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199.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十一天 越不待見自己的,越香......

陳子輕沒精打采:“不喝了。”

帥哥大概是看他對著愛護他的嫂子態度冷淡,不是很認可地收了收下顎線,想說點什麼,被沈文君拉了下胳膊,制止住了。

沈文君的人生很幸福,什麼都有。

這其實沒什麼,有的人就是命好。所以這不是他做強盜的理由。

陳子輕心情抑鬱,他無意識地尋找比較起來能讓他安心的虞平舟,而他那個哥哥在前花園入口處接電話,八成又在忙工作上的事。

虞平舟一時半會顧慮不到餐廳的情況,陳子輕只能自己應對,他摳著餐布邊沿,默不作聲地觀察沈文君和好友相處。從他們的對話來看,原主是認識這個帥哥的,時間久遠,接觸不多。
那是原主還在虞家時的事了吧。
很多年了。

陳子輕轉過身,明目張膽地打量帥哥,視線從下到上,又從上到下,挺囂張的。

帥哥居高臨下,五官眉眼都是走的精雕路線,洋娃娃一樣。

【叮】

陳子輕面不改色地接收。

【檢測到關鍵詞‘洋娃娃’,解鎖主線人物表裡的楚未年】

【他是楚家嫡長子,母親慘死於權利鬥爭中,孃家一脈也一損俱損,母親死後,奶奶護他周全,讓他平安長大,在分化之年順利分化成高等級Alpha,給家族帶來榮譽的同時,他的處境也迎來大轉變。】

【在那之後,楚未年出國讀大學,和虞平舟,沈文君結交,和沈文君深交。】

【他們三人在國外求學,國內局勢動盪,沈家擁有了一個出色的S級Omega,直接就從三線躋身上來,那時恰巧又逢楚家內亂,不知從哪跑出來的私生子攪出的大戲,沒多久,原本和虞家並列的楚家就退位讓給沈家。自此,虞楚變成虞沈。】

【沈家夠得上虞家以後,沈家老一輩就花重金請過大師,兩個S級是天註定,老天爺寫的婚書,不可逆,逆了會遭天譴。】

陳子輕撇嘴,世上又不是隻有一個S級Omega,一個S級Alpha。

請的什麼大師,他不信這裡頭沒有鬼。

【那大師聲望太高,早就不出山了,可他曾經欠過楚未年的母親人情,是楚未年把他請動,他才為虞沈兩家的S級子嗣的姻緣卜了一卦。】

【楚未年是沈文君的好友,沈家利用這層關係委託他將卦象帶回長陵,卦象顯示,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當年虞家家主是虞華章,他手段不夠狠,優柔寡斷,不能把大權握在手中,那場商業聯姻是家族內部投票敲定的,楚未年有插一腳,他看出沈文君想進虞家,就做了推力。】

【包括時隔多年的訂婚,楚未年也是推手,沈文君想要的,他都會想辦法送到對方手上。】

【況且在楚未年收集來的情報裡,虞平舟不易察覺的幾個喜好,沈文君全都有,那麼巧,怎麼不是緣分,他只是順勢而為。】

陳子輕一怔,沈文君的身上有虞平舟的什麼喜好?他這幾個月怎麼一點沒探出蛛絲馬跡?

難道是他把問題複雜化了?其實早就見過了,只是沒當回事?

【楚未年很重視沈文君這個朋友,能為他放下道德和人品,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因為沈文君救過他的奶奶,恩重如山。】

陳子輕忍不住地在心裡嘀咕,沈文君救周衍明的好友,塔上週衍明的線認祖歸宗,救楚未年的奶奶,得到他肝膽相照的友情。

這兩步走得,還真是……

【楚未年學歷高,虞平舟跟沈文君畢業後,他還在繼續往上讀,博士研究生畢業留在國外,從事


風投行業。】

【如今楚未年和他們同歲, 三十有二。】

【你在虞家只見過他一次, 是他陪著沈文君來虞家找虞平舟的時候。】

【他帶了禮物,是一盒樂高。】

【你給他畫過一幅畫,是給他的回禮,你說他長得像洋娃娃。】

【你想讓他做你的新娘子。】

陳子輕:“……”他偷瞄一米九往上走的混血帥哥。

長陵楚家,不活躍的高門世家,地位是有的,大多家族成員都遷到國外去了吧。

楚未年,他的長相跟名字不匹配,名字給人一種大家族深沉穩重的長子感覺,長得卻是十分華貴。

陳子輕起身離桌,後面傳來沈文君的問聲:“析木,你去哪裡?”

他頭也不回:“不要你管。”

沈文君沒跟過去,視線卻追著少年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未年搭上他肩膀:“你小舅子怎麼那麼衝你,莫名其妙的,小時候可不那樣。”

沈文君收回視線:“小孩子鬧脾氣。”

楚未年輕嗤:“不是已經成年了嗎,怎麼是小孩子。”

沈文君說:“對我們來說,他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楚未年搖頭:“你就慣吧。”

沈文君彎了彎唇:“未年,你才見他長大的樣子,等你多見一見,你也會慣著他的,我基本可以確定。”

“什麼邏輯。”楚未年捋幾下一頭金燦燦的捲髮,“他們是從哪回來的?”

沈文君沒出聲。

楚未年意味深長:“我聽說平舟秘密出差一週,這個時間,他易感期?”

沈文君還是沒有說話,他在看接電話的虞平舟。

楚未年也看過去:“文君,我一直很好奇,他每次易感期都是怎麼,”

沈文君倏然就發出了聲音:“少點好奇,好奇心害死貓。”他前言不搭後語,“你過幾天別去酒吧,不安全。”

楚未年沒笑說“酒吧有什麼不安全的”,只知道聽他的沒錯,他每次阻止自己,都是對的。

沈文君見虞平舟結束了通話,他腳步略快地走近:“平舟,析木去了那邊,”手指了指,“可能是去餵魚了,池子裡的魚都讓他喂胖了。”

虞平舟朝樓梯方向走去。

沈文君跟他一起,不問他易感期,也不問他弟弟相關話題,身為沈家家主,不至於這麼意氣用事,大是大非上不會大意。

.

楚未年目睹那對未婚夫婦上樓,他對虞家在上星府的這套房子內部陌生又熟悉,多走走就有印象了。

室內魚池邊,少年趴在護欄上面,萎靡地往池子裡拋灑魚食。

楚未年雙手抄在口袋裡,慢悠悠地走到他背後。

陳子輕後仰頭看了看,嘴一翹,很乖巧地喊人:“未年哥哥好。”

楚未年愣了下,挑著眉毛笑:“想起小時候的事了?”

陳子輕苦中作樂地想,他到底要有幾個哥哥啊?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算是吧。”陳子輕遺憾地說,“未年哥哥送我的那盒樂高我拼起來了,走的時候也帶上了,後來就弄丟了。”

楚未年沒言語。

少年又後仰頭,那麼仰視他,好在他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這個死亡角度都不難看,他聽見少年期待地問:“未年哥哥這次有給我帶樂高嗎?”

楚未年沒帶禮物,沈文君料到他沒帶,給他準備了一份。

“沒帶樂高,是別的禮物。”楚未年說,“吳叔給你收起來了,一會你去找他要。”

陳子輕撇嘴:“可是我只想要樂高。”

楚未年眼裡沒什麼笑意:“那就下回再說。”

陳子輕初步試探了,這是個外表看著每根頭髮絲都有床伴,內裡很有界限感的人。

楚未年看少年餵魚,他開開心心的叫著魚的名字,一會又不開心了,把水攪得亂七八糟,受到驚嚇了,到處亂竄。

有條魚在角落裡飄著,死了有幾天了,傭人沒發現。

少年把它捉上來,拔它的尾巴,摳它的腮。

楚未年聞著魚的腥臭,目光掃向天真殘忍的少年:“不喜歡池子裡的魚?”

陳子輕給他一個笑臉:“怎麼會呢,我超喜歡。”

虛偽的說著假話。

楚未年眯眼盯他幾個瞬息,抬手捏他臉,被他一把撥開:“別捏我!”

“哈哈哈——”

Alpha發出明朗的笑聲。

陳子輕把死魚放在旁邊椅子上,他帶著滿手的臭味直奔洗手間,楚未年恐怕是個變態,看他那麼弄魚,趣味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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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華章的電話打過來時,陳子輕還在洗指甲裡的味道,他手指頭都泡白了。

“木木,不要對外說你哥易感期的事情,”虞華章前所未有的肅穆,“我指的是任何人。”

“我不會說的。”陳子輕搓著手,“爸爸,是不是隻有我見過我哥哥易感期的樣子?”

虞華章沒在這上面隱瞞:“是啊,我也沒見過。”

陳子輕匪夷所思,嘴上故意賣弄:“啊,我這麼特殊嗎?”

虞華章寵溺地笑道:“木木是很特殊。”

陳子輕順勢炫耀:“哥哥誇我了。”

虞華章說:“該誇,木木做得這麼好。”

陳子輕摳動軟掉的指甲,他忽然想到個被他遺漏的事,那棟房子裡有沒有按監控?

虞平舟以往一個人隔離,肯定會了解自身的易感期症狀。

那他怎麼了解?監控。

陳子輕一身冷汗,幸虧他多了個心眼,讓系統把他積分買的食物放在書包裡,他從裡頭拿出來,而不是憑空出現在他手裡。

轉而一想,那樣也沒關係,系統會做數據清除修復。

監控畫面出錯就行了。

陳子輕把心放回肚子裡:“爸爸,你不回來嗎?”

“我出差了。”虞華章那邊好像還有其他人, 發出了點雜音, 被他的話聲蓋住了,“你今天在家休息吧。”

陳子輕給水池放水:“我明天也想休息。”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胡扯,“爸爸,我不想去上學了,上學好累啊,很多題我都不會做,聽不懂。”

“那給你請家教?”虞華章說,“我問過你哥,他說你不想,我就沒有安排。”

陳子輕感到詫異,父子倆連這種小事都談?感情很好的樣子。

可他們又不交流易感期的種種。

很矛盾。

“家教不還是要學。”陳子輕用爛泥扶不上牆的語氣說,“我是不想學了。”

虞華章沒半分斥責教育的意思:“那就不學,你快樂最重要。”

陳子輕無論試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虞華章對他這個別人的兒子縱容到沒有原則。他堅信沒人無緣無故對一個外人好,更別說是大家族昔日的一家之主。

“我高中都沒讀完,會不會給爸爸丟人啊?”

虞華章給出兩個字:“不會。”

陳子輕勉為其難:“怎麼可能不會,我是虞華章的小兒子,虞平舟的弟弟,我享受你們給我的物質生活和條件,應該有所付出,我還是再堅持堅持吧,我想成為爸爸的驕傲。”

虞華章說:“你已經是了。”

陳子輕心想,虞華章拿他當三歲小孩哄。

下一刻就聽見手機那邊傳來虞華章的聲音:“不能分化的,都因為精神問題關起來了。”

陳子輕錯愕:“精神問題?”

“分化是融入集體的前提,沒有那個能力就是異類,身邊的異樣眼光,家人的不理解,社會的壓力都不可避免,”虞華章耐心地講著,“時間稍微長點就堅持不下來,崩潰生病。”

陳子輕明白了,那他不會,他不怎麼自我消耗。

虞華章的話語里布滿了欣慰與自豪:“你還能正常生活,很了不起。”

陳子輕笑嘻嘻:“可能是因為我有愛我的爸爸跟哥哥吧。”

虞華章卻是有不同的觀點:“是你母親教得好,她不能給你優越的生活,卻幫助你養成了強大的內心。”

陳子輕一言難盡,他不確定虞華章對前妻的感情混雜了多少成分。

“爸爸,我哥易感期總是盯著手上那塊表,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電話裡頓時就沒了聲響。

連吐氣聲都沒了。

陳子輕眼前浮現出虞華章收斂所有表情,銳利的眼釘住他的畫面,他的後心慢慢潮溼:“爸爸?”

“嗯。”虞華章說,“我也不清楚,這可能只是你哥易感期的一種獲得安全感的途徑。”

陳子輕似懂非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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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了手,陳子輕去陽臺往下看,虞平舟去公司了,沈文君跟楚未年也走了,車都不在。

陳子輕脫掉校服上衣去浴室,他想洗個澡睡一覺。

脫最後一件上衣的時候,陳子輕不知怎麼,把脖子上的紅繩子摘了下來。

符被他撥開,眼見所見不在他意料中,他倒抽一口涼氣。

平時陳子輕只是摸一摸捏一捏符,沒有拆開看過,這一拆才震驚地發現,黃紙裡面的符文不知道什麼時候黯淡了,模糊了。

是邪靈,還是鬼氣影響的?

陳子輕喃喃自語:“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坐在牆邊沙發上,冷靜地分析自己接觸過誰,看能不能用排除法。

根本排除不出來。

可疑的,不可疑的,他都有接觸。

主要是,

陳子輕把符攤開,他沒能及時抓到符文遭侵害的瞬間,錯過了。他連大概時間段都鎖定不了,怎麼排查。

褲兜裡的手機發出震動,震得他腿麻,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是周衍明。

掛了。

現在他要重新畫一張符,煩著呢,沒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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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明派人在虞家蹲守,一有小屁孩的消息就通報給他,如果小屁孩要外出,務必跟著。他火急火燎地開車過來,在樓下打電話,結果倒好,被掛斷了,再打過去就是關機。

就在周衍明考慮開車把虞家緊閉的大門撞開可不可行的時候,小屁孩帶著一身洗過澡的清香出現在他面前,他五臟六腑橫衝直撞的火氣瞬間就沒了蹤影。

陳子輕搶在周衍明前面說話,捏著主動權質問:“你易感期是不是會找不同的Omega陪你?”

周衍明眼底閃爍。

陳子輕嘲笑:“呵呵,每次還不止一個吧,你寧願到處開叉撒尿,也不永久標記Omega,你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