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茶藝速成班(男朋友親你了...)





陳子輕見過謝浮的一片黑頭像之後,又見到了季易燃的頭像,一顆籃球,濃郁兇猛的直男味撲面而來,他撇了下嘴角:“一頓飯就能一筆勾掉了啊,十




幾張普通驅邪符雖然不價值連城,但是我一張張賣,不便宜的。”




遲簾噗哧笑:“是,顧大師的能力誰敢質疑,那不是我發小我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嗯?”




最後那個字純屬裝逼。




陳子輕說:“那就聽哥哥的。”




他在微信上回季易燃:好,時間地點你定。




四下無人,遲簾把臉湊在他的臉旁邊,很近地和他說話:“怎麼回事,會不會模仿你男朋友的語氣。”




陳子輕餘光一轉落在遲簾的睫毛上:“不會。”




遲簾撤回他的信息,打了個語音:“行啊,老季,你到地兒把定位發給我。”




“這就回完了。”遲簾從他手中拿走自己的手機,塞回他兜裡。




陳子輕馱著遲簾吃力前行:“你能不能自己走。”




遲簾呵了聲:“剛才還叫哥哥?”




他不知被什麼短視頻傷過,張口就來:“得到了就不珍惜了,顧知之,原來你也這樣,你也這麼膚淺庸俗,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陳子輕:“……”




“我還沒得到你呢。”陳子輕彎了點腰,“你別讓我拖著你走,你上來,我揹著你要輕鬆很多。”




“算了吧,你又不是沒背過我。”遲簾嫌棄地跟他翻舊賬,“我兩條腿都掛到了地上,踩著地走,你那叫背?”




陳子輕無力反駁,遲簾坐著跟他差不多高,站起來才顯身高差距,遲簾上半身比他短,腿很長。




耷拉在他身前的兩條手臂收回去,趴在他身上的人走到前面,屈膝塌下腰背,雙手扣住他的腿,將他往背上一撈。




他聽遲簾說:“這才叫背。”




十一點多,“雲祥”飯店大堂進來五個少年。




一眼看去,有個格格不入。




四個熠熠生輝的藏品裡混進來一顆沙礫,視線走到他那好像都暗淡廉價了下去。




而且他旁邊的少年還是五人裡最白的,發光的那種白,襯得他更加灰黑。




快穿過大堂的時候,他一隻板鞋的鞋帶散了,提提有點長的褲子蹲下來系,旁邊的少年停下來等他。




後面三個少年也停了下來,沒越過去。




直到他繫好鞋帶,他們才繼續走。




幾個前臺目送少年們進了電梯,看不到了才收回視線。她們閒暇之餘聊八卦。




“老闆的侄子很少來這邊吃飯。”




“哪個是老闆的侄子?”




“手上戴護腕的那個。”




“體育生啊。”




“好像不是體育生,只是喜歡打籃球,文化課成績非常好,能保送京大,不過那種家世基本都是出國的路子。他不知道怎麼今天會過來,還帶了圈子裡的人。”




“那個土裡土氣的小孩也是一個圈子裡的?”




“肯定啊,不然怎麼會跟他一起,之前沒見過,新面孔。”




“誒,你怎麼拍視頻了,刪了吧,別髮網上。”




“我還想靠這個賺一波流量呢,一個個都跟影視公司簽約藝人一樣,我發了,絕對能火。”




“勸你別發,上個這麼做的,回老家嫁人種地去了。”




……




電梯上行,陳子輕跟遲簾離電梯門最近,謝浮季易燃孟一堃三人在他們後面。




孟一堃對著鏡子整理他那一頭毛,捏幾根往上拎拎。




遲簾罵了聲:“操,電梯要超重了。”




陳子輕不解:“就我們幾個人,不會吧。”




後面響起孟一堃的聲音:“是我的偶像包袱太重。”




陳子輕嘴一抽,他惆悵地嘆了口氣:“哥哥,你們發小之間有你們才能懂的東西,我像個外人,融不進來。”




遲簾回頭瞪孟一堃,就你他媽逼逼,會不會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孟一堃冤枉,不是你先逼逼的嗎?




他找同排的另外兩個發小站隊,低聲說:“老謝,老季,你們給我評評理。”




謝浮在處理學生會的事情:“小情侶說話你插什麼嘴。”




孟一堃聽著,感覺自己罪更大了。他把最後的希望壓在季易燃身上。




季易燃長了張剛正不阿油鹽不進的臉,一定能為他主持公道。




然而他等到電梯門開了,季易燃都沒出個聲。




孟一堃拉住季易燃走在最後:“老季,你說這個事我有錯嗎?”




季易燃道:“什麼事?”




孟一堃:“……”




“你不對勁。”他搓下巴,“老季,你不對勁。”




季易燃沒表情地邁開腳步。




孟一堃自顧自地揣測:“你爸訓你了,不准你打冬季籃球賽?你成績下滑了?隊裡又有人遇到髒東西?老季,你就說我猜沒猜中一個?”




“聒噪。”季易燃回了兩字。




孟一堃臉黑成鍋底:“我看是你太悶,這年頭沒哪個妹妹喜歡悶葫蘆,我勸你儘早改。”




季易燃的身形幾不可查地滯了一秒,悶嗎?




在包間落座的時候,季易燃還在想那個問題,他拿起毛巾擦手。




對面的發小也在擦手,那手能讓人移不開眼,不像他手指跟關節都因為打球變形,他將手放到了桌下。




“吃飯期間別叫我哥哥。”遲簾沒注意桌上的事,他的心思都在身邊人這,爹系男友似的教育。




陳子輕直勾勾地看著他的手,眼都沒眨一下。




遲簾把手往左放,陳子輕的視線就移到左邊,遲簾把手往右放,陳子輕的視線就移到右邊。




這畫面很難不被人發現,因此牽動情緒,覺得好笑或者好玩。




孟一堃沒憋住:“顧知之,你是手控?”




陳子輕還沒回答,孟一堃就指著謝浮說:“那老謝這手,豈不是仙品。”




氛圍驟然變了樣。




遲簾那驕傲的性子,要是他從對象嘴裡聽到哪個男生某個部位比他優秀,他能醋死。




即便是他發小,那也不行。




但他不說,他表現出無所謂的姿態。




孟一堃這回沒嚷嚷自己冤枉,他很抱歉,顧知之沒得罪他,他不該給對方出送命題。




“其實美醜是很主觀……”孟一堃試圖找補。




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聲打斷了孟一堃,他根據遲簾挪動椅子嗅出信號,嚥了口唾沫不再往下說。




遲簾只想聽他對象的答案,別的說出花來也是狗屁。




陳子輕把手伸到遲簾口袋裡,握住他藏在裡面的拳頭,手指擠進去撓他手心,被他攥住。




“孟同學,你誤會了,我不是手控。”




陳子輕抬起頭,小麥色的臉上寫滿認真:“我只是喜歡我男朋友的手。”




這答案,能放進戀愛教科書裡了。




尤其搭配他的表情和眼神,所有都統一,不會給人一種賣弄自作聰明的感覺。




包間裡的氣流如常流動,陳子輕沒敢往謝浮那瞟一眼,他嘴有點口乾,輕聲問遲簾:“喝什麼呀?”




遲簾朝對面抬下巴:“老季,你點的什麼喝的?”




季易燃道:“果汁,還有,”他看手機上的菜單,“椰奶。”




遲簾不滿:“沒有可樂?”




孟一堃緊跟著問:“也沒酒?”




季易燃給他們加上了。




一吃飯,包間裡就只剩下進食的輕響。




陳子輕的口味不用人細細觀察,他喜歡魚蝦肉,也喜歡蘿蔔白菜豆腐,沒有不吃的。




遲簾故意舀了一勺放了香菇丁的菜到小碗裡,讓陳子輕給他把香菇丁挑出來。




在座的不止遲簾挑食,只有他表現得那麼明顯,恃寵而驕。




“你的發小們不知道你不吃香菇丁啊?”陳子輕挑一塊香菇丁吃掉,模糊不清地說,“怎麼還有這個菜。”




“兄弟之間誰會記這個。”遲簾把腿架在他腿上,最近常這麼架著,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家裡。




陳子輕不再說什麼,他一心吃香菇丁。




遲簾又找事:“你光顧著自己吃,不能餵我一口?”




陳子輕夾了片蘿蔔送到他唇邊,他懶懶散散地張開唇吃掉。




左邊響起兩聲清脆響,謝浮手中筷子打兩下碟子邊沿:“二位,能否請你們照顧一下單身狗?”




“單身狗跟情侶坐一桌,就要做好心理準備。”遲簾說,“這才哪到哪,我沒放出大招已經是手下留情。”




謝浮調笑:“這麼秀,不怕秀沒了?”




遲簾不屑地揚揚眉毛:“怎麼個沒法,喪失屠城?”他臭起臉,“顧知之,喪屍爆發你就把我養起來,出去給我找物資吃,我不要變成腦漿爆裂腸子拖在外面的喪屍,醜死了。”




陳子輕:“……”




遲簾瞪他:“不想養我?”




陳子輕分析局勢:“我給你找物資會被喪屍咬的。”




“也是,你這麼菜,怎麼養得了我。”遲簾煩躁,“那我就找個不變醜的方法成為喪屍,再送你去安全區。”




陳子輕一言難盡:“吃飯吧,啊,吃飯。”




遲簾挑剔地說:“香菇丁挑完了嗎,你就讓我吃。”




“就剩一點了,我挑累了,你弄給我好不好。”陳子輕把碗端到他碗邊。




遲簾一眼看穿他的小把戲:“挑個香菇丁都累,撒什麼嬌。”




說著便把剩下的香菇丁夾到他碗裡。




一桌精緻的菜餚香氣都壓不住小情侶的惡臭。




遲簾吃得不多,他放下碗筷起身離桌,手搭在陳子輕的椅背上面,和發小們聊天。




聊了會,遲簾將椅背上的手拿開,按著陳子輕的雙肩。




然後,




當撐板,抬腳騰空,下落,再騰空。




陳子輕默默仰頭。




遲簾意識到自己的不成熟,他面部一紅,彆扭地壓低聲音:“別看了,老子不玩了。”




陳子輕收回視線,接著吃菜。




桌子另一邊,季易燃把酒倒進椰奶裡混在一起,阿簾早前形容他對象是土基佬茶基佬。




衣品不能說差,只是純樸自在到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不茶,有分寸,也沒亂七八糟四處放射的基味。




那個人的眼裡只看到阿簾。




原來基佬並不都是隨便,濫|交|濫|情。




季易燃喝了口椰奶酒,後仰一些靠著椅背,他食指頂起手機,轉一圈,捏住,又頂起來,漫不經心地重複。




旁邊的謝浮也停下了筷子,在轉玩手機。他們似乎從小時候開始,手就比較靈活。




除了孟一堃。




這會兒孟一堃最忙,他吃口菜就回女朋友信息,本來他要帶女朋友過來參加這個飯局,她拒絕了,說是隻有自己一個女孩子不自在,他讓她帶上閨蜜,她說閨蜜是個顯眼包,要是去吃飯,會對著學校裡的三大帥哥發瘋丟她的臉。




女朋友就沒來。




孟一堃把手機放手邊,舉起半杯酒朝向小情侶:“敬二位,祝長長久久。”




陳子輕不好意思地拿果汁:“謝謝。”




他拉了拉遲簾:“你的呢?”




遲簾一副不情不願樣:“我不喝。”




陳子輕把他的杯子塞他手裡:“怎麼能不喝呢,孟同學都祝福我們了。”




遲簾的面色變了變,孟一堃他媽整這套不打聲招呼。




賓客給新人敬酒似的,三人碰了個杯,孟一堃剛喝完,椅子上的謝浮就輕笑道:“一堃,你挺會給自己找活。”




孟一堃:?




不是說好的順著阿簾搞基?




“我頭打好了,你們不敬?”他湊到謝浮跟季易燃之間。




謝浮沉吟:“我都可以,老季你定。”




季易燃道:“不敬。”




“那我也不敬了,反正阿簾不喜歡這麼俗氣,”




謝浮的話被遲簾打斷了,他不知何時添滿了酒,手以絕對的佔有性圈著身前人的脖頸,一張白臉因為酒精發紅,眼深黑,盡是被挑起興致的亢奮:“既然一堃都敬了,你倆也來吧,趕緊的。”




於是又上演了婚禮現場的流程。




吃完飯,一行人沒立刻各自散去,他們上街閒逛,戴上了口罩。




就這樣都有人要微信。




遲簾對年輕女孩說:“讓讓,有女朋友。”




哪知年輕女孩語出驚人:“沒關係的呀,我也有男朋友,就加微信交個朋友嘛。”




遲簾被汙言穢語刺激到了,當場比對方更瘋:“3p?那沒意思。”




不等年輕女孩反應過來,他就又說:“帶上你男朋友,我們4p,好不好?”




年輕女孩被殺退了。




呆住的陳子輕被遲簾扯到街邊:“有人想加你男朋友的微信,你就在邊上都不管?你當自己是死的啊。”




陳子輕弱弱地說:“你自己就能對付。”




“那還不是我生活所迫得出的經驗。”遲簾眯眼看他,“你是不是就不怕我被釣走?”




陳子輕說:“怕也沒用啊。”




遲簾一噎,他拉下點口罩:“覺得沒用就不怕了?”




“沒有,我超怕的。”陳子輕立馬說,“我做夢都怕。”




遲簾冷嗤,有個他這麼帥的男朋友,確實沒安全感。他把頭上的棒球帽摘下來,扣在陳子輕的頭上:“平時你對著我這張臉,是不是忍不住想親死我?”




陳子輕抬了抬帽簷:“想親,可是我不想你不高興。”




遲簾把臉一扳,老子說不讓你親了嗎?




“幸虧我們一個班,坐同桌,住一起,不然你也別上課了,光想著我是不是在跟哪個妹妹發信息。”




遲簾這麼說,實際是他被人搭訕,並不覺得賺到或者得意,只覺得吃虧的是他。




手機上來了電話,遲簾抬頭,街對面的謝浮掛掉,他指了個咖啡廳的方位就和季易燃孟一堃先行一步。




……




季易燃平時週末都要訓練,這次破天荒的跟大家吃喝逛了一下午。




他們返程的時候,遇上了街頭採訪。視頻博主舉著麥問他們是什麼關係。




沒人說話,很尷尬,陳子輕只好充當代表:“我們是同學。”




博主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大學生嗎?”




陳子輕蹭蹭淌汗的脖子:“是的。”




瞬間就有三道視線集中到他身上,謝浮最慢,他悠悠閒閒地睨了一眼。




陳子輕的樣子沒人覺得是在說假話。




“你們都好高。”博主仰視的目光投來,他的站姿在兩秒內變了五個,像在拍雜誌。




陳子輕通過gay的雷達確定,這是個0。




他按了按臉上的口罩:“他們高,我一般。”




博主問道:“你也有180吧。”




陳子輕說:“剛好180。”




“那是你的朋友們太高了。”博主說話的聲音夾上了,“都190以上。”




遲簾沒耐心地要走,季易燃跟謝浮卻奇怪地沒動,他們似乎對這個採訪很有興趣。




孟一堃在和女朋友吐槽採訪。




於是看起來就是五人裡面,三人不走,遲簾覺得他們瘋了,他想看看發小們打的什麼主意。




博主又開始問,還是陳子輕回答。




“平時追劇嗎?”




“不追。”




“今年最流行的梗是什麼?”




“不知道。”




“喜歡什麼顏色?”




“藍色。”




“喜歡貓還是狗?”




“狗。”




“能露臉嗎?”




“不能。”




博主強顏歡笑:“是有什麼, 唔, 不方便的地方嗎?”




陳子輕欲言又止:“我們都是醜男,怕在鏡頭前露面嚇到市民。”




遲簾:“……”




發小們:“……”




博主對讓他看不過來的幾個帥哥笑:“哈哈,你們的這位同學真逗。”




帥哥們沒理他。




博主只能結束流程,他早就注意到這夥人了,他們遮了臉,穿衣打扮跟身材氣質依舊引人注目,一看就是長得帥又有錢。




什麼醜男,根本沒說服力,只是不想露臉。




他知道了,這群帥哥露了臉必定會被全網找,家裡萬一有點灰色生意,被扒出來就做不成富二代了。




遲簾湊到陳子輕耳邊:“他在腦補什麼?”




陳子輕搖頭。




博主閉麥後還不走,他又問了個問題:“可以說說你們的擇偶標準嗎?”




陳子輕再次做代表發言:“不可以。”




博主失望:“為什麼不想說?”




陳子輕看著他的眼睛:“因為我們中二病,晚期。”




“大學生還中二病?”




陳子輕猶猶豫豫,下定決心說:“有點難以啟齒,我和我的朋友們發育晚。”




博主的職業生涯遭到了重創。




孟一堃回去後就把這段採訪以文字對話形式發朋友圈,獲得了很大的反響,挺多人問回答的一方是誰,很好玩的樣子,能不能借來玩兩天。




驚得孟一堃快速刪評,玩個屁,發小他對象。




怪不得那傢伙能掰彎他發小,一本正經地說瞎話的本事絕了,測謊儀都能自毀程序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