元。但柯鴻雪在金鑾殿上也敢輕鬆一笑,直言自己胸無抱負,做不了經世治國的大儒,只適合醉生夢死、打馬長街過,做一個百無一用的浪蕩書生。




仁壽帝聞言撫掌而笑,並未怪罪,反倒贊他真性情,當場點了探花郎。




這場折花會上有學識比這二人高的嗎?或許是有,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真的非常優秀。




況且——容棠記憶中前兩次都是他們拿的第一。




他、沐景序、柯鴻雪、盛承厲,加上柯鴻雪一位前來蹭分的學弟。




唯一不同的是,前兩次仁壽帝並未許下庶吉士作為彩頭。




容棠被宿懷璟拉著,站在沐景序和柯鴻雪面前,看見二人情緒迴歸正常,施施然起身,笑著一拱手就要告別:“既如此……”




“我們考慮考慮。”容棠打斷柯鴻雪的話。




手上交握的力道倏然加重,又很快變輕,容棠沒看宿懷璟,眼眸定定地看向沐景序,低聲重複:“我們考慮一晚,明早遞名帖前給你答覆。”




組隊成員需要將名字寫在專門的紅紙上,再呈報至三皇子處。自此,折花會開場,帖上幾人成為綁定關係。




沐景序仍舊淡然,點了點頭:“好。”




柯鴻雪揚唇一笑,視線在二人之間打了個轉,又移開,晃了晃疊扇,遙遙指向不遠處一處亮著燈的所在,笑道:“今夜是開場,攬月閣上備了酒席,世子爺若想過去賞玩,還需早些動身,以免錯過了時辰,岸邊的船都停了。”




容棠點頭:“多謝。”




柯鴻雪與沐景序轉身下樓,臨走之前柯鴻雪又看了一眼棋盤,唇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漆紅閣樓安靜下來,宿懷璟鬆開抓住容棠的手,回身將茶盞碎瓷放在了棋桌上,用方巾慢條斯理地擦乾淨手上茶漬,坐到凳子上,仰著頭,笑得很無害,眼底卻冰涼。




他溫聲問:“棠棠,能給我個解釋嗎?”




容棠低首,一眼望見宿懷璟手上又添了一道刺眼的紅痕。




他心中駭然,來不及思考,徑直蹲了下去,雙手抓住宿懷璟的手,小心地碰了碰傷口周圍皮膚。




宿懷璟那雙手仍舊纖長白細,仿似上好的羊脂白玉,卻從手腕到手指,佈滿了新舊不一的傷痕。




美玉染瑕,容棠心疼得要命,




宿懷璟抬手,指腹按在容棠頰邊,那點暈出來的血珠落到他臉龐,被沾染上自己的氣息,宿懷璟情緒終於平穩些許。




他又問:“棠棠不是不願意嗎?”




“沒有不願意……”容棠啞聲道,話音剛落,撞見宿懷璟眸中戲謔的冷意,沉默一瞬,輕聲道:“可我覺得你分明想跟他們組隊。”




宿懷璟眉梢輕挑:“嗯?”




有些話沒到說開的時候,所以哪怕容棠猜測宿懷璟早就知曉柯鴻雪的目的,清楚他假意應付必然有自己的考量,也不能說出來。




他只是乖乖地偏過頭,任那道血漬在自己臉上暈染開,然後說:“我想讓你拿第一。”




他如一隻被標記的獸,不需要馴服,就乖乖鑽進了獵人的牢籠,用柔軟水滑的皮毛將人裹在腹下,安安靜靜地過冬。




容棠輕聲道:“懷璟,我們跟他們一起,去拿第一。”




宿懷璟眼睜睜盯著容棠一如那個雨後,特別聽話地在他指尖蹭了蹭,低聲撒嬌般央求:“好不好?”




聲音又軟又亮,聽得人想將這世上所有可以當做禮物的珍寶都擺到他面前任其賞玩。




夜幕漸漸拉上,淞園裡繁花開遍,宿懷璟喉結滾了滾,第一次沒有答應容棠的要求,他在那雙希冀的眼神裡緩慢而清晰地開口:“不好。”




他看得很清楚,茶盞打翻時容棠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和懼怕。




他允許容棠跟沐景序他們做朋友,可他不要容棠害怕。




容棠是自己的小菩薩,就該無憂無慮地看話本吃零嘴、逛集市賞春花,宿懷璟有無數種辦法可以去復仇,無非就是快一些慢一些的區別。




可沒有哪一條路值得容棠壓著恐懼陪他走的。




——哪怕他並不知道容棠究竟為什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