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185. 寡夫門前是非多 你待會多親親我......

然後,

他開始夾玉石,一個接一個地被他夾起來,放進隔壁透明碗裡。

速度不快不慢,很穩。

梁津川的左手用著絲毫不生疏,玉石在筷子頭上紋絲不動。

陳子輕嘴邊的半塊巧克力掉在了腿上。

梁津川剛把最後一個玉石夾起來,就有一股力道朝他衝來,直直地衝進他懷裡,他沒在意落地的玉石,放下筷子擁住莫名激動的人。陳子輕嘴張大,聲線有點兒繃:“你左手……會用啊?”

梁津川說他小時候是左撇子,家人算命說他命盤特殊用左手不吉利,就讓他換成了右手,所以他兩隻手都可以。

“這麼多年了,我都不知道。” 陳子輕感慨了聲,想也不想地說,“那你以後都用左手吧。”

梁津川給他擦嘴角巧克力的動作驟然滯住,面色可怕:“又找誰的影子?”

陳子輕冤枉:“沒有啊。”

“老天爺給我作證,真沒有。”陳子輕豎起四根手指。

梁津川眯眼,不記得從什麼時候,他老婆不發毒誓了,改用不張嘴的老天爺做擔保了。

陳子輕按捺不住地捧著梁津川的左手,放在臉上蹭蹭,拿到嘴邊,叭叭親幾下。

梁津川太陽穴一跳:“別在敬老院膩歪。”

陳子輕誇張地委屈起來,眼裡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我們不都過了七年之癢了嗎,你怎麼還嫌我。”

梁津川似乎不愛吃這套,沉聲道:“奶奶在看著。”

陳子輕抱著他的左手說:“奶奶才不羨慕我們,談對象結婚都累死。”

說著就對方奶奶擠眉弄眼:“是吧,奶奶。”

方奶奶樂得合不攏嘴。

.

回去的路上,陳子輕一有個機會就扭頭看副駕上的梁津川。

好帥啊。

不論是未成年,還是將近三十,梁津川一個年齡段有一個年齡段的魅力,但都能讓他感嘆,這臉這身材完全就是照著他喜歡的人的樣子長的。

左撇子,殘疾,高個,五官立體偏混血,手好看,鼻樑挺,睫毛長還翹能放火柴,會寫一手大師級別的瘦金體。

以及,偏執。

對綠色情有獨鍾,精神上有點問題。

他的意中人具備這一溜的條件,缺一個都不行。

陳子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不知是第幾次扭臉看的時候,梁津川倏地睜眼偏頭,問他:“老婆,這輛車是要開去地獄嗎。”

“不是啊。”

梁津川好笑:“不是開去地獄,那你過一會就看我?”

陳子輕眼神躲閃,他害羞地說:“我愛你嘛。”

梁津川心頭一燙:“老公也愛你。”

陳子輕打開他伸過來的手:“你現在用嘴愛我就行了,手不用。”

梁津川揚了揚眉梢:“只用嘴?”

他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好吧,那我用嘴。”

陳子輕握著方向盤的手冒汗:“你別逗我了,我開車呢,交通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梁津川捻他耳垂:“原來你知道。”

陳子輕抽抽嘴,他留意著路況:“你睡一覺,睡醒了就到家了。”

梁津川闔上眼:“領導,晚上能做嗎。”

陳子輕一頓。

二嬸走了以後,他們就沒正兒八經的做過了。

陳子輕老是提不起勁,重||欲的反應都淺了,每次只要梁津川|舔||一||舔||就能壓下去。

車子拐了兩個彎,陳子輕才想好了:“做吧。”

梁津川彎唇:“那老公馬上睡覺,為了今晚久違了的伙食補充體力。”

陳子輕:“……”倒也不必。他在路口等紅燈,望著斑馬線上穿插的行人:“444,放點歌給我聽吧。”

系統:“這又不是你剛來的時代,你想聽歌自己放。”

陳子輕:“你給我放嘛,你放的歌都好聽,我都喜歡聽,你歌單超好的。”

系統:“算你有品位。”

放了。

陳子輕聽了會哼哼哈嘿,說:“444,我想聽寂寞煙火DJ版。”

系統:“還點上了。”

陳子輕解釋:“我需要一些積極向上的正能量磁場,這歌能給我。”

系統:“屁事多。”

寂寞煙火DJ版在陳子輕的腦中響起,他跟著節奏搖頭晃腦拍手打腿。

舒坦了,渾身堵上的地方都通了。

音樂是有力量的。

……

也就是這個禮拜的末尾,陳子輕夜裡接到院長的電話,方奶奶去世了。

陳子輕問院長,放奶奶是怎麼走的?

院長說是在睡夢中走的,沒有受罪挨折磨,是個福運,一般人還享不到。

陳子輕把手機放在櫃子上,他抱住梁津川,手臂收攏,抱得緊緊的。

梁津川忽然道:“梁太太,你男人要窒息了。”

“你醒了啊。”陳子輕把腿橫過去,和他的空褲腿貼在一起,“那你忍著點。”

梁津川摸愛人的臉,指腹在他眼角處停留幾個瞬息:“睡吧。”

.

年底,陳子輕常給梁雲發短信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能聚一聚。

梁雲總是說忙。

陳子輕顧慮梁雲的內心世界,他讓梁津川有空就聯繫一下樑雲。

“她和你更親,你找她聊聊。”

“我只能做你哥哥,不能做別人的知心大哥哥。”梁津川說,“我出面容易適得其反,我沒辦法完成你交代的工作。”

陳子輕一思索,梁津川說得對,那隻能由他上了。

於是陳子輕去梁雲的工作單位,蹲到她下班,兩人找了家餐廳吃飯。

梁雲化淡妝,一身幹練的打扮,栗色高領打底衫束著她的天鵝頸,衣襬收在白色高腰西褲裡,和西褲同色的大衣放在旁邊沙發上面,挨著她的小皮包,她的身上找不出幾個月前遇險的痕跡,傷疤都在衣物下面遮著。

幾乎都是陳子輕說,梁雲不怎麼開口。

直到飯後,梁雲突兀道:“嫂子,我見到我媽了。”

陳子輕一怔,二嬸的鬼魂還在陽間?

“有個晚上我在睡覺,感覺床邊有人,我就睜開眼睛,發現我媽站在我床邊,她不說話,就那麼站著。”梁雲說,“我沒檯燈。”

陳子輕望著梁雲那張跟二嬸不像的臉, 村裡那老太說她是隔代遺傳, 像爺爺。望了幾秒,他問:“嚇到你了嗎。”

梁雲露出這頓飯上的第一個笑容:“怎麼會嚇到,那是我媽。”

陳子輕也笑:“是啊,那是你媽,不會害怕的。”

梁雲喃喃:“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話要說。”

陳子輕鄭重道:“那我招個魂看看?”

梁雲驚詫:“招魂?”

“書上學的。”陳子輕含糊地回應了句,徵求她的意見,“要我招不?”

梁雲一時沒說話,她轉過頭,隔著玻璃看街上人來人往。

陳子輕耐心地等著。

過了很長時間,周圍食客有部分換了一撥,梁雲終於給出答案:“算了,別招了,她想看我就讓她看。如果她真的有話要說,那我等等就好,我不急。”

陳子輕見梁雲起身,他幫她拿小皮包跟大衣:“活著的人,還是要以自己的生活為主。”

梁雲說:“我明白。”她拿過大衣穿上,看嫂子的眼神透著感激,“嫂子你放心,我媽看著我,我不敢不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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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把梁雲送回住處,他開著車在錦州閒逛,心血來潮的買了一份烤山芋,蹲在路邊吃得燙嘴跺腳捶心口。

不吃這個,彷彿就沒過冬天。

不燙一下,就像是不得勁,少了什麼。

陳子輕看見一個小朋友甩開家長的手,穿成個球,跌跌撞撞地跑到他這邊,學大人樣子抱住樹晃。

樹上的雪花沒什麼鬆散,僅僅只有幾片落在陳子輕的頭上。

大人可能是怕陳子輕生氣,趕忙過來拉小朋友。

卻不曾想,他起身,單手攏著硬邦邦的老樹皮,使勁兒一搖。

雪花撲簌簌掉落,小朋友歡呼喜悅地在雪中奔跑轉圈,大人也跟著高興,不忘拍照片。

等大人想感激配合小孩的人時,卻發現他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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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是接到了王建華的電話,王師傅問他人在哪,要接他去錦州一會所,說是除了老闆,其他都有伴兒,老闆孤家寡人勢單力薄。

他開著車呢,就自己過去了。

原先梁津川想打造國內最大的會所,陳子輕還給他出主意提供思路。

哪知後來梁錚沒了,害他的小少爺沒了,舊情人也沒了,那把火燒到了梁津川身上。

梁津川把會所賣了。

現如今那會所還在經營,只是半死不活,一旦沒有更新創意,就顯得普通。

富二代們消遣是為了尋求刺激,裝逼要高逼格的,會所給不了他們想要的,他們肯定就會選擇其他的地方。

他們只是錢多到沒處花,不代表他們是散財童子。

陳子輕把車停在會所的停車場,他不是第一次來,一路輕車熟路地直達梁津川的包間。

裡頭的人在抽菸,喝酒,談笑風生,沒有什麼|淫||穢|畫面。

像普通的朋友聚會。

梁津川坐在陰影裡, 身形輪廓都模糊不清, 卻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強大氣場。

陳子輕旁若無人地走到梁津川那裡,被他拉著手,揉了揉,聽他向眾人介紹:“我太太。”

“梁太太。”

“梁太太好。”

“原來是梁太太,我還以為是哪個學校跑來這裡兼職走錯包間的大學生。”

“梁太太看著確實小。”

陳子輕挨個回應,都是些大人物,他在梁津川身邊落座,小聲說:“還有多久啊?”

“快了。”梁津川把腦袋埋在他脖子裡,“老婆,我的胃有些難受。”

陳子輕藉著昏暗的光線解開梁津川的馬甲,隔著襯衫摸他胃部,順時針地按揉:“讓你少喝點,少喝點,說多少回了都。”

“有些場合是避不了的。”梁津川鼻息渾濁,顯出了一股子撒嬌委屈的感覺,“我要下樓接你,你不準。”

陳子輕說:“接什麼嘛,我又不是不認識,找不到。”

梁津川點燃一支菸,吸一口,夾著放進陳子輕的嘴裡,他自顧自地吸菸,聽梁津川和大佬們閒聊。

沒有商業機密,這是一場娛樂性質的聚會。

陳子輕注意到一個長髮女,她的肚子突起來像個西瓜,一隻手總是託在肚子底下。

長髮女邊上的大佬應該就是她丈夫,那人怎麼還把懷孕的老婆帶過來了啊。

肚子那麼大,是不是快生了……

陳子輕把手上的煙掐掉,孕婦不能吸二手菸的吧。

大抵是陳子輕的視線過於明顯了些,長髮女挪坐到他那裡,一張口,是個男低音。

陳子輕驚呆了。

一兩秒之後,陳子輕的腦中閃過什麼,他再看長髮女,不是,是長髮男的肚子,就只有毛骨悚然。

這是注|射了多少激|素藥,還是做了什麼別的實驗,一個男的竟然懷孕了,有了母性的光環。

真夠炸裂的。

長髮男的臉色有點不好,他剛才從梁太太的眼神裡感受到了關心,誰知他們坐近了,梁太太發現他是男的,態度就變了質,看他像看怪物。

這就導致長髮男心裡不快,嘴上也就怪里怪氣了起來:“梁太太,你要摸一摸嗎,我懷的是雙胞胎,年三十的預產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