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183. 寡夫門前是非多 回家吧,回家(修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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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底,有家小媒體跌破外界眼鏡地刊登了一條新聞,搭配的標題是——豪門圈大爆炸。

陳子輕照常買日報,那新聞他沒錯過,是那個小少爺跟舊情人,他們一起死了。

發生的車禍。

車子在深夜撞破圍欄開進海里,打撈上來的時候人早就沒了氣息。

傳言那晚小少爺失魂落魄的跑去會所找舊情人,質問他為什麼要把人打死,舊情人笑他應該披麻戴孝。

小少爺把包間能砸的都砸了,碎片繃破他的臉,他像個討債鬼。

舊情人把他拖走了,之後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了,看樣子是在車裡鬧得很不愉快,又是真吵又是發瘋。

陳子輕不關心這裡面的前因後果,他只知道,這場狗血愛情劇裡,梁錚最慘,最無辜。

無妄之災。

陳子輕找個好時辰,在四合院的三進院東邊給梁錚燒紙。

風穿過翠綠的竹林,把火堆裡的紙錢跟元寶颳得要飛起來,被陳子輕及時用棍子抽了回去。

陳子輕是前幾天才知道梁錚破產以後,不止賣了房車,他為了堵上口子,為了給員工們付清工資,還借了|高||利||貸。

幫人要難啃的債拿分成,就是為了還上欠的那部分。

梁錚死了,放高||利||貸的沒死,那夥人找上了陳子輕,他給還了。

陳子輕邊折元寶丟進火裡,邊說:“你不找我借錢,不跟我說你借過高||利|貸,可你看看,我還是幫你拿了錢,還是知道了你借高||利||貸,而且我拿出來的錢加上了高|利||貸的嚇人利息,知道這叫什麼嗎,天意弄人。”

“當初我有困難,你想借我錢,我沒要,你就記上了,等你有困難了,你也不找我借,現在我們有金錢上的瓜葛了,估計你心裡頭很不爽,這樣,我給你個償還的門道,你找津川的爹媽和他大哥,幫我們說說話,說說好話。”

“讓他們原諒我,原諒津川,你爸媽和你大哥他們這邊,我能幫的就幫一點,好不好,我們互幫互助。”

“你在地底下發財啊。”

“那個小少爺也下去了,還有他的舊情人,我給你燒個寶劍,你看到他們,有什麼新仇舊恨就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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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沒想到,事情的走向像一把風中大火,失控了。

小少爺的舊情人是獨生子,還是老來得子,他這一出事,家裡的濃重悲憤無處可發,乾脆就遷怒每個涉及進來的人。

包括比梁錚還冤枉的梁津川。

最大的影響是,“宏瑞”單方面取消了合作。

“宏瑞”的舉動是個風向標,一時間,多方都有動作,互聯網界炙手可熱的新秀被孤立,遭打壓,有眼紅的同行早就在拉幫結派密謀搞垮他了,這次是個好機會,他們一擁而上。

新秀背後沒勢力,孤軍奮戰,他跟他帶領的團隊雙拳難敵四手,結果可想而知。

“商場瞬息萬變,大起大落的現象多到上把抓,有些世家都能一夜之間樹倒猢猻散,這不算什麼的。”陳子輕拍著埋在他胸前的男人,“不怕不怕,我把我那幾個房子,門面,還有車庫裡的車都賣了,陪你東山再起。”

梁津川喉頭髮哽,他還不到讓老婆變賣那些東西的地步:“我們去錦州吧。”

陳子輕沒有意見:“好啊,去錦州。”

“你千萬不要像梁錚那樣,背地裡瞞著我做什麼,你和梁錚不同,你是我的另一半,我們是兩口子,能同甘苦共患難,如果你的資金上出了問題,一定要跟我說,我有辦法的……不光是資金這塊,你要是有轉行的心思也可以和我聊,我能幫到你……總之你不要讓自己太累了,身體是最主要的,不管是什麼問題,我都願意和你一起承擔……”

“嗯。”梁津川,我在事業上沒有多大的抱負,我走到今天,只是為了讓你得償所願。

如果我哪天走不下去了,你別怪我。

那一定是我了最大的努力,真的走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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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州在北方,屬於新二線城市,發展得很不錯。梁津川研發手機,團隊的核心成員沒有被高薪挖走,他們都跟隨他來錦州,繼續和他造夢,造時代的奇蹟。

一晃兩年過去。

2007年,梁津川在錦州穩定了下來,他在那麼好的時機換道走,依舊能走好。

才到初秋,這座城市就冷颼颼的,陳子輕收到首城那邊的租金打款,他去銀行買了幾塊大金磚回去,半道上望見有個門臉在裝修,工人蹲在路邊搗鼓泥桶,他不知怎麼生出一個想法,幾個瞬息後就付諸行動。

陳子輕給梁錚的大哥打電話,把他當年的真正死因說了出來。

時間是降壓藥,這個時他們知道了情況,不會再衝動亂來,萬千情緒只剩下兩個字:算了。

大哥猶豫著問道:“南星,那個超市老闆……能給錢嗎?阿錚是替他要錢的。”

陳子輕頓了頓:“出於人道主義會給點,你要找超市老闆啊?”

“不找了不找了,”大哥說,“大城市就不適合咱們。你跟你小叔子,你們都小心著點,累了就回來,村裡啥都好。”

陳子輕“嗯”了一聲:“我們會的。”

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意外的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錦州的人。

蔣橋。

陳子輕把車停下來,他沒下車,就坐在車裡,眼神詢問。

蔣橋並沒有讓蔣家成為國內商圈裡面的龍頭老大,他也沒規劃出來什麼事業上的藍圖,也不搞別的投資,就買房,只買房。

這幾年這個房價飆升了,他賺的幾輩子都花不完了。

可能他上一次過的不好,不太瞭解整個經濟局勢,也有可能他活這麼久,來不及看到國家的繁榮昌盛。

以上都是陳子輕的個人猜測。

車窗被敲,他降下來一截,問道:“好久不見。”

蔣橋一身光鮮,他不緊不慢地走到車邊,一雙眼藏在墨鏡後面,看不清是個什麼情緒。

當年梁津川一腳跨進上流社會,那是他意想不到的事,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蔣橋在家把自己灌醉,兩隻眼睛瞪著電視上的採訪,他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他以為的風水輪流轉,梁津川會和他一樣悽慘。

反正那段時間梁津川出盡風頭。蔣橋他爹都在他耳邊提樑津川,說人如何如何出色,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後來,將津川就出事了。

他想的是,車裡的這個人一定會為了疼到心坎裡的小叔子來找自己。畢竟他怎麼也算是有權有勢。

然而他的算盤落空了。

蔣橋長時間的站在車邊,不說話,也不走。

陳子輕不耐煩了:“你別跟我說,你在這兒是因為你也住這個小區。”

蔣橋東張西望,像是怕被人看見自己來這裡,跟個見不得人的情夫一樣:“梁津川現在很拼,他的應酬非常多吧。”

陳子輕很淡定:“你想說什麼?”

蔣橋把抄在口袋裡的一隻手拿出來,推了推高挺鼻樑上的大墨鏡:“酒桌上會塞人,合作商甚至會開個房間在床上備好人,要是他哪天在外面洗了個澡回去,那就說明有人了。”

陳子輕看他的眼神像看傻子:“你從首城跑到錦州來,就是為了特地提醒我?”

蔣橋隔著鏡片凝視車裡人的眉眼,久違的不聽使喚的感覺不受控制地竄出來,促使他說:“你們離婚了,你可以來找我。”

陳子輕忍不住吐槽:“神經病。”

蔣橋的臉色變了變,吃了屎一樣的難看,隨後是從鬼迷心竅狀態出來的羞怒。

這個人罵得沒錯,他的確是神經病。

不見面的時候,他很正常,一見面就容易中邪。

蔣橋後心潮溼,渾渾噩噩地瞥了眼車裡人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那戒指怪耀眼,罷了,不再見了,往後餘生都不要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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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沒把見到蔣橋的事放在心上。

週五傍晚,陳子輕去逛商場,蔣橋再次出現,這回他沒戴墨鏡,明亮的眼裡是疏遠,他在旁邊看了半天,吐出幾個字:“我要出國了。”

陳子輕在給梁津川買領帶夾,沒搭理。

蔣橋這次十分的心平氣和,看破紅塵俗世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是要出國,是要出家。

“李南星,”蔣橋喚他的名字,第二次是一字一頓,“李、南、星。”

接著就俊朗一笑:“以後我們真的就是橋歸橋,路歸路。”

陳子輕指著一款領帶夾:“這個幫我包起來。”

店員道:“好的,稍等。”

陳子輕轉頭看蔣橋:“什麼時候的飛機?”

蔣橋愣了愣,說:“今晚。”

陳子輕點點頭:“行,我知道了,一路順風吧。”

蔣橋面色一僵,神經兮兮道:“我坐飛機,你讓我一路順風,別人不知道這是不吉利的話,你也不知道?”

陳子輕斜眼:“那我收回,平安順遂。”

蔣橋抬著下巴,倨傲萬分:“我不是來找你要祝福的,我這輩子過得特別好。”

後三個字特意加重字音。

陳子輕敷衍地說:“看出來了,看出來了。”

這把蔣橋氣得想吐血,自己非要上趕著來遭罪,明明都忍了幾年了,出國之前卻又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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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橋當晚沒走,他出現在一場酒局上面。

蔣少爺來了,奉承話用籮筐裝,重樣了都是不用心,自罰一杯。

梁津川去洗手間,蔣橋跟在他後面進去,找著機會展現自己前來這裡的目的。

他們並肩站在小便池前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