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139 章 茶藝速成班





處男身是男人的嫁妝,事業是男人的衣服。




他不再是學生,他要有翻作為。季易燃那傢伙託季常林的福,沒有直系親屬暗中搞鬼使壞企圖奪權分權,已經走在他前面了。




好在謝浮還沒上來。




媽的,他現在已經自娛自樂到在謝浮那個瘋子身上找安慰了。




等他哪天不舒服了,他就把顧知之跟季易燃的婚禮錄像寄一份去療養院。




季家大廳空蕩冷清。遲簾的個人情緒在看見季常林的瞬間就藏掩了個徹底,他打招呼:“季叔。”




季常林問道:“和易燃說事?”




“也沒什麼事。”遲簾懶洋洋道,“串個門隨便聊了一會。”




季常林語氣溫和:“你對我兒媳,還有舊情?”




遲簾笑而不語,季常林這人哪可能把心思放在小輩的愛情糾||纏上面。




果不其然,季常林隨口一提,沒半點深入的跡象,他朝年輕人頷首:“過來陪叔叔下棋。”




遲簾會下棋,但他沒那興趣精益求精,他的棋藝在普通人眼裡算不錯,到季常林跟前就顯得生澀。




季常林只和他下了一局就沒再繼續了。




遲簾除了季家大門,面上就被一層古怪籠住,在他的印象裡,孟一堃提起過道士跟季常林下棋的一幕,他深吸一口秋夜的涼意,邊進家門邊打給孟一堃提起那件事:“道士拿的是白子還是黑子?”




孟一堃一頭霧水:“這我哪記得。”




遲簾越過噴泉進花園:“幾個月前的事就不記得了,你老年痴呆?”




孟一堃:“……”




“仔細想,想出來了告訴我。”遲簾切斷通話,他在花園




的一個路燈上面坐下來,




眼前浮現出姑姑發現他和顧知之的感情,




把他叫出來,他們姑侄倆在這裡談心的畫面。




遲簾單手支著頭沉入回憶裡,過了會,手機上來了信息。




孟一堃:白子。




遲簾的唇角冷冷扯了起來,季常林娶過兩個太太有個兒子,他中年換道喜歡同性的幾率不大,可是,人類的情感向來複雜。




死了的人自帶濾鏡。




更何況是為自己擋了一槍的人。




毋庸置疑的是,季常林捏什麼隱晦東西一樣捏白棋的期間,是在想道士周巷。




一旦季常林通過某些蛛絲馬跡懷疑顧知之是那個道士,那他暴露是遲早的事,他會驅鬼畫符通靈,還有借屍還魂的本領,即便季常林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也不會將他殺掉,只會把他留在身邊。




留不住就捆綁。




季常林重度迷信,他怎麼可能放過簡單又神秘的顧知之。




“媽的。”遲簾有些心悸地揉了揉心口,不管季易燃能不能保護好顧知之,他都要留個心眼。




.




遲簾沒想到他想起姑姑沒幾天,姑姑就從廬市來了京市。




還沒和他說,悄悄過來的。姑姑更是直接去了顧知之上班的科技園。




陳子輕下樓拿外賣見到姑姑,人都傻了。




姑姑全副武裝,只露出一雙眼睛:“小顧,你這都能認出來我?”




“你包上的掛件是兩個漫畫男親嘴,”陳子輕一言難盡,“以前就是這個,沒換過。”




姑姑懊惱地拍拍腦門:“哎呀,失策,真是失策。”




“那麼,小顧啊。”姑姑摘下墨鏡露出笑彎的眼睛,“有時間嗎,請姑姑喝杯咖啡?”




……




片刻後,他們坐在附近的咖啡廳裡,陳子輕把叫外賣的那杯飲料放一邊。




姑姑雙手理著新做的捲髮,她來見這孩子,是她哥的意思。




大概是嫂子看小顧婚後過得很安穩,她想不出他究竟是如何擺平季常林的,再結合他三家全收的離奇事件和至今全虛全尾的本事,胡思亂想上了。




她哥就哄她嫂子說,我讓阿芬試探試探那孩子的底細。




哪有什麼底細,不過是可愛真摯的人得到了寵愛。




姑姑不知想到什麼,自顧自地抖著肩膀笑起來,三家並排,小顧從中間跳到右邊,再從右邊跳到最左邊,他這實績全無古人後無來者。




“小顧,你怎麼把三個都談了。”姑姑感慨萬千,“一個都沒漏掉。”




陳子輕抿嘴。




姑姑給咖啡加糖:“阿簾要不是我侄子,我肯定對你豎大拇指,你怎麼這麼牛啊,我的乖乖。”




陳子輕雙手捂臉搓了搓,不是他牛,是為他準備好的感情線。




只不過一條開叉分成了三條……




姑姑觀察對面的年輕人,腦中想的是她那苦命的侄子,最初她說他跟小顧是黑白配,他嫌棄得不行。誰知黑白配都不是




他一個人的。




小顧的三段感情,全是黑白配。




姑姑拿著勺子攪了攪燙熱的咖啡:“你的訂婚宴跟婚禮,一場比一場壯觀,姑姑我都下載在電腦裡了,我沒事的時候就挨個磕,嘖,真的好磕,哪個都好磕。()”




“……()”




他放鬆不下來:“姑姑,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姑姑擠眉弄眼:“按照順序,你該問我怎麼知道你在這裡上班。”




陳子輕沒有要問的意思,剛才沒有,現在也沒有。




姑姑說笑:“你這孩子吧,乍一看一眼看到底,越相處越覺得那個底後面還有底,底後面還有底,跟你一塊兒生活不會無聊。”




下一刻就給出答覆:“沒大事,阿簾他爸讓我來探你的底細,他們夫妻兩口子以為你是外星人,來地球的目的是先搞垮京市的商業命脈,再向外擴散,最終統一整個地球。”




陳子輕眼角抽搐,姑姑這番話有真有假,真的是前半部分,假的是後半部分。




遲簾爸媽那樣的大忙人,怎麼還要留意他呢。




好吧,因為遲簾沒松嘴。




陳子輕轉動無名指上的婚戒,一開始見到原主遺願內容的時候,他是想直接放棄的,他兩眼一抹黑的走直線,一路走到今天,局勢已經比他想象的好太多。




“我只是個從鄉下來的普通人。”陳子輕說。




姑姑看著他:“從鄉下來的沒錯,至於普通,那姑姑就不贊成了,你在豪門Cp界已經是傳奇了。”




陳子輕呆若木雞,他怎麼就成傳奇了,他還想低調呢。




算了,反正這是他最後一段了。再說,他想低調也不可能,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




姑姑突兀地問道:“小顧,你的奶奶身體還好嗎?”




陳子輕一個激靈:“還好。”




姑姑關心地說:“那你奶奶對於你談情說愛的事,不反對的吧?”




陳子輕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她不知道,因為謝浮不讓她知道。他要做任務,要和三個同性談三段感情,所以他就裝作不清楚謝浮的心思,順勢而為了。




許多事,他不說出來,不去想,不代表就一無所知。




他有他個人的應對方式。




姑姑見他長久地靜默,體貼道:“不想說就不說了,姑姑不亂問了。”




陳子輕垂眼,姑姑猜到他奶奶消息被封閉的可能了,他要找個時間去看奶奶。




姑姑換了個話題:“你上班的氛圍怎麼樣,公司裡的同事友不友好?”




陳子輕說:“氛圍蠻好的,同事們都很熱情。”




姑姑狐疑:“不拿你當冤大頭?”




陳子輕不解。




姑姑說:“找你借錢,讓你請客,認為你的錢多到擦屁|股都擦不完,給他們花點能有什麼等等。”




陳子輕搖搖頭:“沒有的。”




姑姑放心地笑道:“那你運氣好。”




陳子輕也笑了一




()下:“我的運氣大多時候都很好。()”




“?()_[(()”




陳子輕和她碰杯:“謝謝。”




.




送走姑姑,陳子輕拎著飲料回公司,他在等電梯的途中碰到了個同事,兩人一道進了電梯。




“知之,你的衣服都是訂製的吧。”同事問道。




陳子輕點頭:“是呢。”




“我猜對了。”同事嘿嘿,“你每天的穿搭都被大家高度關注,有幾身廣受熱評,大家在網上找仿冒品,怎麼都找不到。”




陳子輕仰臉看不斷上升的數字:“我不懂穿搭,平時都是拿掛在最外面的那套穿,我家那位會給我搭配好……”




話聲戛然而止。




這棟大樓總共三十二層,公司在二十一樓,陳子輕上下班坐電梯沒怎麼留意過上面跟下面的按鍵。




此時猝不及防的發現,6後面是8。




7呢?




陳子輕問出了聲:“7的按鍵怎麼沒有?”




同事咂嘴:“我們剛來的時候就好奇打聽過,你反應夠慢的,兩週了才發現。”




陳子輕把飲料從右手換到左手,略顯急切地等著同事的下文。




“科技園在幾十年前重建過。”同事不吝嗇地分享八卦,“聽說當時的承包商找人算了一卦,得出7這個數字不吉祥,所以就去掉了。”




陳子輕喃喃:“這樣啊。”




同事偷偷打量他,辦公室有幾人說他不幸福,說他過得無聊。




一個個的想太多,顧知之怎麼無聊,他是坐在豪車裡無聊,住在別墅裡的無聊,還是早上醒來就被頂級大帥哥睡顏擊中的無聊?




陳子輕嘀咕:“我還以為是電影裡的那樣,7樓整層樓有什麼靈異的事情,只有撞邪的人坐電梯的時候,電梯才會停在那一層,然後電梯門開著,沒人進來,脖子後面一陣陰風……”




同事反應很大地炸毛跳腳:“我操,別在電梯裡說這個,瘮得慌,我膽子小,怕阿飄怕得要死!”




陳子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同事看他這態度,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紅著臉擺幾下手說:“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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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上網搜了科技園的重建原因,就是科技園這一片的城市形象升了檔次,上面要求完善設施。




一整天下來,陳子輕都在心裡琢磨缺少的7樓,他下班最後一個走,一遍遍地在6樓跟8樓這兩層刷樓層,出去走一圈,回電梯。




期間沒有一絲異常,他不僅沒能去腦補的7樓,也沒觸發方辛的遺願,沒見她露面。




看來7這個層數的缺失僅僅是不利於大樓風水,跟鬼魂方辛無關。




陳子輕心裡這麼想,卻還是又刷了兩邊6樓八樓,保安八成是坐在監控器前面看半天了,忍不住地透過監控問他幹什麼。




他隨便找了個獵奇的理由唬弄了過去。




()……




第七個遺願遲遲沒反應,陳子輕只能先放一邊,等它動。




陳子輕一天早上起來,終於想起來自己要買,卻一直沒買的東西是什麼——手機掛件。他中午坐地鐵去了一趟市中心。




“知之——()”




“‘’()”




陳子輕很開心在街上碰到他,不由得快步過去:“一直都有事。你一個人啊?”




阿蒙帶他上了停在不遠處的房車。




鼓手幾人不參與這場敘舊,他們下車閒逛去了。




陳子輕接過阿蒙遞的汽水,拉下口罩說:“你們是要去哪演出嗎?”




“演什麼出,接私活違反合同。”阿蒙隨意地坐在過道上面,“我們請了假,準備把周邊城市玩個遍找找靈感,快寫不出來歌了。”




陳子輕說:“寫歌看重感覺,看不見摸不到的東西。”




“可不,只能靠體會了。”阿蒙的脖子上掛條銀鏈子,外套裡是鬆垮的背心,他形象不羈瀟灑,眼中有散不去的傷感,是一隻飛不起來的雄鷹,“在這兒看到你也好,省得我還要去季家找你,待會你跟我回去,把你放在我那的東西拿走,你超約定時間一個多月了,寶貝。”




陳子輕呆了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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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陳子輕請了假,他抱著大紙箱站在公寓門口,很久都沒有其他動作。




“真沉啊。”




陳子輕把紙箱放在地上,不抱著了,他揉了揉發疼的手指,看了會門上的指紋鎖。




“進去吧。”他說。




於是他把手放上去,進行指紋驗證。




“叮”




門開了。




陳子輕站在門口,沒有抬腳邁進去,他被門裡的氣味撲了個滿懷。




是輕淡的灰塵味,和一縷更淡的雪松沉香。




陳子輕的眉心蹙起來,鬆開,又蹙起來,他取下手上的戒指,拿在眼前細細地打量,細細地撫摸。




最後戴了回去。




陳子輕彎腰抱起紙箱走進公寓,他沒匆匆放下紙箱就走。




既然他進來了,那就說明已經走完了心路歷程。




陳子輕去廚房拿剪刀劃開紙箱上的膠布,他把紙箱裡的東西都拿出來,一樣樣地放回原來的位置。




幾個柴犬掛件,腳鏈,手機,還有大量滲透墨香的字畫。




陳子輕忙了一陣,手上有副字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他在記憶庫裡翻不到對應的片段。




那藥的藥效一個月後慢慢稀釋減退,怎麼個稀釋頻率和減退速度都沒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